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愫拎着包走进来，同前台客气得点了点头，请她离开。
于森皱眉，翻了一眼放在手边的预约表格，这才发现程愫留下的是英文名字，是他疏忽了。
“你有什么问题？”于森坐在桌前，抬眼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既然来了，就说话，你也不想白白让我赚钱，不是么？”
“我花钱买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坐在这里看你，我乐意。”程愫此时闹起来，就像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
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所以程愫在别人眼中一直都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存在，也只有在于森的面前，偶尔会流露出那么一丝丝无赖的狡黠。
这些回忆和熟悉的感觉都在不断得提醒着于森，他们曾经在一起过。
“程愫，如果你来这里，只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那么，我想你可以走了。”于森已经沉下了脸，其实说实话并不是程愫觉得无聊，而是程愫这样坐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得盯着他，他的心太容易乱了。
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觉得电脑上的字他就已经看不进去了。
和她分开的时候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既是在狠心骗她，也是在劝自己。
因为即便知道程愫做了错事，可那个时候，他的心里竟还是不愿意分手的。
“我可是预约过的客人，你要是现在赶我走，我就去大肆宣扬你的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程愫微笑着看着于森，似乎是笃定了他为了心理诊疗所的声誉，绝对不会坚持赶她走。
反正在他的眼中，她已经根本不算什么了，那他又何必怕她待在这里呢？
如果他真的这么急着让她走，不就正好说明了其实他的心中还是在乎她的么？
“你不走的话，我走。”于森避开程愫火辣辣的目光，阖上面前的文件，起身拿了外套和包，转身就要走。
在这种时候，什么职业素养，都被于森抛到了脑后，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快离开有程愫在的地方。
“于森！”
看他这样落荒而逃的样子，程愫的胸口翻涌起一阵明显的心酸。
她立刻跟着他起身，叫出他的名字，却在要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女声也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阿森。”
曾经，只有她程愫一个人可以叫他“阿森”，现在时光经年，物是人非。
“高宁，我马上下去。”于森看到高宁的出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到程愫微微发呆的样子，心口突然闷了一下。
只是，他知道他绝对不能心软不能回头，于是，他一言不发得直接下了楼，走到高宁的身边，看她只穿了一件短袖，立刻将手上的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连笑容里都带着暖意，“外面风这么大，我过去接你就可以了，没必要特地跑过来。”
“我想要马上就见到你嘛！”高宁的笑容里带着明显的娇羞，兴奋喜悦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受宠若惊。
看着高宁和于森手挽手“亲密”得离开，程愫站在二楼的办公室里，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得攥着又放开。
于森，就算是找一个人演戏，你也要这样么？
为什么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愿意放下？
难道我要为了当年的一个错误，错失一辈子的幸福么？
“程小姐，于医生走的时候交代了，以后不能够再接受程小姐的预约了，抱歉。”
在于森走后，前台默默得走进了办公室，虽然不知道于森为什么要这样交代，但是她还是照实将一切都告知了程愫。
“知道了。”
程愫静静得应了一声，对待她的时候，这样公私不分的于森，她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挽着于森的手走出心理诊疗所后，高宁一脸期待着问于森要去哪里吃饭，然而于森却直接抽出了被高宁挽住的手，径直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找到工作了么？”
“我……”高宁跟着于森上车，对他的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于是只能低头垂眸，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
“是找不到还是没有去找？”于森好歹是吃心理分析这碗饭的，怎么会看不出高宁这些小动作中暗含的意思。
“你之前答应过我，会让我在这个诊疗所里做你的助理。”高宁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同于森提起了这件事情。
于森发动车子，车子很快汇入了a市平稳的车流中。
“高宁，之前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可能再给你提供工作了。”于森静静得看着前方的路面，知道高宁的心理状态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问题，就算发疯那也是装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得到更多人对她的内疚之心而已。
“可是我……”高宁咬着下唇，神情委屈，“苏语竹现在已经是苏氏集团的总裁了，她……”
“苏氏和顾氏如今都是麻烦缠身，你以为他们真的有这么多闲工夫特地关注你在哪里上班？”
这个高宁，未免也太把自己当成一回儿事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
“如果你不想帮我，刚才为什么还要利用我？”
高宁沉默了半晌，知道用感情牌打动于森已经没用了，干脆直接转变了态度。
听着高宁的态度瞬间强硬下来，于森的心中更是感慨。
“于森，我现在就可以去告诉程愫我和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样的话，你应该也很苦恼吧？”高宁轻勾唇角，似乎笃定了于森一定会按照她说的话去做。
然而，令高宁没有想到的是，于森在开过一个红绿灯之后，直接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扭头看着高宁，道：“下车。”
“什么？”高宁微微一愣。
“高宁，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自己去找工作，要么我直接带你去红叶酒吧，那里是什么地方，应该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吧？”
“红叶酒吧”四个字对于高宁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是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依旧会在梦境里出现，每每让她在午夜惊醒，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够再让自己陷入到那样的境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