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你们认识啊？”
小八上下打量秦越，见他此时重又戴上了面具，没能看到脸, 便觉有些可惜。
楚虞摸了摸她脑袋, 道：“认识，是我之前在天道宗的师兄，你喊哥哥。”
喊哥哥呀, 小八从善如流喊了一声，一双眼睛乌溜溜转，姐姐和这人交情挺好的样子。
秦越现在听声音知道这是个小女孩了, 被打量得心虚，点了点头算是应过，之后就岔开话题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若先移步内城安顿下来？”
楚虞也知，交易会一结束, 出来的人不会少，而出了无相阁修为便无遮掩, 为免麻烦确实不好在此再作逗留，遂点了点头道：“好，秦师兄你在内城有落脚的地方吗？我还须得找间客栈安置小八。”
小八吗？秦越视线在戴着面具的女童身上顿了顿，道：“我还暂无落脚之处, 一起入内城看看吧。”
事实上，他此行是奔着无相阁的交易会来的，原本此时便该走了, 只是如今遇见楚虞，哪里还会着急离开。
两人御剑而行，小八站在楚虞的飞剑上, 秦越侧头，目光不自禁又落在楚虞脸上，记忆中年少时的她与此时的她，两张脸交叠，唇角便抑不住的上扬。
小八不动声色瞧秦越好一会儿了，见他一眼又一眼的看自家姐姐，终于在进入内城，趁楚虞打量客栈时凑到了秦越边上，指尖微动，压低声音问：“哥哥，你刚才这样是在做什么？”
秦越低眸，那不是清心诀的指诀又是什么，只是小家伙大概离得远，没能看全，他神色自若道：“练习术法，日常多熟悉各种指诀，用时自能快人一成。”
小八：……
虽然小爷没证据，但小爷就觉得你在鬼扯。
秦越勾唇，心情颇好。
恰楚虞回头，问：“这家看着环境不错，我们暂且在此落脚如何？”
小八：“听姐姐的。”
秦越：“楚师妹决定就行。”
这一句楚师妹，小八又拉他衣袖，仰头提醒道：“哥哥，你不能这么叫我姐姐的。”
秦越怔住，倒是楚虞笑道：“就叫师妹吧。”
这话，秦越原还以为是小家伙肚肠里弯弯绕多，楚虞也这么说的话，他神色肃了肃，看她二人出了无相阁仍是遮掩了面容，虽修士这般打扮不奇怪，可若是结合方才那话，这是遇上麻烦了？
楚虞笑笑：“稍后再说。”
三人要了一间小院，有花厅和正偏房共五间，住下他们三人倒是绰绰有余了，有侍者领着过去，送上了茶水这才退下。
楚虞在花厅布下一道结界，这才摘了面纱，道：“我爹爹在外面有那么一两个不甚对付的人，近日又恰好出关了，很大概率也会到这织雨城，恐会碰到，所以我才做了些遮掩。”
秦越再对上楚虞那张脸，震撼仍是不小，倒是此时对楚虞的担心胜过了其他，反倒是分散了注意力。
“原来是这样，你爹元婴，那对方岂不也是元婴修士？”说到此他皱了皱眉。
楚虞笑笑，自储物戒中取出一些茶点摆上，一边给秦越倒茶一边道：“今晚咱们碰到的那两位，便是他的血脉后人和弟子了。”
秦越瞳孔缩了缩：“元后？”
他虽不知计焰道君是何人，但看无相阁中众修士对其颇为忌惮，又想到楚虞在无相阁中所为，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他看一眼结界，小八笑道：“哥哥放心，我姐姐布的结界特殊，元婴也窥视不得。”
说着也取了自己面具搁在桌上，目光灼灼看着秦越，只等他也摘了面具，叫她一窥真容。
秦越此时看到小八容貌，倒是隐约想起三年前紫宵秘境外的那个逍遥小弟子了，原来竟是见过的，笑了笑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看到秦越那张脸，小八眼睛就是一亮，姐姐这位师兄竟比五师兄长得还好。
逍遥门人向来看脸，秦越在小八这里的待遇一下子就被往上提了一等，再叫哥哥也顺口了许多，亮着眼睛问：“哥哥要考虑一下转投我们逍遥门吗？”
这小东西昔年想抢楚虞入逍遥门的壮举秦越还记得，他笑看楚虞：“你们逍遥弟子不会都是这么拐回去的吧？还有，这是你妹妹？”
他想问的是，那位楚门主还有夫人和孩子？
楚虞笑笑，道：“是我父亲族中的血脉后人，若真论辈份算，该是叫我姑祖了，我让改口叫的姐姐。”
原来如此，听这不是楚行另一个孩子，秦越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楚虞在天道宗过得不好，回逍遥门后，他只愿她能被人捧在掌心，如珠如宝疼着宠着才是。
不是楚虞同父异母的姐妹，又能叫她外出历练时带在身边，还让叫姐姐的，再想想三年前那小丫头对楚虞的喜欢，秦越看小八也亲近几分，自储物袋里拿出一只玉瓶来，递给小八道：“你既叫我一声哥哥，这个给你，权作见面礼吧。”
小八看楚虞，这是自家姐姐的师兄，东西收得收不得，还得她点头才行。
楚虞挑眉，问秦越：“什么好东西？”
秦越笑笑：“对她有些用处的。”
楚虞知秦越是有些好东西的，点了点头示意小八收下。
她点了头，小家伙也就不客气了，嘴甜的说了句谢谢哥哥，接过了秦越手中的玉瓶，笑着问：“我打开看看？”
秦越点了点头。
小八打开那玉瓶，从丹瓶中倒出两粒圆滚滚的丹药，待认出那是什么后，她杏眼圆睁，反复看了看那丹药表面的丹纹，不敢置信的看看秦越又看看楚虞。
楚虞已是认出来了：“拓脉丹？”
秦越点了点头，道：“成丹不多，只剩这一颗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楚虞却知拓脉丹是有多难得，千年前或许不算难得，现如今，拓脉丹也只有有底蕴的一流门派能有，便是善经营如逍遥门，底蕴不够，这样的东西也是拿不出来的。
这东西，比之洗灵丹都稀有，因为拓脉丹的几味炼制主材只有一些秘境中会有，而有些秘境，有千年不曾在天元界出现过了，如今天元界仅存的那几味拓脉丹炼制药材，俱是各派自行想办法制造出培育场景种植而成的。
年份低的或许不难得，年份高能炼丹的却少有流传在外。
这丹药，有市无价。
楚虞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看向小八，道：“还不谢谢哥哥，这东西有市无价的。”
想了想又嘱咐道：“自己去选一间房，布上阵法结界用了吧，正好明日不能带上你，你就在这院中炼化丹药好了。”
小八实是个修炼狂，有这等好东西，欢欢喜喜的道了谢就要跑，又被楚虞拉住交待：“这丹药之事你同谁也别提起，知道吗？”
她应一声，高高兴兴跑走了。
秦越倒没想到，送出一颗拓脉丹，倒得了个和楚虞独处的机会，又见她嘱咐小八守口如瓶，那唇角便抑不住上扬。
待人走了，楚虞看向秦越，几分无奈几分嗔：“秦师兄，我虽不知你这丹药哪里来的，也不问你，但这样的东西你不该往外拿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秦越眼里带出几分笑意来，他想问：你担心我？
只是才一个念头，他整个人又变得不对劲起来，那种突如其来的酥麻感，轻微却细密，像被丝丝电流在经脉中过了一遍。
秦越觉得，自己真病得不轻了。
缓过那阵古怪的心悸，又庆幸没真说出来，总觉得太过轻佻了。
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个碧色玉瓶递给楚虞，道：“这个是给你的。”
楚虞愣了愣，她又不是小孩，也不是初识，怎么还有东西给她？
秦越把东西放桌子上往楚虞那边推了推，“打开看看。”
楚虞疑惑，依言接过，打开瓶盖探入神识，却是一下子愣住，二品拓脉丹，五颗。
怎么会？
倒忘了秦越说那是给她的，只抬眼怔怔问：“方才，不是说最后一颗？”
秦越颊边现出一个笑窝来，神情颇坦然道：“一品的是最后一颗，这是二品的。”
楚虞：“……”
是二品的没错，但重点难道不是，二品的拓脉丹为什么会给她吗？
秦越看出她眼里的诧异，自己也愣了愣。
为什么会给她，他没想过，当时自紫宵秘境回去后，他和裴云川叶凡三人在紫宵秘境中那个古怪废城里得的储物袋里发现了拓脉丹的炼制材料，两人把手上的都给了他，让他凑足后请那位丹师前辈炼丹。
秦越自家知道自家事，能炼出一品拓脉丹的材料，他这里至少能成二品的丹，是以花费了些时日凑了低年份炼材，炼制出的成品，一炉一品，一炉二品。
一品的炼气期可用，他和裴云川叶凡分了，而另一炉二品的，他用了五颗，剩下的下意识就留下了。
那时候有想过是要给楚虞的吗？
大概没有，只是走过多少交易会，也不曾舍得把东西换出去。
直到再见楚虞，自然而然的，想到要把这瓶拓脉丹给她。
见楚虞看着自己，秦越有几分不自在，顾左右言他。
“别想太多，不是什么奇怪的来历，那次进紫宵秘境得的那些储物袋，你记得吗？里面有些药草，其中就有炼制这拓脉丹的主材。”
末了又补了一句：“裴云川和叶凡那里我也给了。”
他说得含糊，楚虞却知道秦越说的是琉光城。
这才了然，又听裴云川和叶凡都有，也不觉得秦越给她留了五颗拓脉丹有什么奇怪的了，这是一起走过生死得来的交情嘛。
她笑盈盈道：“那我便不客气了，这东西对我用处很大，但也不能白拿秦师兄你的东西，我当时也得了不少灵草，左右我也不会炼丹，不如把那些灵草都给了你吧，算是与你换这丹药。”
说着已经在储物戒里翻了起来。
秦越就眼见着他和楚虞中间的那张圆桌上，一个又一个玉盒不停出现，越堆越多。
“……”
给了几十盒灵草不算，楚虞看看秦越，通身上下似乎不见有什么防御法宝，在自己储物戒中扒了半天，拿出一块墨玉来。
“那些药草应该不值五颗二品拓脉丹的价值，不好占秦师兄你便宜的，再加这个吧，五品防御法宝，你日常佩戴着，元婴期的攻击也能扛得住几次的。”
秦越看着她手中墨玉，玉佩的正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他目光在楚虞脸上顿了顿，送个东西成了交换，不由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11 20:51:23~2020-12-12 20:5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米呀、从心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