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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疯尸病
车子离开了市区，沿着淇河大道向北开去。坐在副驾驶上的田奎微微闭着眼，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他的手里拿着高成给他的档案，其中几页他抓在手里，一直没有放回去。
从档案局出来，田奎径直上了高成的车，然后在导航仪上输入了目的地，跟着便让高成开车。
高成早已经习惯了师父的做事风格，他也不问。发动车子，向目的地开去。对于今天下午在殡仪馆见到的事情，高成虽然满腹疑惑，但是他感觉师父应该了解一些东西。从警六年，虽然见过不少怪异离奇的案件，但是今天这种案件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死了好几天的人，怎么还会爬起来呢？
这一点，高成百思不得其解。导航仪上的目的地比较远，都到了城郊区，路程需要二十七分钟。根据田奎设置的目的地，高成猜测那里应该是安城墓园。
自从高成到警队跟着田奎后，每年的清明节他都会开车送师父来安城墓园一趟，那里有一座无名的墓碑，每次他都会在那里呆上一个小时，也而不说话，只是抽烟，偶尔还会低声抽泣。
也许墓碑里埋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姓名。以前高成问过，师父也没告诉他。
半个小时候，导航仪上提示目的地到了。
田奎睁开了眼，将手里的档案收起来，下了车。
高成跟着走下来，这次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安城墓园的后面。田奎指了指前面的一条小路，然后快步向前走去。
小路没有灯，地面崎岖不平，还有一些积水。高成没走几步就把两只脚搞的湿漉漉的，他心里不禁有些抱怨，也不知道师父带他来的是什么地方。所幸没走多远，他们在一个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高成打量了一下，发现眼前的房子竟然是一个门面房，旁边还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主要营售的是棺材、寿衣之类的东西。
田奎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看到田奎，冲着他点了点头。
高成却有些意外，眼前的女人大约二十多岁，穿着一件普通的衬衫，但是皮肤白皙，眼睛又圆又大，头发束了个马尾。这和她所处的棺材店简直格格不入，尤其是当高成走进房子里面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就是棺材店的老板。
“这是苏小梅。”田奎给高成介绍了一下。
“你好，我是……。”
“高队长，你好。”没等高成自我介绍，苏小梅喊出了他的身份。
“好了，我们开门见山。”田奎将那份案卷档案放到了桌子上，指着秦树德的死亡现场说，“我看了下，可以确定这个死者的症状和之前的一样。今天下午，小丁还看到了他尸体起尸的过程。这是死者死后第四天，但是还出现了起尸的现象。”
高成听得一头雾水，之前的死者？莫非之前就出现过这样的案件？
“对，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能是他们进化了。因为按照以前的情况，在死者死亡后的四十八小时，所有的异常都会消失的。”苏小梅点点头说。
“师父，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高成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一句。
“我有些事情要办，你的疑问，小梅会告诉你。”田奎冲着苏小梅点了点头，然后自己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来，我们坐下说吧。”苏小梅说着，拉了一把凳子放到了桌子前。
高成坐下后，苏小梅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然后递给了高成。这是一份发黄的文件，外面的文件包装袋已经脱色，上面隐约可以看见其中两个字，保密。
打开文件，高成看到这是一份90年代的保密协议，其中第一页资料上面写着，关于苏小梅和杜发的身体研究报告。
报告页数不多，但是密密麻麻的全是一些看不懂的数字以及团案。后面还以一张人体图，上面的骨头扩开，仿佛有什么外力，将他们深深困在里面。高成这才发现，他们骨头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样，他们的头骨比正常人也要大一圈。
在保密协议的后面，还有几张剪辑的报纸贴在上面。那些报纸上面全部是关于一个名叫“疯尸病”的新闻。
所谓的疯尸病，是从一个村庄传染出来，一个死去的老人，在女儿为他守夜的时候，突然从棺材里跑出来，逢人又咬又啃，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样。被尸体咬过啃过的人，在半个小时后也会疯狂的诈尸。
为了控制这个场面，国家安全部门专门派了一个调查组来到安城。来到安城的调查组了解了疯尸病的情况后，他们不得不找人帮忙。同时避免群众恐慌，低调行事。
让高成意外的是，在其中一张报纸上，他看到了一张黑白合影，上面一共七个人，其中竟然有师父田奎。旁边的女孩看着也有些熟悉，苏子明定睛辨认了一会儿，不禁心头大骇，那赫然正是坐在自己旁边的苏小梅。
看到高成看自己的眼光有异，苏小梅知道高成看到了照片上的自己。她也没有隐瞒，简单的将那个文件里没有的事情补充一下。
疯尸病出现后，为了避免扩散，安城所有部门配合调查组的要求，从各个地方抽调了了一个小分队负责专案对接，这个小分队队长就是高成的师父田奎。
“你们也是警察吗？”高成看着照片问。
“不，照片上除了田奎外，我们都是疯尸病的患者而已。”苏小梅苦笑了一下然后陷入了回忆中。
8
锁尸红绳
公交车是最后一班，人不多。
叶平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然后拿出了白天从档案室拿出来的那个档案袋。
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白天看的内容，于是他不禁翻起了那页，借着窗外的月光，慢慢往后面读了起来。
人死后，血液凝结导致皮肤变白，脑细胞开始成批死亡，因为没有血压的原因，瞳孔开始放大。在四个小时内身体肌肉开始僵硬，尸僵开始扩散，凝结的血液开始使皮肤变黑。
这是法医课上对于人死后的尸体变化描述。
但是五号除灵者说，人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死透。如果有外来的血液进入体内，就会变成僵尸。
从理论上来说，这个时候的尸体的确还不能算彻底死透的尸体，因为在后面的三个小时内，尸体还会出现厌氧性的生理反应。不过没有人在这个状态下做过进入外来血液的实验。
国外一直都有吸血鬼的传言，这个我很早就听过。但是之前教授说过，早起的吸血鬼不过是卟啉症的患者。
对于中国的僵尸，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刚才在解剖床上的那具尸体，让我明白了一些东西。
“那根红绳叫锁尸红绳，顾名思义，那个尸体会诈尸，所以在送来的时候，有人特意绑住了他。”五号除灵者从口袋拿出了一盒烟，递给了我一根。
这是我第一次抽烟，北京的大前门，抽起来很冲，但是却觉得很爽。
“我八岁那年第一次见这种红绳，那天很冷，风刀子般刮着脸……。”五号除灵者抽口烟，忽然讲起了他的事情。
那年的豫城刚刚有数万人移民外地，白天热热闹闹，一到晚上几乎没有人。五号除灵者家里离派出所不远，父母经常加班到深夜，五号除灵者没事便从家里来派出所找他们。
那天是个周末，五号除灵者跟往常一样从家出门。拐过一条巷子的时候，他看见有人在哭喊求救。从小受到父母影响的他，马上冲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一个女孩被一个男人按在墙上，正在用力挣扎。
年幼的五号除灵者拿起一块石头，用力砸了过去。
那个男人转过了头，看不清样子，只能听见粗重的喘气声。可能五号除灵者太小，对方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继续转过头向墙边的女孩下手。
啊，女孩叫了起来。
五号除灵者又一次拿起了一块石头，用尽全力向男人砸去。这一次，石头砸到了男人的后脑勺，他被激怒了，转过了头，松开了女孩。
有光从前面晃过来，男人的样子清晰的出现在了五号除灵者的眼里。那是一张狰狞恐怖的脸，仿佛是被人重新捏过一样，嘴巴半张着，两个门牙外露，嘴角还滴着殷红的鲜血。那根本就不是人，就像是地狱窜出的魔鬼。
五号除灵者瞬间吓呆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恶魔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路口突然跑过来一个老头，他将一根红色的绳子一下子将那个男人的脖子双柱，然后快速的打了个结，那个男人立刻倒在了地上。
老头看了一下前面倒在地上的女孩，摇了摇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绳在女孩的脖子上绕了一圈，最后扶着那个男人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五号除灵者反应了过来，他连滚带爬的向派出所的方向跑去。
那天晚上，五号除灵者发起了高烧，接连几天一直在医院。期间，父亲和母亲来看过他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出院后，五号除灵者参加了父母的葬礼。
殡仪馆里，他看见父母安静的躺在一起。他们的脖子上都系着一根红绳。
五号除灵者后来跟着姑姑离开了豫城，直到十年以后他才重新回到了这里。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豫城的一切，那个晚上发生的事，那个狰狞的恶魔，那个挣扎的女孩，包括那个用红绳系人的老头。
“我在一次办案的时候知道这种红绳是专门用来锁僵尸的。我父母的死因，我问过几次，却从来没有得到答案。我想可能唯一的线索就在那个老头身上。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那个老头早已经死了。”五号除灵者也许是第一次跟人讲自己的故事，情绪特别深沉。
这时候，公交车突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正看的陶醉的叶平没有准备好，自己差点从座位上摔出去。
叶平这才看见，整个公交车只剩下三个人了，他看一下时间和站牌，这才发现自己坐过了站。于是，他立刻向门边走去。
还好只是坐过了一站，要不然还得转车回来。
惠民小区，一楼。
敲了几声门，里面竟然无人应答。
叶平有些奇怪，他走到窗户旁边，歪着脑袋透过旁边的缝隙想要望进去，可惜只能看到屋子里一点点。
“你在做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叶平回头一看，看见身后的老人，他戴着一顶鸭舌帽，手里拎着一个超市袋子，里面大部分都是菜食品之类的东西。
“进来吧。”老人说着打开了门。
叶平默默地跟了进去。
早上来的比较匆忙，并没有仔细看房间里的情况。现在仔细一看，叶平不禁有种久违的熟悉感，房子里的设施，家具摆放，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甚至卧室门口上的几张动漫贴画还在上面。那还是叶平大学选修动漫专业时贴上去的。
老人拎着袋子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叶平打开了电视，这样的日子，他们好久没有享受了，突然出现，叶平还有些不习惯，频频站起来看看厨房正在忙碌的老人背影，然后又坐下去。
饭菜比较简单，四菜一汤，但是香味扑鼻。这让吃惯了学校食堂和外面快餐的叶平胃口大开。
老人吃的很少，偶尔盯着狼吞虎咽的叶平微笑。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叶平帮着收拾好碗筷后，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今天晚上七点左右，警察接到报案，在梅花巷里发生一起凶杀案。经过对四周群众的走访，警方在路口监控摄像里发现，凶手大约身形瘦长，戴着一顶鸭舌帽。希望有线索的广大群众能提供给警方，帮助警察早日破案。”
叶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到了对面衣服架上挂着的鸭舌帽上。
这时候，端着一盘水果的老人从厨房出来了。
叶平死死地盯着老人，一字一句问，“是不是你干的？”
老人摇摇头，然后问，“你还是不相信我？”
叶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要是这样，你走吧。”老人说着转身向卧室走去。
叶平迟疑了几秒，站起来走了出去。
从惠民小区出来，叶平忽然发现自己走得太急忘记拿今天从档案局带出来的档案。不过那是一个很早以前的案子总结，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叶平也不想再回去，于是直接下了楼。
楼上的老人说完那句话有些后悔了，他看到叶平的袋子还在桌子上，于是拿着追了出来，可是叶平已经下了楼，走远了。
老人失落的拿着东西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在往桌子上放的时候，袋子里的东西滑了出来。老人拿起来准备再装进去，可是无意中看到档案的名字，他不禁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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