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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神景震怒

    李怜圣不在忍耐,她说道:“那日长姑姑说了女儿的亲事,七哥后于我交谈,知我不愿意,就说要管这事,今日种种女儿想来,一定是七哥做了什么,一切都因我而起,七哥出宫是为了我,所以女儿求父皇放了七哥,女儿愿意嫁。”

    有一种愤怒是无言且无声的,当你以为看穿一个人时,却总发现,自己对其所知甚少,此刻并猜忌无限。

    对神景来说,他是世间帝王,是无上主宰,这世间达到目的方法,无限种种,无限繁多,却没有一种是可以利用他,欺骗他愚弄他的,任何人都不行,即使是他的儿子。

    愤怒的神景走到李伶圣身边,他指着李怜圣道:“你给朕记住,你是朕的女儿,除了朕想让你嫁,没有人可以左右朕的想法。”

    说完神景就向着殿外走去,太监郑奇紧跟而出,一出门血压飙升的神景险些站立不稳,郑奇赶紧扶住了皇帝,他焦急道:“陛下,您可不能着急啊,您的身子可不能急怒。”

    “你说朕的身体怎么了?”神景突然冷声问道。

    这一声质问郑奇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回答道:“陛下龙体万康,今儿天气闷燥,奴才这就给陛下去准备解气的汤水。”

    疲惫不堪的神景这才缓和下来,神景可以容忍李健城狂妄,自傲,可以容忍他以家国大事怒斥自己,但他容忍不了他对自己的算计。

    “叫方镜儒来见朕。”神景说道。

    郑奇看着气息虚弱的神景,心中万分的担忧,但也只能听从皇帝的话,立刻就领旨去宣了。

    家宴上陈皇后扫了眼李伶圣后也离去,家庭饭不好吃,大多是矛盾积压,而今天的饭更是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吃。

    “你不应该告诉父皇的,你这样不但救不了,反而会害了他。”三公主李倪圣对还跪着的李伶圣道。

    李伶圣擦了下眼泪站了起来,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做的很无用,但是李凌圣大声道:“三姐!我没法做周全的事,七哥是知道的!”

    这个九妹的话让李倪圣呆愣了一瞬间,她第一次在这个要强的九妹身上看到这般真切的感情,两姐妹对视着,两人的眼睛都倒映着对方。

    “三姐,我求你,带我去见见七哥。”

    李伶圣转头对她跪了下来。三公主皱着眉头看着她,老九的固执是她所不能改变的,她从来没有向他们家低过头,此刻却跪下来求她这么一件事!

    没有多久,随着宣召还没回家的方镜儒就被太监叫回,他见到了平时一直伺候皇帝起居的郑奇,郑奇表情凝重。

    “郑公公。”方镜儒给郑奇拱手行礼道。

    郑奇见了方镜儒,立刻调整了情绪,非常客气道:“方阁老,您这是作甚,何必这般多礼,您是当朝首辅,何须给我一个奴才行礼。”

    “郑公公日夜伺候陛下,为圣体计,也当得此礼。”方镜儒的话郑奇怎么听怎么舒服,‘善交内臣’一直是方镜儒的方针,对于离皇帝近的人,他一直都是给予足够的尊重。

    “要不怎么说您是宗师呢!哎,这陛下呀,最近也是颇多劳累,睡得越来越少,看得咱家这些伺候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只希望陛下龙体安康。”郑奇说的是心里话。

    “陛下今儿上朝前,还传了旨见了锦衣卫指挥使,能解陛下心忧的也就是阁老你们了。”郑奇忽然说道。

    郑奇这是在提醒方镜儒,这就是他投资尊重的回报,这个信息非常的关键。

    锦衣卫指挥使名叫灭渡,这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锦衣卫是大曌唯一一个对大规模黑恶组织的打击部门,拥有相当的实权,灭度将锦衣卫牢牢攥在手中,他本人不但是个顶尖的高手,还深得神景的信任,当年就是他暗参了凌友之。

    从他昨天得到的信息来看,神景召见灭渡,只有可能就是事关凌友之了。

    很快方镜儒就进了御书房,御书房里神景准备好了棋盘早就摆好了棋子就等着方镜儒了。

    这一幕让方镜儒好像回忆起了往昔,当年新政时神景帝就是这样和他博弈着棋子,两人定下了新政的基调。

    可一切从新政之乱后就变了,皇帝的态度变了事情也就变了,他也在也没有和皇帝这么坐下来对弈过。

    “臣,方镜儒参见陛下。”方镜儒跪下参拜道。

    “起来吧,朕摆好了棋子,可不是看你来做这一套的。”神景中气十足的道,但皇帝眼漏疲惫的精神,方镜儒还是看在眼里。

    “朕好久没有和你对弈了,坐下吧。”神景拿着棋子又说。

    往昔方镜儒和神景对弈也是这般,但一切都变了,皇帝眼前的棋盘,他现在只能做当中的棋子,而不是执棋的人。

    方镜儒一边坐下,却不拿棋子,皇帝也是自顾自的摆着棋局,一切都心照不宣,方镜儒道:“陛下您招微臣前来想必是有事与微臣说吧。”

    “有一个人,还有一件事情,朕要问问你。”神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过一本厚厚的奏折递给方镜儒,那正是凌友之所著的那部‘大曌流民实查’。

    接手过这部沉甸甸的上书,方镜儒既不翻开也不打量,神景瞧得清楚,心中明白,还是问道:“你为何不翻开看看。”

    方镜儒起身跪下道:“禀陛下,此书臣不用看,臣家中亦有副本,数十年研读,书中内容早已刻在臣的骨子里,擦不掉,忘不了。”

    果然如此,方镜儒果然是早就知道,只有他这个皇帝被蒙在鼓里。

    神景在初读凌友之这本上书时,就有许多熟悉之处,他回想起,方镜儒这些年执政的种种,无论是兴方学,趋学入商,还是当年平敌,他总能拿出神景意外的详情,原来这本上书从来都没有埋没,方镜儒几乎已经将这本上书的内容给用烂了。

    神景生气吗?此刻的神景看着深深低着头的方镜儒,他一点都不生气,他说道:“你起来吧。”

    “臣犯欺君之罪,还请陛下治罪。”

    欺君是肯定欺君了,方镜儒比谁都明白,也比谁都干脆。

    “欺君?你眼里还有朕这个君主吗?”神景也不在摆棋局了,方镜儒的干脆在神景看来有些嘲弄。

    “臣万死。”

    方镜儒深深的低下头去,神景与他相顾无言,两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神景清楚方镜儒知道的真相,方镜儒也知道皇帝知道的一个版本。

    凌友之的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无解的悲剧,半响,神景开口道:“和朕说说这本书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