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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今朝陈年多余恨(二)

    话落,古箴舞动巨剑便冲上前来。

    卞锷一把将古箴按住,骂道:“此乃肃寒冰霜掌,你莫要找死,古老却不会有事。”

    古千秋脸上一阵兴奋,龙威又盛,手掌上的冰霜顷刻碎裂,常玄胤一愣,道:“好厉害的龙威。”古千秋再度运功,强横的掌力一招将二人震开,恰到好处,未伤常玄胤分毫。

    常玄胤心生敬意,行礼道:“古老手下留情,晚辈受教。”古千秋坐在上首,道:“坐下叙话。”

    几人坐定,古千秋道:“小子,你的飞霜傲雪练到第几重?”常玄胤自谦道:“古老面前,不值一提。”古箫端起茶碗,扔了过来。

    常玄胤一甩手,将茶碗打碎,茶汤未等洒落地上,便因常玄胤掌风之故,凝结成冰,一大块晶凌,便这般掉在常玄胤手中。

    古千秋一看,心知肚明,道:“滴水成冰,不简单。”古箫道:“我倒是甚想领教一下飞霜傲雪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裴鲲笑着道:“大公子说笑,我兄弟二人今日是来拜会古老,舞刀弄枪不合礼数。”古千秋低声道:“箫儿,不得无礼。”

    古箫虽不曾出手,却是道:“我听闻裴大人已来金陵多日,不知这金陵的骚乱,裴大人可有话说?”古箫话语中带着质问,裴鲲笑容不减,道:“大公子说笑,金陵的动乱,因太傅大人之死而起,裴鲲来此实乃受中都钱大人所托,追回曹将军而已,连日来始终住在红豆客栈,亦不曾见过许多人,大公子若是不信,可找南镇扶司方大人一问便知。”古箫冷笑一声,道:“我却是听闻赵夫人多次前去红豆客栈拜访裴大人?不知赵夫人与裴大人亦是旧相识?”裴鲲道:“当夜曹将军欲杀赵大人,裴鲲出手相救,赵夫人因而感恩与我,又求了些幽州府的金疮膏药医治守备营众将,如此再无他事。”

    古箫微微点头,道:“乱金陵者,我古箫绝然不会留有半分情面,还望裴大人牢记。”裴鲲道:“十字街一战,大公子震慑无数英雄,自然不会有人再敢动这些邪念。”古箫道:“奉劝裴大人一句,剑神前辈虽然陨落,扬州后辈却是秉承他老人家的毕生志愿,作乱扬州,必杀之,裴大人行事,万分小心,如若不然,扬州来得容易,想走却是难上加难。”裴鲲拱手道:“多谢大公子提醒,裴鲲自然铭记心中。”

    古箫接着问道:“裴大人何时回中都?”裴鲲道:“曹将军一走,裴鲲便回去继续为先帝守灵。”古箫点头,道:“如此说来裴大人可以回去收拾一番,我这便让曹蒙离开金陵,他若敢不从,我便一掌劈了他,免去裴大人在此费心劳神。”

    古千秋看在眼中,自是明白侄儿不喜裴鲲,道:“箫儿,你莫在刁难,免得伤了往日的情分。”古箫道:“叔父,我不过是在帮裴大人逃离是非之地而已,他若不愿,我自是不会再多言。”

    卞锷亦是不喜幽州府,道:“你们幽州府的人,诡计多端,尽是阴险之人,今日来此,又耍的何种阴谋?”

    二人连番寻衅,裴鲲心中无奈,却只是温声道:“今日登门拜访,其实是想请古老答疑解惑。”

    裴鲲看出古箫不喜拐弯抹角,便索性开门见山,磊落一些,免得又要被他冷语相逼。

    古千秋道:“你们欲问的,可是宁钟离?”常玄胤道:“晚辈此番来金陵,便是奉旨捉拿宁钟离,可这宁钟离前朝人物,晚辈一无所知,故而欲请古老指点一二。”古千秋看了看常玄胤,笑道:“同你父亲还真是相像。”

    忆起昔年,古千秋不由得嘴角一阵笑意,古箫见状,轻声道:“常氏三雄,皆为前朝风流,叔父是在夸赞小伯爷有前朝遗风!”

    古千秋回过神来,遂柔声笑道:“你爹与我交情匪浅,他之子,我自是会出手相助,只是那宁钟离功力太高,我留不住他,所以只好放他离去,贤侄莫要怪我袖手旁观。”常玄胤道:“古老言重,此乃晚辈之责,岂会倚仗古老龙威,今番不过是欲探听些宁钟离的虚实,日后亦是好有所戒备。”

    古千秋道:“你爹与我是故交,古老是外人的抬爱,你却莫要这般称呼。”常玄胤一愣,古箫道:“小伯爷,叔父长常茂前辈些许,你唤一声伯父亦是应该。”卞锷见常玄胤呆愣不作声,不满道:“放眼九州,可称古老为伯父的,屈指可数,你怎还在此扭捏。”常玄胤听罢忙道:“晚辈一时懵怔,还望古伯伯赎罪。”

    古千秋满意的摆摆手,示意卞锷稍安勿躁,继续道:“宁钟离却是送过拜帖与我,当年在洛水,离焉笑出手将他击败,其实乃是楚大哥之意,楚大哥爱惜他的才学,欲救他出洛阳;白马寺底蕴深厚,即便当年我们七友尽出,亦是未能撼动其根基,所以即便我们不出手,宁钟离的下场,亦不会有所改变。”

    进得京畿之地,多少亦是教人掉以轻心。

    天子脚下,岂会有人敢在此撒野。

    大队车马缓缓行进,这是从金陵押运过来的几百万两银子,边军的军饷,尽在其中。为首乃是金陵守备营的一个千户将军,百余名车夫,在数十骑护卫下,已出发半月有余,跋山涉水,终于到得京城。

    一旁的树梢上,靠着一个女子,一身紫色劲装,勾勒出修长的双腿和绝美的身姿。腰间一壶利箭,背上一张华丽大弓。

    再看容颜,一双媚眼深邃含情,波意浓浓。

    素齿丹唇,发成马尾,两珥小巧别致,柳眉如烟似月。

    腰肢不过一握,十指犹如葱根。

    娇娆绝艳,胜妖似魅,好一个倾世尤物!

    直教人魂牵梦萦,心神荡漾!

    南门柳相怡,容颜当世少有,倾国倾城,确仍要逊色其半分,输在妖媚二字。

    马队行不过数里,便见紫装女子坐在路旁的枝头上,笑眼看着脚下的守备营将士。

    古千秋对宁钟离,不过匆匆几面而已,当年宁钟离约古千秋一战,亦是因故未能如期。

    宁钟离和佛门的恩怨,古千秋没有多言,许多陈年旧事,他似乎不愿告诉这些小辈。

    古箫却是问道:“叔父,当年炼烁师当真可以三招击败宁钟离?”

    宁钟离的功力古箫亲眼目睹,与古千秋不相上下,如此惊世骇俗的功力,在离焉笑手下竟然走不得三招,大明永昌王,竟是何等人物!

    提起离焉笑,古千秋有些失神,微微道:“离焉笑的武功,深不可测,唯有楚大哥可教他全力一战。”

    古箫不曾想过,盖世英雄的叔父,提起炼烁师,竟是这般无奈!

    古箴少不更事,道:“离焉笑再厉害又能如何,怎会敌得过古家龙威。”

    古千秋摇头道:“离焉笑在世,强如风华绝代的楚大哥,亦是仅配得上天下无双。”

    十二岁名满天下的剑神楚天阔,一生唯有一败,另太多人惋惜。

    古箫道:“可惜炼烁师前辈已不在人世,否则怎能不与之一战。”古千秋看向古箫,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古家龙威可谓天下无敌,却能否敌得过离焉笑?

    裴鲲问道:“古老可知宁钟离的来历?”古千秋思绪被打断,回神想了想,道:“两仪门本便是名不见经传的门派,若非宁钟离名声大噪,并无多少人知晓这个门派,他的来历,鲜为人知。”裴鲲道:“两仪门功法亦阴亦阳,着实怪异,那个江素白,似乎与大公子是旧相识,当日在十字街大打出手,金陵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古箫道:“江素白不过是个泼皮无赖,多年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此后再未谋面,裴大人对他却是不用太过挂心。”裴鲲又问道:“大公子可曾见过宁钟离?”古箫目光一寒,道:“裴大人是在质问我?”裴鲲笑道:“随口而言,裴鲲冒犯。”卞锷道:“冒犯?你们幽州府的人却是不如我一草寇懂得礼数!”

    裴鲲却不接话,自顾又问道:“大公子对江素白的武功可有了解?毕竟唯有大公子才与江素白交过手!”古箫面色不善,道:“裴大人欲知两仪门的事情,自去水云漫一问,古箫无可奉告。”

    裴鲲见古箫口吻始终咄咄逼人,识趣的没有再言语。

    闲聊几句,二人便起身告辞。

    古箫送至门前,对常玄胤道:“飞霜傲雪,来日一定赐教。”常玄胤一拱手,道:“恭候大驾。”古箫点点头,便转身回去。

    常玄胤遂问裴鲲道:“师兄,古家人对我们不冷不热,大公子更是屡屡刁难,实在捉摸不透。”裴鲲道:“两府交恶,古家人自然不愿和我们走得太近。”常玄胤道:“既然如此,我们再去别处寻觅罢了。”裴鲲点头道:“看来我们真的要去水云漫饮茶问道一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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