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静之问：“怎么不看文件了？”</p>
上官睿看着她笑说：“我是觉得我以为我能在这里看文件真是个估计的错误，你那么看着我，我满脑子都是你，文件看了半天就看了半页，也都不进脑子，什么事都想不明白，不如合上专门过来看你，可能看腻了就能回去再看文件。”</p>
傅静之懒得理他：“你少把这些事都怪在我头上，我说了让你回去的，你非要在病房里住，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一个人没事。”</p>
上官睿凝着她看，低声：“我知道你这没心的小丫头一个人没事，你没事，可我有事，现在是我没有你不行。”</p>
傅静之看着上官睿，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觉得他烟波温柔。</p>
他的眉眼真是好看，她两世见过许多长得好看的人，就连上一世也是常听人说上官家那位二少长相极其英俊，公子如玉。</p>
他如今说这样温柔的情话似乎极其顺口，张口就来。</p>
傅静之伸手去，手心触了一下上官睿的脸颊，手心挨着在上官睿的脸颊上：“我其实一直不相信这世上有谁没了谁不行，我连爱情也都不相信。”</p>
上官睿听他说，眼底黯了黯，却只是捉了她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更紧一些：“怎么忽然这样说？倒像是对我不满，我有时候脾气是差一点，不够温润，我日后再改好一点。”</p>
他的脾气一贯是大了些，可在傅静之面前还算是克制，只是听说李慕南是极温和的人，虽然眼高于顶，可待人接物都是如沐春风。</p>
傅静之却说：“我以为感情应该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漫长的在一起，互相陪伴走完此生，我不觉得谁会一直对谁好下去，你在我之前喜欢过别的人，在我之后自然也会有别的女人。”</p>
上官睿摇头：“未来的事情你要我全然答应你，我现在说也不作数，你又觉得我信口雌黄，可此刻我想不到别的任何人，只能想到了你。”</p>
傅静之笑笑：“凡事都应该讲道理，你在火车上见我就那么一次，要说是找个乐子都还是合理的，可忽然这样……我就不能懂，我没那么多优点，要说优点，叶慧强我许多，如果不是我……”</p>
上官睿这时候是哄着傅静之一点，说话很是温柔，轻轻像是哄小孩子似的那样开口：“不会的，如果不是你，我跟叶慧也没什么关系，你别想的好像是你拦了叶慧的路，她跟我从来都没什么。”</p>
傅静之看着上官睿，等他说下去。</p>
如果不是傅静之，叶慧那样好他上官睿可能也会注意到，可是傅静之最好的地方不在于聪慧，而在于她是傅静之。</p>
这世上有的人早一点，有的人晚一点，可是遇到了，恰巧就是那个人，恰巧喜欢上，就这样就过了一生。</p>
不需要许多对比，因为根本无从对比。</p>
他的傅静之恰在那一年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眼底的灵动他喜欢，她眼里的刁横他也喜欢，就算是她强作是对他好两个人吵起来，连这吵都是他日后经常回忆起的场面。</p>
当时生气的时候恨不能跳脚，后来回忆却觉得是这世上最难得的甜了。</p>
只要是傅静之，笑也好，吵也好，都是好的，他想跟她在一起的愿望简单而真实，想要拥抱住一个傅静之就像是找回另一半的自己。</p>
“我们传统上面会说月老早就在男女脚腕上牵了红线，所以兜兜转转姻缘早就注定，我听神父说西方上帝造人，女人是男人的肋骨，所以一切也是早就安排。”上官睿说。</p>
傅静之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论。</p>
她经历过两世，上一世不就跟上官睿一点瓜葛都没有，上官睿如何她不知道，自己跟李慕南的纠缠耗费了她太多心力。</p>
如果是早有安排，那这场安排根本毫不合理。</p>
“如果我没遇到你，你又会娶了哪个女子？”傅静之问。</p>
上官睿当真是去想，想了许久：“刘宛珍家世其实不差，我可能是会娶了她，但是不会长久，她家里说到底对我的助力也还是我父亲这边的，她性格脾气都跟我合不来，两家决裂是早晚的事情。”</p>
傅静之看他，他当真是在认真考虑。</p>
“若是在这边没什么特别助益的，我看过我父亲想给我介绍的几个内家侄女，还不如不娶，或者从北面实权人物中考虑，叶家的范围都是还太小，可也要等北面尘埃落定，真选出一个人来。”上官睿说。</p>
傅静之问：“所以你是一直在等北面实权人物看他们谁赢，然后看人家家里什么时候空缺出来。”</p>
上官睿听的笑：“你又要我说实话，我说了实话你又不愿意听，我等他们做什么，我如今不是有你，我娶了你他们那些人家里要是有人愿意做妾，就看你喜不喜欢，收不收。”</p>
傅静之立刻就想抽回在上官睿手心里握着的手，上官睿已经先一步握紧了，她硬是抽不出。</p>
上官睿说：“你要讲道理我今年的确年纪并不算十分大，可我不会做这些，我这样在那边看你都觉得心软，做什么这些事，如今新时代，我还怕你不愿意要我。”</p>
傅静之却扭头看一边：“你这意思我明白，就算我如今跟你结婚，可到时候北面大统领定了，他们家族里的人谁会在意你是不是真的有娶妻，登报离了就是了。”</p>
上官睿看她的样子，低声问：“你在乎么？”</p>
傅静之不看他，她如今什么都有，上官睿早不那么严的看着她，钱也有了，只等着回了雍城她就跟母亲他们去汇合，韩妈和小丁也都已经先一步去作准备。</p>
她都做好了要走的打算，这会儿却在乎起这个，实在是有些矛盾。</p>
自己都要走，还在意这些做什么？</p>
傅静之低声：“不在乎。”</p>
上官睿凑到她面前去，盯着她问：“当真不在乎？”</p>
傅静之摇头：“不在乎。”</p>
上官睿却是满眼满心都是傅静之一个，凑近了低声问她：“可我怎么觉得你在乎，你很在乎我，你把在乎两个字都要写在你的脸上了。”</p>
傅静之不理他，上官睿却是又凑过来：“有时候觉得你在乎我，有时候又觉得你全不在乎，你要我说实话，我都一一跟你讲，你这样发脾气不理人实在是……”</p>
傅静之扭头瞪他：“实在是什么？”</p>
上官睿看着她的样子，一下子笑，低头亲在她的脸颊上，低声：“实在是可爱，实在是让我觉得心里大石都落下，你要是常常这样，我就常常踏实。”</p>
傅静之往一边去转身不理他，他也还是笑，上了床上从背后搂着傅静之，不许她离她远了，低头埋头在她的肩膀上面，跟她低声说话。</p>
这样的傅静之，是他最喜欢的傅静之。</p>
眼里心里真的有他的傅静之。</p>
他一度都觉得这样的傅静之再也不会有，他怕一切都是一场空。</p>
可是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又觉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过是一个李慕南，他都走到如今，不过就是一个李慕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p>
一个代表了傅静之过去的人。</p>
傅静之如今不是全没有一点喜欢他，只是这喜欢不够多，人心都是肉长了，久了总会不一样。</p>
他总能一点一点的拥有一整个傅静之。</p>
他这样伸出手臂搂着傅静之在怀里：“你这样太不公平，又要我说实话，我说给你听你不高兴，可我也说了一生一世就你一个人，绝不悔改，你怎么就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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