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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齿痕

    凌晨。

    滴滴滴滴——

    手机闹钟吵醒了秦川。

    他在客厅的沙房上醒了过来。

    电视机亮着,但是节目已经播完了。

    秦川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放到嘴边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歪了歪头看向客房的房门。

    房间是黑的,从门缝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虽然看不见房门之内的情况,但他知道,苏梨纱被捆绑在里面。可他却没有去理会苏梨纱,而是拎着杯子不慌不忙的走进厨房,将咖啡杯扔进水池。

    换了个杯子,给自己接了一杯自来水。

    咕咚—咕咚—咕咚——

    半杯凉水下肚,秦川精神了不少。

    接着,他放下水杯,走到客房门前。

    啪——

    秦川推开了门,在门口把灯打开。

    在门口看向苏梨纱,发现她样子如厉鬼,眼睛只有眼白而没有眼珠,她的表情呆滞,歪着的头搭在肩膀上,看上去有些恐怖。

    秦川摸了摸口袋,在里面掏出一根烟,但是摸了摸口袋,找不到打火机。

    叹了口气,秦川转身去寻找打火机。

    沙发上搭着大衣,火机就在大衣口袋里,秦川掏出火机的时候,客房里突然传来了慎人的声响。

    咔咔——

    咔咔——

    咔咔——

    声音很刺耳,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不断的撞击着地板。

    秦川转头看向门口。

    客房里的灯光映射下,一个黑影不断拉长。

    从影子看,是苏梨纱在不断的向房门口移动。

    但她移动的方式很诡异,竟然是坐在椅子上,控制着凳子不断的向门外跳来。

    咔嚓——

    咔嚓——

    影子越来越短,苏梨纱距离房门越来越近了。

    很快,她出现在门口。

    此刻的她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只是面无表情,努力控制着被捆绑的身体,让身体能带着椅子向前蹦。

    椅子腿上挂着一条床单,是之前秦川用来把椅子和床固定在一起时用的,此刻已经被挣脱开,挂在椅子腿并拖在地上。

    秦川叹了口气,把火机和烟放在茶几上,他向苏梨纱走去。

    苏梨纱慢慢的跳出了门,秦川一把抓住椅子。

    咔嚓——

    咔嚓——

    苏梨纱还在用力的向门的方向跳去,可椅子已经被抓在秦川的手上了,她的努力无济于事。

    别乱动了。秦川抱怨了一句,虽然苏梨纱不会回应。他蹲下,开始为苏梨纱解开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

    秦川不是在绑架苏梨纱么,为什么又要给她松绑?

    眼看着绳子已经都从苏梨纱的身上解开,苏梨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向大门走去。

    走到大门口,苏梨纱打开门,走了出去。

    秦川跟在苏梨纱身后,眼看着她等待电梯,走进电梯,走出单元,在小区里到处寻找出口。

    苏梨纱一直面无表情,看上去有点像是在梦游。

    她看似在小区里漫无目的的走,实际上苏梨纱一直在沿着小区的边界走在寻找出口。

    走出小区后,苏梨纱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确定方向。

    选定了方向后,她又开始前行。

    秦川悄悄的跟在苏梨纱的身后。

    转过街道,穿过马路,走上斜坡。

    苏梨纱面无表情,每次走到路口都会停下稍微辨别一下方向,然后再开始前行。

    慢慢的,她走到了一个对自己和秦川来说都特别熟悉的地方,松江大桥。

    见到苏梨纱走上松江大桥,本来远远的跟在后面的秦川加快了脚步,在苏梨纱的身后跟的更紧了,脸上的神色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俩人明明距离很近,可苏梨纱就像是看不到秦川一样,自顾的来到了昨日想要跳桥自杀的位置。

    苏梨纱在大桥的围栏前,拼命的掉眼泪。

    哭了好一阵后,她似乎在心里做出了某种决定。

    接着,她的手抓着大桥的护栏,就要翻过去。

    虽然想要自杀,可下面的滚滚江水真是可怕,苏梨纱身上的汗毛全都竖立了起来,身体也紧张的直颤。

    还没等她跨过护栏,突然一个强壮有力的胳膊将她搂住。

    啊呀——苏梨纱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挣脱开,可那两只胳膊坚硬的犹如铁钳,奋力挣扎也挣脱不开。

    啊——苏梨纱惊叫着,直到被拽回大桥,转身看到了抱住自己的人。

    那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年纪看上去似乎和自己差不多。

    与陌生男孩如此近的距离,让苏梨纱面红心跳,她双手推男孩的胸口,想将对方推开。

    你放开我。苏梨纱挣扎着,虽然她哭的没了力气,只能任人摆布。

    秦川安抚道:你冷静冷静,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和我说说。

    放开我。苏梨纱听不进话,只想挣脱秦川的束缚,而在她发现自己和对方的力气相差悬殊后,突然对着秦川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

    嘶——秦川疼的直吸冷气,但却忍着疼痛,继续安慰道:我这几天也是倒霉透顶,可我还是强撑着,因为我知道。没有雨是永远下不完的,人也不可能永远倒霉。

    苏梨纱想说你知道什么,你对我一无所知,可她还咬着秦川不放,话只在心里想了想,没说出口。

    秦川没有甩开苏梨纱,忍着疼痛安慰道:我真的知道,我都知道

    苏梨纱觉得奇怪,对方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事一样。

    她放开嘴,抬起头奇怪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寻短见。

    秦川一副很理解苏梨纱的模样,可这模样却很让苏梨纱讨厌,她认为秦川理解自己的模样是装出来的,所以她冷着脸对秦川说:不!你不知道。

    说完,苏梨纱再次抓起秦川的胳膊咬了下去。

    嘶——秦川再吸一口凉气。

    苏梨纱下口一点也不留情,之前咬的地方能看到深深的牙龈,周围微微肿起,伤口还渗出了鲜血,这一口和刚才的力道不相上下,怕是也会咬的皮开肉绽,渗出血来。

    而这个时候,苏梨纱看到了一件让她绝对十分奇怪的事情。

    苏梨纱发现,秦川的胳膊上除了自己刚刚咬了一个牙印之外,还有三个牙印。

    那三个牙印已经开始愈合了,结出了血痂。

    牙印的形状和大小都几乎相同,这让苏梨纱十分疑惑。

    还有一个女孩,也从这松江桥上跳了下去,就在今天早些时候。男孩神情低落的说道。

    苏梨纱惊讶的睁大眼睛,有些不太相信男孩的话,除了自己之外,今天真的还有人跳桥么?

    我认得那女孩,也知道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秦川安慰道:所以,我能够理解你的感受。

    不!你不能。苏梨纱再次否定对方,并说道:如果你真的能理解我的感受,你就不会阻止我这么做。

    我给你说说那个女孩的故事,怎么样?秦川试探着问道。

    我不听。苏梨纱说完,就要再次咬了下去,可看秦川的胳膊上已经很多牙印了,就没有动口。

    那女孩本是个孤儿,一对儿好心的父母领养了她,一直疼爱着她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对待

    苏梨纱说不想听秦川的话,可当秦川讲述起另外一个女孩的故事,她的耳朵却竖了起来。当苏梨纱听到另一个女孩的故事,心里冒出了大大的问号,因为那个女孩的出身,竟然和自己一样。

    苏梨纱同样也是个孤儿,同样也是一对温暖善良的父母领养了她。

    对苏梨纱来说,人生中最让她崩溃的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害死了自己的男朋友。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忘记过去苟活于世。

    秦川还再讲另一个女孩的故事,他缓缓说着:那女孩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和男朋友

    苏梨纱眉头紧皱,如果说身世一样或许是巧合,可说她和另一个女孩一样,在交通意外中害死父母和男友就太神了,这世界不可能有如此的巧合。

    为什么?你为什么知道我的故事?苏梨纱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她觉得秦川说的就是自己,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故事的呢?

    什么你的故事?秦川奇怪道。

    你刚刚讲的,不就是我么?苏梨纱问道。

    不!秦川说道:不是你,是另一个女孩,我不认识你,怎么会知道你的故事。

    是啊,你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我的故事苏梨纱重复着秦川的话,她在思考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知道自己的故事,可却一头雾水。

    你也是孤儿?秦川好奇道。

    嗯!苏梨纱点了点头。

    你也被人收养长大?

    嗯!

    你也秦川有些迟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也害死了你的父母,还有男朋友?

    没错。眼泪又流了出来,苏梨纱轻轻擦拭。

    你不会也叫苏梨纱吧?秦川好似开玩笑的说道。

    我就是苏梨纱,看来你真的认识我。苏梨纱说道,并且一副什么都想通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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