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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予乐微瞪着眼, 下一秒,她又感觉到脚心处被人轻轻挠了挠,轻轻的, 牵扯着最敏感的神经, 又酥又痒。

    林予乐最怕的就是痒了, 下意识地就“啊”了一声, 惹得客厅内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林海远不解地看向她:“乐乐,怎么了?”

    握在她脚踝的修长手指已经为她穿好了拖鞋收了回去,男人一双黑眸笑意盈目,眉眼轻凝着她 ,浅笑不语。

    “……”

    见她目光“凶狠”, 贺知予佯装不知,微眨了眨眼睫,温声问道:“没关系的乐乐,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林芝的视线本来还在林予乐和贺知予身上徘徊,若有所思地在想着什么。闻言,又看向林予乐,眼神示意她。

    林予乐骑虎难下,呵呵笑了两声, 摸着脚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伸手想要揉揉她脑袋的男人,心下一个想法飞快闪过。

    “妈妈,我也好久没有看见爷爷奶奶了,好想他们啊~”林予乐坐在地板上,也不起来,抱着林芝的小腿摇啊摇,眼眸映着清澈的光,对贺知予小小地勾了勾唇角。

    贺知予心下顿时有个不太妙的预感, 抿了抿唇,身体也坐直了些。

    林予乐满脸天真:“妈妈,我待会和你们一起去老宅好不好?现在还是下午呢,还早,奶奶最喜欢这个时候在花园里晒太阳了,她看见我回去了肯定很高兴的~”

    “好啊。”林海远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你奶奶也一直跟我念叨着你,说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你要是回去了,她肯定高兴得又要弄你喜欢的菜了。”

    话音刚落就被林芝暗暗揪了一下,林海远一脸懵地偏过头看向她,迷茫:“怎么了?”

    林芝没理他,抿着唇角看向林予乐,表情意味深长:“你想好了,跟我们回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那么想你,你怕是到元旦都得一直住在老宅了。”

    林予乐被她这样的眼神盯着,内心的心虚更多了,也不敢直视林芝的眼睛,眼神飘忽间对上一旁男人搭着眼皮有些可怜的黑眸,陡然一顿。

    贺知予微微抿着唇,坐在沙发的最边上,闷不吭声地瞧着她,林海远和林芝说话的时候他也插不上嘴,就默默地等在一旁。居家时黑色的刘海碎发搭在眉间,松散又柔软,看上去就像一只等待着主人领回家的乖巧小崽崽。

    见林予乐终于看向他,这个前不久还在偷偷挠她痒痒的男人已经投了降,眼神无声地表达着他的乖巧和认输。

    又招人多看两眼。

    和平常时林予乐在外面看见的贺知予截然不同。

    要是学校里的那群贺知予的迷妹们看见了这一幕大概是心里的滤镜得碎光了吧?

    林予乐一脑补那时众人脸上的表情就没忍住笑出声,等笑完才发现客厅内三人又盯着她看。

    清了清嗓子,林予乐正色,一本正经道 ,正要开口时,眼角余光又瞥见男人耷拉着碎发可怜巴巴地缩在边边的地方望着她的小模样,本就软了的心尖又是一化,到了嘴边的话,在舌尖一转,变成了另外的。

    “算了算了,我突然想起来,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贺知予这里离图书馆和学校近啊!”林予乐敛了敛笑意,目不斜视道:“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优秀进步青年,我得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她看向林海远和林芝,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为了能好好学习,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可一定要把我对爷爷奶奶的想念带给他们啊!”

    闻言,林芝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挑了下眉,眉眼间倒是多了几分戏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淡出声道:“你想好了就行,你都这么大了,我和你爸爸也不好多管束。”

    “不是。”林海远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目光在一身正气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报效祖国的建国大业中去,和神色淡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重话的林芝身上来回转了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抿着唇想了半晌,终于找到不对劲的地方:“乐乐,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学习了?我记得你刚才在饭桌上还说要临时抱佛脚。”

    被来自父亲的当众拆穿,林予乐丝毫不慌,盯着三道炙热的目光,义正辞严教育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是那样的人吗?毕竟也是考上了B大的人,我怎么可能真的临时抱佛脚?!不要再诱惑我了,祖国未来的希望能够就在我身上了!”

    “……”

    “……”

    最后的最后,林予乐还是如偿所愿,站在贺知予身边目送着林芝和林海远坐上了车。

    “……乐乐,学习虽然重要,但还是没有身体重要。”一开口就被自家老婆瞥了眼的林海远都有些不敢说哈了,委屈地沉默到离开,直到要去老宅了,才嘱咐林予乐注意身体:“别复习太晚了,你的身体最重要。”

    林予乐在来B大上学之前,从幼儿园开始到高中都是走读生,从小被他们养在身边带着,每天都能见到的可爱女儿上了大学几个月没见,林海远的想念都还没来得及表达,就仓促坐上了回林家老宅的车。

    这临别嘱咐不免又多了几句。

    林予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的,爸爸,我一定早点睡。”

    贺知予也出声安抚林海远,眉眼沉稳,黑眸深邃认真:“林叔林姨,你们放心,等乐乐一考完试,我就陪她回去。”

    林予乐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嗯嗯嗯,等考完试我就回去!”

    林芝淡淡地看了眼她,又视线意味不明地在她身后的贺知予身上打转了几圈,贺知予与她直视 ,眸中的认真深邃更多了几分,沉了声音,像是在向她承诺什么:“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欺负乐乐的。”

    林予乐虽然不太明白贺知予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但也感觉这气氛不太寻常,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弱弱开口:“贺知予也没欺负我。”

    林芝淡淡凝着他们俩,素净白皙的面容上未显露其他多余的情绪,闻此言也只是眼眸流转,轻点了点头,也没看林予乐,径直盯着身形挺拔的贺知予:“你愿意,却又未必都愿意。”

    贺知予眸色沉沉,神情郑重,向她微微鞠了一躬:“我是我,没人能决定我。”

    林海远在距离他们稍远的一端车门边坐着,听着林芝和贺知予的这一来一回莫名谈话,渐渐有些意识到不对劲了,盯着贺知予的视线中多了几分难以置信,刚要开口,机会林芝打断了:“行了,我们走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说完,利落的就摇起了车窗,不再给车内车外的人说话机会。

    “……”林予乐沉默良久,微微仰头看向身旁神色沉沉的贺知予:“妈妈不会是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吧?”

    闻言,贺知予低下头,弯了弯唇角,但那笑容中带了几分落寂,见她眉眼澄澈,又没忍住抬手轻抚了抚,柔声缓缓道:“妈妈那么聪明,我们又怎么可能瞒得过?”

    林芝知道了?!

    这话几乎就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林予乐的呼吸一滞,所以说刚刚,林芝是看穿了她的谎言,但也没有拆穿她。

    见少女满脸愁容,贺知予抿了抿唇角,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仿佛是有人拿着一柄生了锈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往他心上插,一股钝钝的疼痛无声蔓延开来。

    真实得,连带着口腔里好像真的有血液的铁锈腥味。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还是作罢,喉结上下滚了滚,最后开口时斟酌了许久,心下惶恐不安:“乐乐,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他出声突然,打断了林予乐的思绪,一愣,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意思,没出声。

    贺知予把她的沉默理解为默认,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不安瞬间扩散,张了张嘴,想说很多很多,但一时间失了声般无语凝噎。

    林予乐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男人的后半茬话,心下虽然不太理解贺知予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但还是准备耐心给他解释。

    正要说话,一抬眸,就对上了男人黑亮深邃的眼眸,比平日里多了许多惶恐不安,眉眼一顿,下一秒,就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别后悔啊,我会表现特别好的。”

    男人略显慌张不安的声音沉沉传入耳畔,林予乐被他拥入怀中,脸颊紧紧贴着男人坚实的胸膛。贺知予惴惴不安解释间,她能听得见男人快得没甚规律的心跳,“嘭嘭嘭”代替着它的主人诉说不安。

    林予乐忽然间就想起来随家的那个温婉小姐,“贺爷爷是希望你娶随家的那个姐姐吧?”

    话音刚落,她就很明显地感受到男人身体瞬间紧绷。

    下一秒,贺知予搂在她腰肢上的手臂环得更紧了。

    冷不丁听见林予乐提起随清,又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一股令人悚然不安的情绪从心底不断地向上翻涌着,顺着血液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根神经。

    贺知予喉咙滚了滚,林予乐平静的话令他产生了一种极端的不安。

    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像是被沙子磨砺过,低哑不安:“是。”

    林予乐“噢”了一声,“那既然这样——”

    “别丢下我行不行?”

    肩膀上突然多了重量,林予乐有些懵,她话还没说完呢。

    但是男人炙热又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裸露在空气中的脖子上,湿热湿热的,倒是叫林予乐莫名想起来了那个荒唐的夜晚。

    那晚,他好像也是这般的。

    想着想着,脸颊一热,想说的话,思绪又被带着跑偏了。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最初是准备说什么的。

    她的沉默叫贺知予愈发不安,手背青筋凸起,声音中透着压抑着了许久的不安:“我不会让爷爷插手我们的事情,婚约是真的存在。

    是没错,可那又怎么样。我从来就没对那股份动过心,那些哪有你重要。”

    男人的脑袋沉沉地抵在她肩头,林予乐看不见贺知予的表情,仅能从声音中窥得他几分不安,心下微涩,抬手轻轻环上他腰身。

    声音顺着胸腔,传入耳畔,那话倒是叫林予乐怔愣许久。

    “肖想你许久,为什么你只看得到鹿鸣那个小子?”

    男人声音闷闷的,“我分明比他要更喜欢你了许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正在写,来晚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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