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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气吞万里幽州虎(六)

    李青引双手紧握斩马,大开大合,威力惊人,一时间尘土飞扬!

    风过海不慌不忙,左拆右挡,应对自如。

    一来风过海本便是身怀绝学之人,对李青引不过好奇所致,并未动用真功夫;再者李家四少,李青引的刀法并非一流,若是换做李重镜,风过海便不会这般轻松。

    两人打过几十招,不分胜负。风过海不善用刀,故而虽然招架有余,但是胜过李青引,亦是并非易事。

    李青引察觉出风过海有意让招,道:“你既然不善用刀,我却是不占你便宜。”说罢,李青引便收了刀,横起双拳,重新摆开架势。

    风过海笑意浓浓,道:“真是个好斗的小子,全不似你爹那般荒唐。”

    将刀插在一旁,风过海一步迈了过来,提拳便打,李青引如何肯退让,一拳轰上。

    两拳相对,风过海几十年的功力,又精通拳法,一招便将李青引打飞出去,李青引翻了两个跟斗,才卸掉了力道。

    李青引甩了甩发麻的手,自知并非风过海的对手,道:“甘拜下风,今日大敌当前,不易纠缠,来日再行赐教。”

    风过海点点头,目送李青引拎着脱懽离去。

    从旁看戏的扎木尔问道:“老师为何手下留情?”风过海摇头道:“我已经用了三层功力,左部的斩将官,却非俗流。”

    扎木尔心惊,风过海的一拳,赤那这般的勇士,亦是要躺上半个时辰。

    李青引尚且如此,那李燹岂非...

    居庸关下,已经堆积了无数瓦剌人的尸体。

    高士文却是不负冀州府骁将之名,强弓劲弩,巨石火油,应有尽有,居庸关守军有条不紊的应战,教李景隆大大松了口气。

    只是瓦剌大军人数甚多,居庸关的箭弩在如此庞大的军队面前,显得有点势单力薄。好在瓦剌人缺乏攻城器具,一时难以攻下居庸关。高士文带着人杀退了瓦剌人的无数次进攻,自是损失了许多将士。

    李燹挥刀砍翻了几名爬上来的瓦剌人,重重的喘了口气。

    高士文跑过来,道:“瓦剌攻的甚急,恐怕不攻下居勇关,誓不罢休!”李景隆道:“瓦剌已损失许多人马,过不得一时半刻,便应退走!”高士文担忧道:“只怕瓦剌又有援军!”

    说罢,高士文指了指远处。

    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关下变得光亮起来,远处的山坡后面,大队的瓦剌人正陆续奔赴关下。

    李景隆脸色顿变,道:“瓦剌倾巢而来不成?”高士文道:“如此下去绝非长久之计,厮杀了几个时辰,将士们都已经乏了,再守上几拨,只怕便要破关。”说话间,李青引拎着脱懽上了关,李景隆见脱懽一副惨象,乐道:“王子怎如此不小心,弄成这副模样。”

    李青引看了看关下,道:“二哥,放我出去,我且去杀掉瓦剌先锋。”高士文阻拦道:“关下瓦剌人无穷无尽,这般冲杀出去,必死无疑。”李青引不屑道:“鞑靼的百万中军我亦是闯过,为何要担忧这小小瓦剌先锋。”李燹点头道:“也罢,随我冲杀出去,尚有一丝生机,高将军弓箭掩护。”

    高士文看看李景隆,李景隆似乎并未有阻拦的意思,却是脱懽自顾嘲笑道:“自不量力,瓦剌大军怎是鞑靼可比。”李景隆一指脱懽道:“来人,把他吊在城楼上,教他亲眼看看瓦剌的先锋是如何被我儿斩落阵前。”

    瓦剌的脱懽王子,便如此这般教李景隆吊在了关上。

    居庸关的大门缓缓打开,瓦剌人见状,喜出望外。

    十几丈的居庸关他们已经爬了一夜,早筋疲力尽,此时关门大开,实在是长生天垂怜!

    李燹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护面,带在脸上。

    这护面光滑如镜,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十分怪异。李青引与家将们亦是纷纷带上护面,千篇一律,根本分辨不出。

    幽州鹞子的无颜玉面!

    李青引纵马提刀,率先冲杀出来。

    斩马刀带起一阵旋风,马前的瓦剌人随风倒下一片。李燹带着几十名家将,鱼贯而出,直奔瓦剌中军。

    墨香驹强壮的四蹄肆意的践踏瓦剌人的血肉之躯,几十把斩马刀在瓦剌大军中,掀起轰然大波。居庸关下,瓦剌人被这支飞骑杀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中军的瓦剌主将,是瓦剌大将乌力吉。

    此次乌力吉奉大汗马哈木之命,在居庸关外截杀鞑靼使团,王子脱懽遂同前来,欲立下些功勋。无奈脱懽不尊号令,闯入冀州之边,却遭李燹强行掳回居庸关。

    得知消息的乌力吉顾不得许多,立刻带兵攻打居庸关,意图救回脱懽。厮杀一夜,此时已是破关在即,关中竟然冲出了如此一支异军,令乌力吉大吃一惊。

    遥见这支人马直冲中军,乌力吉便知乃是擒王之计,当下立刻下令,调集大批勇士,途中截杀!

    斩马刀挥的正酣,周遭的瓦剌人不敢近前,却是死死缠在左右,墨香驹前进的步伐,亦是不得不缓慢下来。

    关上的高士文见李燹等人受阻,十分焦急,却不知如何是好。李景隆倒是不慌不忙,找来一根竹竿,不停的戏弄着吊起来的脱懽。

    高士文恐李景隆有失,道:“老帅,如今情况不妙,莫不如您先且引兵退回关内,再做计较。”

    李景隆指了指远方,便继续拿脱懽寻开心。

    高士文眺望过去,发现瓦剌大军的后面突然开始骚乱起来!

    不出一时半刻,一队队的骑兵冲入瓦剌后军,顷刻间,瓦剌阵脚大乱!

    副将见状,道:“将军,我们的救兵来也!”高士文心中清楚,战事突发,如何有时间求援。

    话虽如此,高士文还是盯着那闯阵骑兵,莫非是自己老眼昏花!

    苍青色战甲,将人马包裹的只露双目和四蹄,锋利的长矛横在马前,杀得敌阵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副将看明所以,高声叫嚷道:“将军,是外幽的前部兵马。”

    这路人马,正是外幽行营前部的铁骑!

    冲杀在最先头的那个将军,舞着寒枪,势不可当!

    主将身先士卒,幽州铁骑士气高涨,摧枯拉朽一般,破掉瓦剌阵脚。

    中军的乌力吉见得这队人马,大吃一惊,前部的铁骑怎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此处?

    未待乌力吉回过神来,李家人已是冲破重重阻拦,闯入中军。

    李青引提刀杀进了乌力吉的亲兵卫队中,乌力吉见状,立刻掉转马头,向后军跑去!亲兵们一拥而上,死死拖住李青引,教乌力吉得以脱身!

    前部的铁骑号称幽州猛虎,勇武彪悍,此时已破得瓦剌后军,排山倒海之势,奔中军冲杀过来。

    正当乌力吉侥幸逃脱,一骑飞快而过,手起一枪,将乌力吉刺下马去。

    堂堂的瓦拉大将,最终还是没有活着逃出居庸关,被这个不知从何处杀来的将军刺落马下,命丧在万千铁骑之中,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关上高士文看此,立刻率军杀出,群龙无首的瓦剌人,被屠杀一通,丢下两千多具尸体,才匆忙的逃回了大草原。

    高士文引军来到前部的铁骑前,看清为首的那名将军,急忙翻身下马,道:“高士文拜见二殿下。”

    二殿下朱高炽,幽州十二行军官,外幽行营四大军主之一,外幽行营前部军主,外幽行军开路官,白衣伯常玄胤便是在他的麾下任职。戍边十余年,战功无数,是解朝言最忌惮的皇子。

    朱高炽笑着扶起高士文,道:“高将军,冀州府太平日子过得久了,竟然如此掉以轻心,教瓦剌人打到自家门口!”高士文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言语!

    冀州府是朱棣嫡系,前身乃谷、燕两府之兵,实力并不弱。

    只是李景隆任外幽行营大元帅时,强占了冀州府一半的军饷扩充兵力。外幽行营巅峰之时,清一色的精钢宝甲,弓箭无数,战马几十万匹,实力雄厚。

    虽然因黄袍案幽州府一落千丈,外幽行营实力大损,却仍是边军第一。

    李家人厮杀一场,徐徐而回,卸下染红的无颜玉面。

    朱高炽见到李燹,热情的走到李燹马前,拱手道:“二哥,好久不见。”李燹微微点头,道:“烦劳二殿下一路奔波,辛苦。”

    朱高炽笑吟吟的对李青引道:“小引子,你这个斩将官太久未曾打仗,却是有些退步。”李青引埋怨道:“二殿下真是不知羞耻,抢我的功劳。”朱高炽哈哈大笑,道:“人头自然是我的,赏银统统归你。”李燹道:“父亲在关上,二殿下可一同入关。”朱高炽喜道:“老帅在关上,我自然要去拜会一番。”

    高士文问道:“二殿下,你如何现身在冀州,末将却是未曾接到过都督府的信笺?”朱高炽撇撇嘴,道:“闲来无事,便率部巡边,归途之中,接到消息瓦剌人入侵,遂是顺路收拾他们一番。”

    高士文几位冀州府将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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