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烁沉默了。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才不会伤到她。
“你怎么不说话？”谢云韶低头不按地绞着衣摆，“你是不是觉得我出身低微，可又看着我有点利用价值，所以你才对我另眼相看？”
她觉得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他的行为。
楚衍烁怔在那里，不知要如何说。
“喂，你给个反应好好？”谢云韶见他一句话都不说顿时觉得自己就跟个小丑一样，“我可以花了很久很久时间才说服自己的，一想到我将来有可能要当你的小妾，我就……”
若是许诺，定是唯一。
当然这话，楚衍烁不会现在就说，可心里又在高兴，终于听到她的真实所想：“谢姑娘，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你说，我听着。”谢云韶吸吸鼻子，感觉鼻子有点痒痒地。
“认识谢姑娘是我有生之年最开心的事，我也绝对没有产生过利用谢姑娘念头，所作所为皆是出自真心。”楚衍烁停顿一下，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伤人，可现在已经到了一定要说的地步。
“但的确，我无法给谢姑娘承诺什么。”在她还未陷进去的时候，斩断一切，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我没说要你给我承诺啊？我们没到那一步呢。”谢云韶被他说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说，你对我有没有意思？哪怕一丁点，有没有？”
实话，楚衍烁是不敢说的。
他只能沉默许久，而后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谢云韶一看就懂了：“行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从你的表情中看出来了，我明白了。”
“对不起……”他能说的，只能这三个字。
谢云韶冲着他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会把想法强加在你身上的。时间到了，我替你拔针吧。”
“谢姑娘，其实我……我对你……”楚衍烁倏地握住谢云韶的手，他面有纠结，可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很难受。
“你说……我听着呢。”谢云韶皱了皱鼻子，怎么感觉有点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谢、姑娘！你流鼻血了？”楚衍烁半张着嘴，看着两缕鼻血从谢云韶鼻内缓缓流出。
“鼻血？”谢云韶连忙一擦，“我怎么会流鼻血呢？”
“定是刚刚那碗药的缘故，谢姑娘，对不起……”
“你能不能不要总跟我对不起，你又没对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就是被你拒绝了吗？有必要一直反复提吗？”谢云韶脾气上来了，粗鲁用衣袖擦掉鼻血，低头快速除掉针，“好了，我突然心情不好，我要回去了，麻烦王爷跟柔姐姐说一声，我下次再来陪她。”
楚衍烁还未翻身坐起，谢云韶就收拾完毕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谢姑娘！”等到楚衍烁追出去的时候，谢云韶早就跑个没影了。
楚衍烁双脚一软，捂住刺痛的胸口，倚靠在墙上，双眉紧蹙，面有悲伤。
“六弟，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听到声响的楚衍允立马跑过来询问。
楚衍烁白着一张脸闭眼摇摇头：“我似乎又伤了谢姑娘的心。”
“啊？六弟，你、跟她说了什么？”楚衍允傻眼了，他跟媳妇刚刚以为两人马上就快在一起了。
“她问我，有没有对她有一丁点的欢喜，可我是如此的懦弱，连一个字都没说。”楚衍烁惨淡地笑了笑，抬头落到楚衍允肩头，“五哥，我心里难受。”
“六弟，别这样，谢姑娘都能对你坦诚，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坦诚一次。哪怕你们真的只能过几年快乐的日子。”楚衍允满脸担忧，恨自己不能替六弟分担。
“谢姑娘看似坚强，其实她内心比任何人都脆弱，既然我以后会离她而去，现在又何必给她希望？”楚衍烁摇摇头一脸苦笑，“长痛不如短痛，只要打消她的念头，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记的。”
“要是她忘不掉呢？”
“不会的。南宫小侯爷对她很是青睐，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天知道，楚衍烁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痛，远远超过心悸发作的那种痛。
“六弟，我扶你回房吧。你与谢姑娘之间，如果真的有缘无分，那可只能这样着了。”楚衍允扶着楚衍烁慢悠悠地往回走，“对了，等过几日，我们一块去上元村跟上杨村，看看土豆长势如何？我也要跟父皇汇报一下。”
楚衍烁此刻都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压根没细想五哥的话，只是本能的点点头：“好，我听五哥安排。”
上元村赵村长家中。
谢云韶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头，任凭怎么喊就是没反应。
“无心，云韶她怎么了？”冰月觉得谢云韶再不吱一声，她就要砸门了。
“小姐从王府出来，情绪就很不好。问她，也是一句话都不说。”无心摇摇头，面有担忧。
“云韶，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章氏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担心地喊道，“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大家一起帮着你解决呀。”
屋内响了几声，然后打开了。
谢云韶抬头，脸皮动了一下，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我没事，我就是突然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冰月凑上来，她看得出谢云韶哭过了，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敢让她的云韶哭？
“女人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不可以吗？”谢云韶吸吸鼻子白了冰月一眼，“肚子饿了，让丁婶开饭吧。”
“对对开饭。”章氏招呼大家一块坐下吃饭。
头一次，谢云韶面对满桌的菜食之无味，可她咬了咬下唇还是把饭一口一口扒进去，哪怕要哭，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哭。
两顿吃太多的结果，就是导致谢云韶积食了。
夜晚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睡不着。
“小云韶，你的心情还没好呢？”冰月压根就没睡，她坐起来吊儿郎当地瞅着谢云韶，“要不然姐姐带你出去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