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932/519603932/519603955/2020100118311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京城崇家府邸。
崇福满心焦躁,在房门外转了一圈又一圈。起意想推门,临了却又放下手。
门吱呀一声开了,崇福一个箭步冲向前。
“钟老,阿夜身子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昨晚上议事回来,刚进大门便咳了一口血出来,将他吓得双腿发软。
这钟老头却还在城外采药,直到一个时辰前才回来。
“崇福,你这性子早该改改,老头的这把骨头,可禁不起你拉扯。”
钟老头胡子和头发都已经花白,眼看着已经进入耄耋之年,却精神矍铄,身骨硬朗。
“现在没时间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快点告诉我,阿夜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两年前还能徒手打死饿狼,如今怎么像是个……”
崇福没有继续说下去,噤了声。
钟老头睨了他一眼,暗暗摇头:“事到如今,我便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声张。”
崇福立刻抬头,看看钟老,又转身看向半阖上的雕花木门,眼神复杂。
他知道,若是没有阿夜的准许,钟老必定是不敢与他多说。
“两年前,大人被人下了蛊毒。日经月久,如今蛊毒已经深入骨髓。”
“什么!”崇福身子踉跄一下,差点没站稳。左拳狠狠砸在圆柱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凹出来。
难怪,难怪两年没有音信,当日受了那样严重的伤,再加上蛊虫,只怕又是一次死里逃生。
“一定是两年前与燕北一战留下的。”崇福眼圈发红,哽咽一声:“你倒是赶紧给他医治啊!”
钟老摇头叹气:“若是能救,还用得着你说?这蛊虫老夫闻所未闻,只是……”
“只是什么?”
钟老回头看向房门:“大人最近的身子似乎有好转的迹象,若是能找到那缘由,兴许能解开这蛊毒也说不一定。”
崇福微愣,就在这个时候,房内传来轻咳。
听到自己的名字,崇福立刻走了进去。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听你同我说,你还将我当兄弟么?”
周凌夜轻描淡写瞅了他一眼,作势要从床上下来。
“你给我好好睡着,在战场上,你是将军,我是你的兵,但是如今你在我府上,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崇福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说完就后悔了。
周凌夜长眸微眯,扫过他眼眶处的微红,转过头说道。
“我听说,将军府已经收拾好了?”
崇福被哽住,半晌才闷闷应了一声:“那处阴森森的,回去做什么?还不如待在这里,我还能照应你。”
周凌夜一眼扫过来,崇福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下一秒便反应过来,他不是正在生气么!
“钟老头说你病入膏肓,已经快死了!”
“嗯。”
崇福又惊又恼,惊讶他竟会如此平静,恼火他竟然如此不将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周凌夜!两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我崇福只知道你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我不相信你会干出那样出卖兄弟的勾当,现在我需要的,就是你好好将身子养好,然后……想说的时候,给我一个解释!不要像懦夫一样躲着不敢面对!”
崇福哽咽出声,猛地转身,狠狠用袖子抹了一把泪。
曾经多么骄傲的人,如今竟然成了这样一幅,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的模样。
他皮囊上,还是他。只是里面却少了些东西,原本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崇福就算再不想触及,却还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周凌夜,不再完整。至少他缺失了曾经很重要的东西。
任谁,都不会相信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崇福,若我说……他们的死真的……”
“我不管!将军府现在已经收拾好了,你若想离开,早些走,省得我还要伺候你!”
崇福怒气冲冲窜出去,没有回头。
周凌夜看着被踹翻的红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伸出手,抵着膝盖撑着额。
瞧,他说了,不相信的是他们。他们愿意相信的,就只有他们想相信的东西。
要他说的说他们,不要他说的也是他们。
又何曾有人考虑过他的真实感受?
不知为何,周凌夜脑中突然划过一个俏皮的影子,小小的一团,在他脑中格外清晰。
清晰到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与她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似乎都刻在他脑子里。
崇福平复好心情,在门外整理好笑脸,推开门。
“阿夜。”
看见的却只是一个受了惊的奴婢。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奴婢在这里收拾,周大人已经离开了,让公子有事就去将军府找他。”
崇福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半晌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崇福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眉眼间划过一丝懊恼,方才不该那么急性子,他定是误会他了。
想到周凌夜,崇福猛地想起来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瞬间黑了脸。
“糟了!”
将军府坐落于正三街北街僻静的一角,占地极大,与丞相府南北相望。
正门前,崇福下了马急匆匆往里面闯。
“什么人!”
“瞎了你的狗眼,连我都敢拦?”
崇福心头压着急事,却偏生被这不长眼睛的拦住去路,若非是自家兄弟门口,早就一脚踹飞不知十万八千里去了。
“你……是谁?”
一时间,崇福面上什么颜色都有,索性一脚踹开。
这院子他少说来了不下百趟,之前圣上将阿夜官复原职,令他重新搬回将军府的时候,若非他一手操办,这将军府恐怕如今还是落了一层厚灰的模样。
轻车熟路走到书房门前,崇福敲了敲门,没人应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却无人自开。
“阿夜,你在啊!”
崇福立刻挂上一脸假笑,周凌夜只需要一眼,便知道定是出了事。
很久之前,崇福只要一办坏事,就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说吧,怎么了?”
周凌夜转向足足占据一面墙的书架,将手中的古籍换了一本。
半晌也未听见回音,周凌夜回头,见崇福像个小媳妇似的,额上挂了厚厚的一层汗,极为忸怩地在蹭着手。
见状,周凌夜便知道,事情定不简单。
眼睑微微颤了一下,是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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