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娴....”陈锋苍老的声音中透着缅怀的深情。
“她是谁？”周驰问道。
“我老婆...文玉娴...”陈锋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泪水。
周驰面无表情的看着陈锋，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陈锋摩挲着照片，哽咽难言。
周驰却却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如果真的那么深情，当初就不会自私的一走了之。
一个为了赚钱毫无人性，还把亲生母亲推到台前做傀儡，之后又毫不犹豫抛妻弃子的人，还能有多少人性？
只够他流几滴眼泪那么多吧。
“她的照片，你是在我那本相册找到的？”陈锋沉声问道。
“不错。”
“是谁诅咒了她？苗仲？”
“苗欣说，是苗仲做的。”
陈锋的脸上漾起极为复杂的情绪，一时寂然无言，不知道是不是在感慨自己用诅咒杀了那么多人，老婆竟也死于诅咒。
良久，陈锋才幽幽道：“报应啊...都是报应...”
周驰不屑的冷笑道：“你老婆是命不好，跟报应有什么关系？做坏事的人是你，得到报应的人也该是你！”
陈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满是沟壑的脸，不甘道：“我现在这副模样，难道就不是报应了吗？”
“你还是诅咒别人的副作用，活该！”周驰毫不客气道。
懒得跟这种人废话，周驰伸出手指在手机上向右滑了一下，指着男人的照片道：“他呢，你认识吗？”
陈锋的眼睛早就随着周驰的手指转动了过去，见到那张照片，双眼瞬间瞪大，满是震惊之色。
不用再问，这种反应来看，陈锋必然是认识照片里的男人的。
“是他，苗仲！”陈锋压抑着愤怒低吼着，双目赤红，满是仇恨和杀意。
“是苗仲啊...”周驰对这个结果还是有些许意外的，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按苗欣两次所说，杀害苗仲的人有两个版本，但不管是谁杀的，对苗仲的描述和感情总是不变的。
那就是苗仲是个动辄打骂的恶人，苗欣和苗石对他只有恨意。
苗仲死后，将他的照片当做特殊的纪念品单独存放在一页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反倒是文玉娴，陈锋的老婆，苗石苗欣的母亲，在那本相册中出现，是很耐人寻味的事情。
那天晚上在天台，苗欣对他说，苗仲用诅咒杀了她的母亲。
当时苗欣表现出的哀伤和恨意做不得假。
那种悲恸令周驰都感到动容和心酸。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文玉娴的照片的照片出现在相册里呢？
自己的母亲的死也值得纪念吗？
似乎是看出了周驰的疑问，陈锋道：“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阿娴的照片会出现在相册里。”
周驰点了点头。
陈锋眼含欣慰的说道：“是在告诉妈妈，大仇得报，可以安息了。那孩子从小就喜欢粘着阿娴，感情好的不得了，苗仲杀了阿娴，苗仲就必须要死！”
周驰觉得陈锋的话里有个特指的人，似乎是猜的是谁杀了苗仲。
周驰试探道：“那你是知道神像在谁手里了？”
“是阿石。”陈锋毫不犹豫的说道：“阿石从小胆子大，性格也随我，而且是阿娴的小跟班，一定是他。我猜，一定是苗仲用诅咒杀了阿娴之后，阿石偷走了神像，然后诅咒了苗仲报仇。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苗仲的照片会出现在我的相册里。”
“苗石死了。”周驰看了看他，忽然道。
“死了？”陈锋的语气除了惊讶之外，毫无悲痛和焦急。
周驰的目光闪过了然。
“他是怎么死的？”陈锋后知后觉的追问道。
“据苗欣说，是被八姑杀的。”周驰客观的转述苗欣的话。
“我妈不是已经死了吗？她还怎么杀阿石？”陈锋迷惑道。
“我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问苗石死后神像在哪呢。”周驰冷笑道：“苗石早就死了，死在八姑之前，这段时间你见到的苗石是别人假扮的。而这段时间内，仍有人在用神像害人。苗欣说是假苗石做的，你认为呢？”
陈锋垂着眼沉默不语。
似乎回答是或不是，都有难以圆说的漏洞。
“神像，其实一直都不在苗仲手中吧。”周驰转而道。
“为什么这么说？”陈锋掀起眼皮抬眼看向周驰，说道：“神像是被苗仲偷走的，没有别的可能。”
“怎么没有？你的家人都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他们没有参加降灵大会，却可以在之后及时取走神像不是吗？”周驰道。
“如果不是苗仲的话，阿娴是怎么被诅咒而死的？难道是我妈和我的一双儿女不成？”陈锋急切的反驳道。
说完，陈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错漏，抿了抿嘴。
“呵呵...你难道忘记了，你曾经跟我说过，苗仲和你一样，在降灵大会上得到了神像的部分能力，可以凭自己诅咒别人。”周驰讽刺道：“还有，你刚刚看到苗仲照片时的表情出卖了你，你见到他，应该是意外的痛恨的恨不得杀掉的，而不是震惊的说不出话。尽管你后面做足了表情，但那一瞬间的真实反映，已经暴露了你的真实想法。”
周驰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苗仲说道：“我相信你一开始的确是认为神像被苗仲拿走，因为他一直觊觎神像，还抢走了你的老婆和孩子，不管是出于哪一点，你都恨他入骨，所以一口咬定是他也很符合你的心理。可你看啊，照片里的苗仲，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我偷偷和岛上的老人打听过，苗仲死的时候实际年龄是三十岁出头，这张照片又必然是当年拍摄的，也就是说，苗仲突然变的苍老了十岁。”
周驰再次抬眼看向陈锋的脸道：“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他跟你一样都用自身的能力诅咒了别人，并且受到了反噬，这就是神像不在苗仲手上的证明，也是你看到他照片时震惊的原因。你也没有想到，原来神像从头到尾都不在他手上。”
周驰忽然笑道：“我想，苗仲的思维和你一样，认为神像是被偷跑的你拿走了，所以才会娶你的老婆，养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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