发布会的那天很快到了。
凌天睿像是之前每次发布会那样出席，只不过不一样的是，这回，身边多了一个打扮得很艳丽的女人。
女人始终保持着微笑，与凌天睿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指头，随便谁，都不会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关系。
“九爷，请问……”
“那这边的问题……”
凌天睿全程沉稳解释完所有的细节和问题，快要结束发布会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的八卦，“请问站在九爷身边的这位女士是谁呢？九爷特意带她来参加，想必目的没有那么简单吧？”
很在意这个女人的身份和地位。
女人已经微微的昂起了下巴，准备接受更多的目光和打量。
凌天睿面对所有人，泰然自若的介绍，“这一位，就是我的……”
‘夫人’两个字还没有出来，被一道慌慌张张的声音打断，“九爷！”
有人匆忙跟着这位前台小姐姐进来，把人抓住，对在场的人抱歉的低头，“我没防住她闯进来，现在就把人带走。”
“慢着。”
凌天睿没有任由人把前台小姐姐带出去，反倒是开了尊口让人留下来。
前台小姐姐不用挣扎，获得自由，费劲把气喘匀了，连忙接着道，“九爷，罗总她要搬走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
前台小姐姐知道了后，就立刻来告诉凌天睿，即使她也不知道，凌天睿会怎么做。只是很希望罗总能被留下来。
他们对公司已经有了感情，虽然公司只是换了个地址，但对这边还是很留恋的。而且，这其实是个很不明智的决定，前台小姐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寄希望于九爷的身上。毕竟，他们之间有过许多，或许九爷能说服一二。
“她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做？”
凌天睿比想象中还要关心。
身边的女人在前台小姐姐出现的时候就很是不爽，见他又被‘影响’，立刻上前，圈住了他的胳膊，甜美的声音仿佛深夜里妖物的歌谣，神秘中带着某些让人无法抗拒的……
“九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相干的人，走就走咯。我们还是继续发布会吧。”
凌天睿的眼眸变得有些黯淡，似乎又被女人得逞。
女人还没来得及笑出来，见自己被人推开。
“发布会已经结束了。”
凌天睿对她的语气有些冷淡，根本不像之前的宠溺疼惜，女人愣了一下，觉得有哪里不对，明明，她是和往常一样做的，可面前的凌天睿，怎么一点也不像‘爱’她的那个凌天睿？
难道，是催眠失效了？
女人不死心的继续施展，凌天睿觉得头疼，在她的身边不舒服就离她更远一些，头痛欲裂，一些碎片也在眼前展开。
有一个熟悉的人仿佛站在了他的面前，一个字都不用说，只静静的看着他，就让凌天睿很心痛了。
“小……雪？”
他生疏磕绊的念出这个名字。
随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和脑子里仿佛针扎一般的感受，他吃力的捂住自己的头，脚步不稳。
女人试图上来扶住他，被更用力的推开。
“九爷！”她不满地叫了一声，然而响在凌天睿耳边的，完全是另外一个声音。那声音熟悉又陌生，绝对不是面前的娇嗲，却更让凌天睿心生悸动。
九爷？
九爷……
到底是谁，在叫他？
头的某一处猛地刺痛了一下，凌天睿眼前发黑，可脑子却是愈发清醒了，一些朦胧的画面也变得清晰。
罗熙雪！
回忆起来的一切好像是走马灯一般，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在面前飞快的划过，有哭有笑，有甜蜜有折磨。
最后最让凌天睿记忆深刻的，就是凌老夫人的死……
凌天睿心底酸痛不安，可是比起对老夫人死的恨和心痛，他在意的，还有罗熙雪的离开。
“九爷，九爷您没事吧？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一会儿就来！”
“九爷！您可终于醒了！”
“还好还好……”
周围乱糟糟的一片，原来凌天睿刚才短暂的昏厥了过去，似乎是没承受得住那样的疼痛。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皱着眉，四处环顾，没有看到那位前台小姐姐了，不过这不重要，他立刻起身，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九爷，您去哪儿啊？”
身后还是乱哄哄的，不过没人敢上前阻拦询问，只能目送着凌天睿大步的离开。
至于他一开始被带到发布会的那个女人，大家本以为这是个重要的人物呢，看凌天睿的态度，仿佛比罗熙雪更要受宠。
谁知道，只是雷声大雨点小，都没有正式介绍什么的呢，凌天睿就已经为了罗熙雪离开了。
所以说，孰轻孰重，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凌天睿不管发布会的遗留问题，连那个女人的古怪都暂且不管，赶到了罗熙雪的身边。他当然还不会忘记凌老夫人的事情，可，让他眼睁睁看着罗熙雪离开，也是不可能的。
“罗熙雪。”
罗熙雪正在收拾各种东西，听到他的声音，连转身都不想，刻意让自己显得冷酷又理智。
“你能不能别走？”
她的沉默没有阻挡凌天睿的挽留。
罗熙雪笑了，眼睛里毫无笑意，“你不是应该开心才对？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恶心你了。”
这是凌天睿曾经说过的话，原本是扎在罗熙雪身上的刀，此刻却全都回敬了回去。
“之前……”凌天睿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觉得自己仿佛魔怔了，只是凭着本心继续挽留，“你别走了，过去，我可以既往不咎。”说到后面，是沉着眉眼，艰难挤出来的。好像为了能留住她做了很大的让步。
毕竟在他这里，罗熙雪他们一家仍然还是‘杀人凶手’。
以为这样就能说动罗熙雪似的。
可人心都是肉做的，它不是一块橡皮泥，随便揉捏揉捏就能恢复原状。它会痛，会流血，会失望。
罗熙雪深呼吸，转身来看着他，“可是我不能。”
他能既往不咎，罗熙雪却做不到，还深刻记着他的每一次伤害，他们好像已经没有感情可言，既然如此，就给彼此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