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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老朋友
人生追求的幸福是什么？
年轻的时候渴望爱情，中年的时候渴望自由，老了渴望生命。
他的面前放着一张黑白合影照，上面五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他站在中间，短发，身体笔直，看起来精神抖擞。照片的下面有日期，1992年6月12日。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听上去那么遥远，但是却仿佛还在昨天。
照片的旁边，是一个发黄的工作记录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黑色蝇头小字。他翻开第一页，看到其中的内容，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上面的内容似乎是日记，又像是回忆录。他简单看了一下，然后在工作记录本的最后找到了几个人的名字，后面对照着人名的资料，家庭地址。
时间已经是下午七点多，房间里有些黑，外面的光亮透进来。他趴在桌子上，费力的将资料抄到一张纸上，从外面看，隐约可以看清楚他躬起来的腰有些费力。
收拾好一切后，他出门了。
街上人不多，但是也不冷静。五年的发展，先前门口荒凉的空地，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公园，好多人围着小公园在唱歌，跳舞或者嬉笑打牌。
他穿过中央大道，穿过商林街，最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区门口。在门口的一个小吃店，他坐了下来，点了一份小吃。
正是傍晚时分，小区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有接送孩子的，有下班回家的。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面，一丝一毫都没有离开。
街灯亮了起来，小区里面也从星星点点到万家灯火。他的目光却没有变，依然坐在小吃店门口，看着小区门口进出的每一个人。
终于，一个身材瘦长，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过来，向小区里面走去。看到那个男人，他立刻站起来，跟了过去。
鸭舌帽走的很慢，他跟到对面的时候，那个鸭舌帽才刚刚进入小区里面。他悄无声息的跟着那个鸭舌帽，走进旁边的一个单元楼。鸭舌帽上了楼梯，四处看了看后，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他蹑手蹑脚的站在鸭舌帽的身后，等鸭舌帽打开门准备进去的时候，他从后面忽然一闪钻了进去，然后从背后一把将鸭舌帽扣住，死死的按到了地上。
鸭舌帽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撒了一地。
他用脚一勾，把门从后面关上。
鸭舌帽惊叫着，看到他的样子后，顿时愣住了，“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你要是再做错事，我饶不了你。”他低着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你说最近这两起案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看。”鸭舌帽一听，连连摇头，然后努嘴示意地上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这才看见，鸭舌帽手里拿的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装满红色的液体袋子，似乎是血浆。
“要是我干的，我还用去买这些东西喝吗？”鸭舌帽无奈的看着他。
他慢慢松开了手，似乎还有些不相信，“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鸭舌帽愁眉苦脸的揉了揉被他按的发酸的胳膊，然后从地上捡起了那些红色袋子。
“哪买的？”他问。
“医院找熟人买的。”鸭舌帽微微抬了抬头。
他没有说话，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间。这是一个标准的开间，客厅和卧室在一起，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跟垃圾场一样。在床头，贴着一张照片，上面是鸭舌帽和一个女人的合影，上面的女人笑容灿烂，样貌清秀。
“小琴没有再回来？”他盯着照片上的女人问。
“没有，怎么会回来？像我这样的人，人不人鬼不鬼，谁敢跟我在一起。”鸭舌帽说道。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鸭舌帽的肩膀。
“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鸭舌帽又问。
“一言难尽。改天再说吧。我还要找其他人。”他从口袋拿出几张百元钞票，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不用找了，这次的案子不是我们几个做的。”鸭舌帽说。
“确定不是你们做的？”他愣住了。
“苏小梅和我现在每天都靠田奎给的药支撑生命，你也知道，如果喝了热人血，身体里面会发生改变的，如果要做这些事，我们早就做了。”鸭舌帽说。
“好，我知道了。”他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往前走去。
“你说，会不会是他回来了？”身后的鸭舌帽忽然问了一句。
他停下来脚步，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几秒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鸭舌帽的话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了他的心底。
难道真的是他回来了？
如果是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想到这里，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冷汗涔涔。
阴沉的夜幕，没有风。星星像是害怕恐怖的孩子，躲在云里不出来。这样的夜晚，真的是月黑风高。
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他听见一个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来。抬头，正好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雨披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电光火石间，他看见男人的嘴角有一丝血迹。男人没有说什么，转头向前走去。
走进巷子里面没多久，他看到前面趴了一个女孩。昏暗的光线下，女孩白皙的脖子上有两个清晰的牙印伤口，余血从伤口里面流出来，显得触目惊心。
他立刻蹲下身，在女孩的鼻息间伸手试探了一下，结果发现女孩已经没有了呼吸。
没有多想，他转身走了出去。
街上已经没有人，刚才遇到的男人也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他回头一看，竟然看到刚才没了呼吸的女孩朝自己扑了过来，他身体一闪，女孩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用力一甩，将女孩甩了出去。女孩的身体往后一仰，栽到了地上。这一次，女孩不再动弹，也没了任何声音。
他不敢再多停留，立刻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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