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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380/531848380/531848453/202012031521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弱儿”脸上的黄脓抹干净之后,露出来的那张匀净雪白的脸蛋,竟然是阿力!

    我和陈雁之全都呆住了,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力不是被刀霸天带走了吗?

    “啊!那个鹿老头就是刀霸天易容的!”我对着陈雁之喊道。

    怪不得从一开始我就觉得鹿老头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原来他就是刀霸天!而我们一开始看到弱儿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双眼明亮,不像是一个久病多年的人会有的,陈雁之更是觉得她眼熟。

    陈雁之低声骂了一句什么,立刻起身来,“我要去找他。”

    “你这会儿去哪里找他?”我拉住他。

    “他肯定是给阿力下了什么奇药!让她一直这么样下去,后果会变成什么样,我们谁都想不到,也承担不起。”陈雁之坚定地说道。

    我摇摇头,“你错了,刀霸天那种老狐狸,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就算找到他,也不可能能够从他手上拿到解药的。”

    陈雁之看了看阿力,焦虑的挠了挠头,“那怎么办?”

    “你别着急,我还有个办法。”

    “你?”陈雁之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我。

    我鼓足勇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猜,刀霸天他们离开刀家寨,也是用的和咱们一样的方法,想必他当时和阿力共乘一个棺材,他的那帮狗腿子乘其他的棺材,水流湍急,把他们给打散了,所以他带着阿力先在这里落脚了,等着那些人的到来。为了不让人起疑心,他又把自己和阿力都化妆易容了。没想到他先等到了我们,本来想着把我们打发走就好,没想到我们起了疑心,是以他故意装作被你迷晕,然后先下手为强,想要放火烧死我们几个。既然这个下游是个水流收口的地方,那就说明只要是上游来的人,十有**都是要到这里的。咱们不如也效仿他,在这里先落脚,再等两天,我想以元澍和阿狗那么聪明的智商,肯定也会用棺材出来,我们在这里截住元澍,他也许有办法救阿力。”

    说到这里,我声音低了几分,“只是……我们之前做的有些不仁义,抛下他们先走了,得好好的想个主意,在见到他的时候,跟他打个马虎眼过去。”

    陈雁之看了看我,眉头依然紧锁。

    我有些发怯,难道是我又自作聪明了?

    可是陈雁之的眉头突然舒展开,露出了一个可心的笑容,“你越来越不错了,大概是跟我在一起久了,近朱者赤,吸了我的精华,人也变聪明了。我说我今天怎么脑子糊里糊涂的,办什么都不顺利……”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的样子叫我想笑。

    我走到阿力身边,“阿力,你别着急,等到元澍来,肯定能想到办法。”

    阿力又眨了眨眼睛,虽然看起来有点不甘心,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那房子已经烧掉了,我们今晚在哪里歇息呢?”这才是我们今晚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我完全没有头绪。

    这附近除了被刀霸天烧掉的那个房子,再也没有任何住户了。

    陈雁之想了想,“我有办法。”

    他又背起阿力,往河边走去。

    到了河边,把阿力放下,找到了我们之前搭乘的棺材,对阿力说道,“你躺在这里面,将就一晚上,我和顾盼西守在河边,一边看着你,一边等元澍他们。”

    其实他对阿力说这些也是白搭,因为阿力既不能回答,也不能反对,所以他的话还没说完,阿力已经被他放进了棺材里。

    阿力平时既爱吃又爱说话,这会儿安静得像个熟睡的婴儿,也是难得。

    陈雁之和我便背靠着棺材坐下,天空中一大片灿朗的星星,我的心情难得的放松下来。

    陈雁之也仰头看着星空,“很美,是不是?”

    我愣了愣,才意识到他是在问我。

    我点点头,“是,很美。你也喜欢星空?你看那轮月亮,多漂亮。”

    没想到陈雁之摇摇头,“是很美,可是我不喜欢。”

    “为什么?”我愣住。

    “那不属于我。”陈雁之的语调苍茫的像个老人。

    “为什么?”我又问道,“天空属于任何人。”

    “唯独不属于我。我觉得……脚下的地才属于我。”陈雁之看了看地面。

    “地?属于你?”我迷糊了。

    “确切的说,是地底下……我总是感觉,那里有什么力量在召唤我……”陈雁之眯着眼睛说道。

    “地底下……”

    “啊!有人来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雁之已经站了起来,只见水面上有一片黑色移动而来。

    我也兴奋起来,“棺材,是棺材!”

    可是当那黑色靠近了我才发现,那并不是棺材,而是一艘小船。

    船上站着一个人,但是并不是元澍,也不是阿冷。

    陈雁之也看到了,他奇道,“你看到那个女人了吗?”

    “女人?”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眯着眼睛看过去,天!船上确实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华贵,长发盘起,手上还撑着一把纸伞,遮着夜幕中的薄雾。

    “蝴蝶夫人!”我和陈雁之几乎是同时开口。

    说话间,蝴蝶夫人的小船已经抵到岸边,她下了船,我们才发现,船上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只有常人的一半身高,是个侏儒!小船正是他划的,因为他身量实在是小,而蝴蝶夫人又比正常女人高大,所以一点儿也看不到。

    蝴蝶夫人看到我们,抿嘴不自然的笑了笑,“你们有没有看到阿狗?”

    陈雁之歪着头,继续看天,丝毫不理会她,我见陈雁之如此,也不敢说话,蝴蝶夫人自知理亏,在一旁讪笑着,倒是那小侏儒,暴怒的跳起来,“夫人跟你们说话呢!你们一个个聋了?”

    他本就矮小,这么一跳,还不到蝴蝶夫人的腰,显得越发的滑稽,我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一笑,叫他给看到了,他更加生气了,“小丫头,你笑什么?!是不是笑老子个头小?”

    我好想回答他对啊,就是笑你个头小,又觉得这么攻击人家的身理缺陷有点不太好,只好收起笑容,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连续发了好几次火,可是一次都没有得到我和陈雁之的回应,不由丧气不已,对着蝴蝶夫人怒火冲冲道,“蝴蝶,你看看你找的什么人?!现在的毛头小子毛头丫头都这么不懂事了吗?”

    蝴蝶夫人连忙蹲下身子,像安慰个孩子似的,耐心而又温柔的安慰道,“你自己都说了,人家都是毛孩子,你这么大的年纪,跟几个毛孩子计较什么?”

    小矮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被蝴蝶夫人这么柔声一安慰,倒是很快也就不生气了,只是摇头晃脑的撇撇嘴,“算了算了,妇人之见,我不管你了。”

    我和雁之对视一眼,都很诧异,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小矮人是蝴蝶夫人的跟班,哪知道蝴蝶夫人竟好像还有些怕他似的,不禁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什么人。

    蝴蝶夫人把小矮人安慰好了,这才转头看向我们,“对不住对不住,等找到阿狗,我再给你们解释好不好?”

    “解释?”陈雁之将那个空空的金盒子扔到蝴蝶夫人的脚下,“我看你最好现在就好好解释解释,要不然,不管是阿猫还是阿狗,你都别想见到!”

    蝴蝶夫人捡起金盒子,脸色大变,“阿狗怎么了?”

    我悄悄看了陈雁之一眼,心都悬了起来,他这是故意骗蝴蝶夫人,让蝴蝶夫人以为阿狗是被我们控制了。

    果不其然,蝴蝶夫人上当了。

    “哎哟哟哟,小哥哥啊,我可不能离开我的阿狗啊!”

    陈雁之丝毫不为之所动,“你先解释解释这个盒子的事情,再说说咱们之前的交易。”

    蝴蝶夫人只是干嚎几句,并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她却擦得一本正经,把眼角的粉都擦掉了,那一块露出了原本的皮肤,我吓了一跳,又黑又皱,毛孔粗的比一般男人还粗犷。

    这一次见到她,她的骨骼体型,好像又比从前壮硕了,脸上若不是浓妆艳抹掩盖,看轮廓也非常像一个男人。

    是了,元澍说她是中了阴阳蛊,阴不阴阳不阳,难不难女不女,她现在症状是越来越严重了。

    蝴蝶夫人见陈雁之语气坚决,知道躲不过去,只好一一道出实情,果不其然,我们之前的猜测十有**都是对的,不过她又说出了一些我们没有猜到的。

    “你们既然都已经见过刀霸天了,他的恶行也就不消我多说了。多年前,我与我的丈夫两人,到此地界办事,遇到了刀霸天,刀霸天垂涎我的美貌,想要把我带回去做他的压寨夫人,便把我和丈夫全都骗到他的寨子里,假装盛情招待,我们二人都是特别容易相信人的人,哪知道他有那般诡计,全都没有留神,没想到他在酒水之中给我们二人都下了蛊。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们偏偏也有点本事,不是那任人宰割的人,被他下了蛊之后,我们虽然也是元气大伤,但是好歹还有些气力,跟他斗了一番之后,总算是逃离了刀家寨。争斗的过程中,我丈夫切下了他的脚趾。并扬言要一直带着这截断趾,无论什么时候再见到他,都要拿出来羞辱羞辱他。

    刀霸天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为此暴怒无比,终究也是拿我们没办法。

    他因此对我们也颇为忌惮,不敢追出,但是后来每一次,我们试图再攻进寨子,找他讨解药,都是个无功而返。

    就这么斗了这么些年,我和我丈夫二人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现在我们再也不是少年气盛的时候了,我想着干脆与这老东西和解,我把他的断趾还给他,算作是一点诚意,哪知道他还是这个样子!奸狡虚滑不说,手段也越来越狠辣了!连自己的子孙也不放过!”

    “中蛊的人,不止你,还有你丈夫?”我有些狐疑的把眼睛瞥向那个侏儒,该不会是他吧?

    哪知道蝴蝶夫人拍了拍侏儒的脑袋,“这就是我的丈夫,江湖人称螳螂。那该死的刀霸天,给我下了阴阳蛊,给他下了返老还童蛊,所以他的身体才会这么一直萎缩,渐渐变得像个孩子一样……”

    听着蝴蝶夫人的介绍,我又想笑又不敢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江湖人称……简直像是在演武侠剧。她自己取了这么一个这么搞笑的名字也就算了,没想到她丈夫的名字更加夸张!蝴蝶夫人,螳螂先生,这也太般配了吧!

    不过一想到这个侏儒,以前不是这般模样,而是个高大的正常男人,我就不寒而栗。

    到底得是多么恐怖的蛊术,才能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我怕我自己过来,刀霸天以为我又要找他宣战,所以才找到你们……”蝴蝶夫人交错握着两只手,神情羞赧,像个少女一般。

    要是阿力或者白落烟作这等姿态,那自然是赏心悦目,可是蝴蝶夫人现在除了装扮,看起来明明就像个男人!弄出这副模样,简直有点惊悚!

    陈雁之呵呵一笑,“你把我们拉来当垫背的,对吧?”

    “哪有哪有,我就是怕你们有危险,才把阿狗也派来了,我叫他暗中保护你们,哪知道你们杳无音信,他也跟着杳无音信,我怕刀霸天那老东西又要使什么暗招,一着急,就和螳螂亲自出来找你们了。到了熊儿沟上游,才发现整个刀家寨都被封住了,不得已之下,只好沿着熊儿沟一路追寻下来,这不,总算是苍天有眼,叫我找到你们了。”

    蝴蝶夫人的话,并不像是撒谎,说老实话,接触了那么多耍心机的人,我倒是还挺喜欢她这爽利的性格。

    但是陈雁之却似乎并没有要轻饶她的意思,“好,这就算是你无心之失,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事呢?你不是说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蝴蝶夫人正张口要说,却被螳螂一把抓住,“他给咱们找到解药了吗?你这就要兜出老底了?到时候人家要是不给你解药,也跟刀霸天一样一直威胁你怎么办?”

    我暗暗一笑,蝴蝶夫人看起来冒冒失失的,没想到这个侏儒倒是心细许多。

    蝴蝶夫人挠了挠头,“啊呀,夫君,你说得好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是了,这两个小毛头,看着都不是坏人,但是我也不能轻易相信,毕竟刀霸天一开始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可是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哎哟哟哟,我这容易相信人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呢?

    听着她把所有的心理活动都絮絮叨叨的念了出来,我不禁有些疑惑,就算蝴蝶夫人真的单纯,也不至于显得这么傻吧?

    她是装的,还是真的这样?

    螳螂看到我凝眉思索,对着我喝了一声,“你是不是认为我夫人像个傻子?”

    我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本以为他又要发脾气,哪知道他却只是叹了一口气,“这都是那蛊的后遗症,我呢,变得越来越小不说,脾气也越来越像小孩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夫人呢,变得不男不女也就是算了,智慧也越来越退化,像个老人一样。我怕我们两个身上的蛊,要是再解不掉,可能就要双双渐行渐远,一个老死,一个小死。”

    原来是这样啊。

    我看了陈雁之一眼,他似乎也挺相信这对夫妇的言语。只是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丝毫没有放松表情,看起来还是冷冷的。

    “嘿!你不是问我夫人,我们都知道些什么吗?那你呢,给我们找到解药没有?!如果没有找到解药,你凭什么让我们开口?!”螳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陈雁之怒吼道。

    陈雁之淡淡开口道,“我要是没有把握给你们解蛊,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在这里问你们这些。你先说吧,蛊,我一定会帮你们解的。”

    陈雁之此言一出,螳螂和蝴蝶都兴奋不已,全都像小孩子一样围到了陈雁之身边,“你说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给我们解蛊?”

    看到他们如此开心的模样,我站在一边舔舔唇,心想陈雁之这谎未免也撒得太大了,为了套出他们的话,这么说也是不应该啊。

    他们现在有多兴奋,知道实情之后就会有多失望,而且他们夫妇,一看就是实力雄厚,若是这样得罪了他们,只怕我们将来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可是连我都能想到这些,我不信陈雁之想不到。难道,他真的有办法给这对夫妇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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