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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蒋诺婕见郁秋庭在吃饭,站在餐桌旁手足无措有些不敢坐的样子。    我心里疑惑,郁秋庭在宗洲真的就这么可怕?    我拉着她坐在我的身边,她尴尬的点头打招呼,“宫主,爷爷,早上好。”    蒋诺婕平时打扮的跟个小太妹似的,十足的富二代体质张扬的不行,曾经有多嚣张此刻就有多乖顺。    蒋诺婕心底的惧怕,我在一旁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我打圆场的对爷爷介绍道:“爷爷,这是诺婕,我俩是同班同学。”    爷爷点了点头,满脸慈爱的说:“我家缨禾在那边多亏了你们照顾,没事的话就和她回家玩,这次家里出了点事也没有好好招待。”    蒋诺婕连忙摆手,回道:“爷爷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俩平时特别好,家里出事我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我帮她拿了碗粥放在面前,郁秋庭吃完起身还没等说话,蒋诺婕条件反射似的跟着起身立正。    神态举止夸张的不得了!    郁秋庭看了她眼,道:“出了宗洲规矩先放一放吧!”随后对爷爷说道:“我吃好了,您慢用。”    见他走后我拉着诺婕坐下,小声道:“你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我心脏现在还跳个不停呢!我爸要是知道我和宫主在一桌吃饭,估计血压得直线上升。”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听着爷爷说道:“秋庭是个好孩子,天没亮就出去守灵,给你叔和锁柱换下来了,不沾亲不带故的能做到这个份上,真挺让人感动的。”    原来他并不是才起床,而是在外面守了半宿?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奶奶刚刚的话再次闪现在我的脑海,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认错了?    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就是他妹妹啊!    我若不是他妹妹,他会不会就不恨我了?    这件事情要等回去在印证,我匆匆吃了一口便出了屋子,前来吊唁的人很多,整个古刹堡一大半的人得到消息后纷纷前来。    许多人看到郁秋庭穿着西装站在院中,冷着脸看着院内的一切,纷纷过去打招呼。    他毕竟在我家生活过一段时间,许多邻居都熟识。    他对每一个搭讪的人有礼有节,伪装的极好,千万不要轻视这种云淡风轻、张弛有度的人,那是他不经意间的霸气侧漏。经历的越多的人,才可善良、可阴险、可深藏,更可圆滑。    我浑身披重孝站在距离灵堂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站着,相比之下我们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对着每一位前来吊唁的人深深的鞠躬做答谢。    灵堂的纸马是我离开的时候扎的,上面披着一件军绿色的呢子外套,唐爷爷生前经常穿这件衣服,即便袖口已经磨坏了还是没有舍得丢。    九五代替我跪在炭盆前添纸钱,他本来眼睛就不大,哭肿后显得更小了...    他就是那种看着没心没肺但特别重情重义的人,对待感情心里比任何人都有数,只不过他从来不去表达。    九五从小就没有爸爸导致他内心更加敏感同理心强,也渴望得到爱,每一个对他好过的人,他都愿意加倍的偿还。    九五跪的久了腿麻了,栽栽歪歪的站起身走到我身边问:“你怎么样?累了就休息会。”    “我没事。”    他左右看了眼,见没有外人才出声问道:“缨禾,郁秋庭怎么找上你的?”    除了裴深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在谷隐宫遇到的事情,我也始终都没提起遇到郁秋庭的事。    我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他咬着牙看向郁秋庭的方向问道:“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你要是不想看见他,我现在就把他从咱们家给你赶出去。”    我拽着他的袖子,连忙说道:“管怎么说人家这次也是好意,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他不会轻易的伤害到我了。”    九五见我特别真诚的保证这事才算翻篇,我没敢把董进宝的事告诉他,真怕他一激动去找郁秋庭理论。    可能是蒋诺婕刚刚的状态给我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我的心底渐渐也对他惧怕了几分。    我们虽然在一起生活过,但那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    但现在不同了,我真怕因为我们的冲动而给家里惹来麻烦,郁秋庭这人阴晴不定,时风时雨,我抓不准他的底线到底在哪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主动招惹他了。    许多村民在院中闲聊等着吃午饭,大家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你们瞧,是缨禾给唐老爷子披麻戴孝,没白疼她啊!”    “听说山上的房子和积蓄都给缨禾了,她站这儿可不白站!离的那么远,眼神不好的都看不见她的家属答谢。”    “你们可别瞎说话了,要是被云大姨听到又该发火了,人家裴家一直将唐叔伺候到走,走后还给风光大办,已经很够意思了!”    “是啊!这么好的人说走就走了,真可惜...”    我将那些话收入耳中心里不免冷笑,先不说唐爷爷是否留了东西给我,这事连我本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编故事全靠一张嘴!    我披麻戴孝站在这里可不是因为那些东西,是因为我和唐爷爷的感情!    我离灵堂站得远不是怕沾到晦气,而是在生理期!    我厌烦的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想着这些人的嘴怎么就那么恶毒?    他做不到的事,也不让别人做?别人若是做了,就是有目的了?    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交朋友的准则就是听对方说话,但凡嘴上有一点点刻薄,我都会尽力远离那个人,我怕他把他生活中的不幸传染到我身上!    第二天下午我和奶奶带着人上山去打墓,古刹堡相信风水、脉气,唐爷爷又是干阴事的人,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地方下葬。    按理来说应该由家里的长子陪着阴阳先生去打墓,我们带上罗盘、戒尺、绳丈、墓橛,来到裴家祖坟的地方。    爷爷的意思是不想让他离裴家的坟茔太远,百年过后他和奶奶一起入土离得近也有个伴,不想唐爷爷自己在下面孤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