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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380/531848380/531848453/202012031521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神仙膏,西域密宗的神药,有起死回生之效,故而称之为神仙膏,但是它被称作神仙膏的原因不止是这一个。”陈一统摸了摸胡须。

    “统叔,您也知道这膏的来历?”

    陈一统眼神有些闪躲,喃喃道,“不过是道听途说。”

    “神仙膏,服用之人,会精神错乱,忘记一切,而且只要服食过一次,便从此不能断瘾,要一直服用下去,为了继续得到神仙膏,会不择手段。也就是说,雁之兄弟若是刚刚服用了那一盒膏药,从此以后,刚才那个女人只要手握神仙膏,雁之兄弟便会对她言听计从。”元澍并不认识白落烟,故而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的背后却是冷汗涔涔,天哪,幸亏刚才元澍在最紧要的关头赶到了,若非如此,只怕陈雁之从此以后,就要沦为白落烟的手中棋子,鞍前奴隶。

    可是白落烟走了之后,陈雁之的情况还是没有丝毫的好转,看来那天香豆蔻炉灰的效力,完全不足以将陈雁之唤醒。

    “元澍,你有办法将他救活吗?”我抓住元澍的胳膊,将他当成了陈雁之最后的救命稻草。

    元澍神色也很凝重,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我先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我点头,松开了手。

    元澍翻了翻陈雁之的眼皮,又探了他全身的脉搏,语气惊诧,“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全身经脉尽断!”

    “我们也不知道,他之前跟刚才那个女人一起离开了,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那个女人名叫白落烟,一直跟我们都有过节,但是她不承认是她做的。”听元澍的语气,我更加忧心了。

    “她应该没有撒谎。”元澍又摸了摸陈雁之的鼻息。

    “不是她?!”

    “雁之兄弟这浑身的伤,不像是外力所为,而像是……他自己的身体达到了某个极限,然后……爆炸了,所以才会浑身经脉尽断。”

    元澍的话好像是天方夜谭,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人的身体,怎么会爆炸?”

    “会,当然会。人的身体,有七经八脉,当一个人的体能突然暴涨的时候,他的身体有可能承受不住,就会产生这种‘爆炸’。”陈一统微微昂起头,思绪好似飘向远方,幽幽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有幸见识过一次这种人肉爆炸。”

    “那个爆炸的人,怎么样了后来?”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陈一统没有回答我,而是叹一口气,对元澍问道,“你是雁之的朋友?”

    元澍看了看我,有些尴尬的笑道,“反正我是把他们当做朋友的,不知道他们怎么想。”

    “有你这句话,那我也算放心了,我想问问,雁之这种情况,你有办法吗?”

    元澍歪着头,想了许久,“不能算有办法,只能说可以一试,但是我真的不能保证我能救醒……或者说救活他……”

    “你一定要把他救过来!”我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

    元澍皱眉,心事重重的看了我一眼,对阿力道,“你把你小西姐带出去休息一会吧。”

    我连忙反对,“不!你们不要以为我有多脆弱,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他!”

    元澍见我坚持,只好道,“我不是怕你脆弱,我是担心你在这里,等会儿影响我的救治。要知道,雁之兄弟现在情况非常危急,我对救治本来就没有把握,若是再有旁人干涉,只怕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打算怎么做?”

    “他的经脉全都断裂了,这是表象,主要原因还是他的身体现在经受不住这些经脉的搏动,我打算把我的蛊种到他的身体之内,让蛊虫成为一股外力,帮助他疏通经脉,经脉只要重新疏通了,再给药,那样内外兼修,也许会有希望。”

    “这样做,很冒险吗?”我嗫嚅许久,都不敢问出这个问题。

    元澍却很淡然的点头,“不瞒你说,很冒险很冒险,我只能告诉你,现在就把他当成一个死人吧,救不过来,情理之中,救得过来,你就当是一个失而复得的惊喜。”

    我微微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恐惧,身体也止不住的发抖,“你是说……他……”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醒过来的几率变得大一些。”

    元澍还是那么冷静,冷静得甚至有些冷酷,说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像针尖一样扎在我的心头。

    “什么办法?”

    “他的血已经冷了,先给他换血,换了血之后,他的身体会重新有热度,这样成功的把握稍微大一些。”

    “换血?怎么换?”我的心头燃起一丝丝希望,哪怕这希望细如发丝,可是它事关陈雁之的生死,我也要将它紧紧地抓在手心!

    元澍舔了舔唇,似乎很为难,“换活人的血给他。”

    “活人?”我还没有搞明白。

    陈一统却已经开口,“换我的吧,我反正也是年纪一大把了,眼睛又瞎……”

    他的口吻,竟像是要去赴死一般。

    “换血给他的人,自己有生命危险吗?”我立刻问道。

    “有。”元澍简短的回答道,又对陈一统道,“大叔,我知道您想帮忙,但是您年纪大了,身上的血液,热度不够,活力也不够,换给雁之兄弟,不但帮不了他,只怕还要适得其反。”

    元澍的话很耳熟,跟之前陈一统让我嘴对嘴给陈雁之渡药时所说的话,原理一样。

    “我来,换我的!”我毫不犹豫的上前道。

    “你……你知道你会面对什么吗……?”元澍问道。

    “不必告诉我,你做就行了。”我摇头。

    元澍点头,“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劝阻你了。事不宜迟,你先躺下。阿力,你带着这位大叔出去,这里不能有闲杂人等,会影响我操作。”

    阿力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我着急的推着她,“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出去啊!带上统叔,你们都出去!”

    把阿力他们送出去,我狠狠地关上了房门,躺到陈雁之的身旁。

    元澍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窗外响起了两声呱呱的声音,像是在回应他一样。

    “你打算怎么给我们换血?”我一直以为他是准备用他那几条宝贝小蛇来操作,但是现在看样子,并不是这样。

    “我那几条‘小蛇’,虽然厉害,但是你也说了,是‘小蛇’,身体太小了,用它们来换血的话,太麻烦不说,速度也太慢,会给你们两个都带来生命危险。我准备用金线蟾蜍。”

    “金线蟾蜍?”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脸上就被什么凉凉的、粘粘的东西舔了一下,“啊!”

    低头一看,只见一只通体幽碧、脊背上长着几条金线一样条纹的癞蛤蟆,正气鼓鼓的蹲在我的床头。

    “这就是金线蟾蜍?”

    元澍点点头,对我道,“张开嘴。”

    我乖乖张开,还没来得及问干嘛,那蟾蜍已经跳进了我的口中!

    “唔,唔~~”我的喉咙被那癞蛤蟆堵住,半口气都上不来,差点就要气厥。

    “坚持一下。”元澍轻轻地安慰。

    我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喉咙,可是却发现浑身都麻痹了,那蛤蟆身上有毒!

    “额!!”蛤蟆似乎经过一番努力,穿过了我的食道,进入了我的腹腔。

    我只觉肚子一阵绞痛!

    “忍一忍,他正在你的心脏边上取血。心头血是全身上下最热的血。”

    我不敢动弹,任由胸口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几乎要痛得晕过去,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我的喉咙又是一阵作呕作吐,那蛤蟆又从我口中滑了出来!

    只是它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碧绿色,而是变得通红透明,而且整个身躯足足变大了两倍之余!它喝足了血!

    元澍对它又吹了个口哨,连忙把陈雁之的口也掰开,那蛤蟆便一下子跳进陈雁之的喉咙里,只见陈雁之的喉咙被它撑出一个巨大的“喉结”,那“喉结”滚了两滚,滚到了陈雁之的胸腔,渐渐消失不见。

    “它会把你的血输入进雁之兄弟的心房,再从他那里汲取血液还给你。”

    果然,没过一会儿,金线蟾蜍又从陈雁之的口中滚了出来,它还是圆滚滚的,吸满了血,只是那血不像之前从我身上吸取的那样鲜红,而是暗暗的隐隐发黑。

    当它重新爬到我的嘴唇的时候,我只觉得它通体冰凉得好似一块寒冰。

    这就是陈雁之现在的温度!

    想到这里,我心里难受极了,恨不得将喉咙割开,直接让金线蟾蜍自由进出,快点儿将我温热的血液全都换给陈雁之,只可惜我浑身麻痹,一动也不能动。

    金线蟾蜍就这么来来回回,在我和陈雁之的体内循环了十多回,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而金线蟾蜍从我的胸口吸血的时候,我也越来越觉得难以承受了,每一次都好像是身体被掏空了一般。

    元澍看了我一眼,喃喃自语道,“差不多了。呱呱,出来吧!”

    原来那金线蟾蜍的名字叫呱呱,听了元澍的呼唤之后,立刻从我口中跳了出来,只见它身体里的血也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种鲜红,而是夹杂着暗红,大概是我和陈雁之的血液交换得越来越多,我的血,也开始像他的了。

    金线蟾蜍将最后一次血送到了陈雁之的体内,元澍又吹了一声口哨,“表现得不错,晚上奖励你好吃的,你可以走了!”

    那金线蟾蜍已经恢复了本来的体态,只是碧绿的颜色变得有些暗,看来这多次的换血行为,对它也是有影响的。它呱呱回应了两声,便跳出窗外不见了。

    元澍看了看我,“你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了,你现在不要说话,也不要动,最好也要控制好情绪,慢慢恢复。现在,我来替雁之兄弟打通经脉。”

    说着,他便摊开掌心,只见里面是一把窸窸窣窣的小虫子,那些虫子,黑黢黢的,一个个大小大概如同虱子大小,但是不同的是,它们的嘴上全都长着尖利的喙,看起来很是可怖。

    若不是元澍拿出来这些虫子,我根本就不敢让任何人把这玩意送到陈雁之的体内。

    “他现在经脉尽断,我刚刚大致摸了一下,他的经脉全都是由内而外炸开的,若想重新捋顺,便要从外向内去重整,所以,我让我的这些宝贝,从他的十指进入,应该可以捋顺。”

    元澍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虫子全都撒开,那些小虫子就像是见到糖一样,全都钻到了陈雁之的十指之间,密密麻麻的爬上他的指腹,不一会儿,全都钻进了皮肉之中,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拱出一粒一粒蠕动的形状。

    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敢再看。

    “过程会比较漫长,你不要太担心。”元澍说着,往我嘴里塞进了一枚丹药。

    那丹药苦得像黄胆,而且入口即化,让我连往外吐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也几乎是在通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从舌头、牙关乃至下巴、脸颊开始,一点点恢复了知觉,不再像之前那样麻痹了。

    “先别动。”元澍看出我想起身,一把将我按住,“等一会儿。”

    “为、为什么?”我张口说话,发现舌头还微微有些发麻。

    “阿力,和一杯盐开水进来!”元澍对门口喊道。

    阿力手脚麻利,很快就送进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盐水。

    “喂给你小西姐喝了。”元澍又道。

    阿力连忙照做。

    我喝了那一整杯热盐水,只觉浑身上下暖融融的,方才那股寒冷彻骨的感觉消失殆尽,头脑也趋于清醒,整个人恢复了活力一般。

    “他怎么样?”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复读机一样。”元澍似乎有些不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只能听天命,尽人事,现在能做的一切都做了,唯有静候佳音罢了。你先出去吧。”

    “我不……”

    “你要是不想让他醒来的几率大大降低,尽管在这里呆着。”元澍打断了我的话。

    我狠狠抽了一口冷气,艰难的迈开脚步,往外走去。

    “西丫头,那小子怎么样了?”一出门,陈一统便对我问道。

    我摇摇头,“元澍说,听天命,尽人事。”

    之前陈一统不止一次的提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陈雁之的性命,我以为他听了这话,会暴跳如雷,没想到他却很认同,“如若雁之真的命绝如此,那就是他的命数,西丫头,你答应我,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

    直到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我才终于明白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一切都是为了我!

    之前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救陈雁之,是因为他怕我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而现在他又这样说,是因为怕陈雁之万一真的不治,我会承受不住。

    我的眼睛酸涩起来,他作为陈雁之的养父,虽然平日里对陈雁之表现得很是平淡,但是我知道,他们爷俩其实互相都很在乎对方。现在陈雁之经历这样的劫难,他比我还要难过,况且他还这么大年龄了,在他还要提心吊胆的安慰我,随时随刻的害怕我也会出事。

    我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我不止要想办法救陈雁之,我还要照顾好统叔,而不是让他以这种高龄还要担心我。

    我悄悄抹掉眼角湿润,握住陈一统的手,“统叔,你放心吧,元澍很厉害的,陈雁之不会出事的。”

    陈一统显然很惊讶,但是他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而是轻轻点头,“对,你说得对,他很小的时候,我就替他看过骨相,他不是短命之人,是真龙命格,迟早有一天要腾云踏雾的飞升,要离开我这小水塘……”

    我重重的点头,“唔。”

    阿力见我和陈一统互相安慰,也静静的站了一旁。

    我们老少三人,从素不相识,到并肩作战,此时此刻,又成了对方最强大有力的后盾。

    即使大家都沉默着,也都能感受到互相给出的勇气和鼓励。

    也不知就这么沉默了多久,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哼,“唔!”

    那声音太熟悉了,是陈雁之的声音!

    我推门就想往里冲,却发现元澍不知什么时候把门反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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