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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起来, 心情和大脑都像重启了一遍,一切恢复如常。

    这一天拍卖会正式开始,岑岁和荣默掐好了时间去拍卖会现场, 签到入场后,领了拍卖会规则、须知,以及拍品目录一些基础资料。

    荣默和岑岁都不打算收藏品,更多的注意力便都放在陀罗尼经被的拍卖上。

    而这样的大型拍卖会, 流程也比较多, 先是有主持人上来说话, 向大家宣读拍卖流程, 以及拍卖规则。

    支持人开完场,还有嘉宾致辞。

    等到拍卖正式开始, 中间还穿插了一些娱乐节目。

    岑岁对这些流程兴趣都不大, 但在致辞环节, 她却集中了几分钟的注意力。

    原因无他, 就是夏曦的那个未婚夫荣腾, 露面讲了一些场面话。

    岑岁坐在台下往台上看, 只见发言台后面的男人西装革履。

    别看荣知行老爷子七十多快八十的年纪了,但他这个儿子, 却没有五六十那么大。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 长得普普通通, 气质稍微加了一点分。

    但他的气质,也不是岑岁想象中那种,文玩世家子孙该有的气质。

    一眼看过去不会联系到文化底蕴之类的,只会觉得, 这是个成功的商人。大概也就像荣默说的吧, 现在哪有什么豪门世家, 都是做生意的罢了。

    观察完了荣腾,岑岁又在心里默默地想。

    不知道夏曦是不是重度颜控,如果是颜控的话,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都跟这位豪门大佬订婚了,还对荣默念念不忘。又或者,年少的情动最难忘?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一气,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种活动是最消磨时间的,岑岁保持着良好的耐心,看着一件藏品或落槌或流拍,只等着自己的陀罗尼经被出来。

    陀罗尼经被是本场拍卖会的压轴藏品,自然是最晚才出来。

    很多人和岑岁一样,也都在等着这个宝贝,所以在前面的流程中,也都相对地保存了一点精力和体力。

    然后等到陀罗尼经被出场,不少本来已经蔫巴昏昏欲睡的人,瞬间睁大眼睛又打起精神来了。

    拍卖师依然按严格的流程走,在大家略显兴奋的目光中,把陀罗尼经被非常详细地介绍了一番,主要讲了讲它的材质工艺,以及珍贵之处。随后自然也讲明了鉴定过程,大屏幕中放出了相关典籍记载,还有经被的各种细节。

    介绍完之后,拍卖师报上起拍价,“乾隆皇帝的陀罗尼经被,起拍价,一个亿。”

    说完后,会场里产生了几秒钟的安静,谁也没有出声。

    岑岁不自觉就有点紧张,心想是不是没人要。

    虽然荣默和苗诗文都说过,这种全世界只此一件的东西,肯定会有人抢,但她还是会忍不住觉得,一个亿是不是也太贵了一点。

    她把手指捏到一起,搓了两下。

    然后在她刚刚搓完手指以后,会场里有人举牌出声报了一句:“一个亿零五十万。”

    听到这声竞价,岑岁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刚刚松完,便又听到一句:“一个亿零一百万。”

    之后又有两三个人举牌,这便认真竞起价来了。

    岑岁这又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还真是多,一个亿花得跟一两万似的。

    有人竞价,价格自然就往上抬。

    岑岁稍走了个神,价格已经抬到13个亿了。

    听到这个竞价,她默默吸口气稳住,又把手指捏紧了。

    荣默坐在她旁边,转头看她脸上的表情,轻轻笑了一下。

    他倒是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样子,根本一点都不紧张激动或者怎么样的,好像一个亿在他那里也和一两万没差。

    岑岁的注意力都在竞价上,根本没看荣默。

    在价格被抬到13亿后,剩下还在参与竞争的,也只有两个人。

    岑岁不相信他们还会再加价,结果下一秒就又听到:“我出14个亿。”

    岑岁:“!!!”

    直接加了一千万!

    就在岑岁惊讶的时候,下一个加价又来了。

    这个声音更沉稳轻松一点,不像上一个加价,已经有种豁出去的感觉了。

    这个人这次也直接加价一千万,举牌报价:“15个亿。”

    听到这个数字,岑岁直接屏住了呼吸。

    与此同时,她伸手一把抓住荣默的手腕,还激动到无意识地用手指掐住了他。

    荣默:“……”

    虽然有点疼,但还是忍了。

    岑岁根本没在意自己的手在干嘛,只知道自己心跳“噗通噗通”的,注意力全在竞价上。

    她想着那个人还会不会拼了,其他人也同样看热闹一般在等。

    一会后,拍卖师出声道:“15亿一次……”

    他故意说话有停顿,让大家还有思考举牌的时间,隔了几秒才又接上,“15亿两次……”

    又隔了一会,他拿起木头小槌子,落槌的同时特意高声道:“15亿三次!恭喜我们的曹先生,获得本场最佳藏品——乾隆皇帝的骆驼尼经被!”

    会场里顿时响起掌声,岑岁捏着荣默的手腕,又下意识掐了一下。

    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嘶”,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在抓着荣默的手腕掐,情绪越兴奋越激动,掐得就越重。

    瞬间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岑岁连忙松开荣默的手腕,还抚慰似地轻拍了两下,开心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有点太激动了。”

    荣默:“……”

    激动为什么掐别人?

    岑岁看他一眼,又笑着说:“朋友嘛,两肋插刀,晚上我请你吃大餐看电影。”

    说完抿一下嘴唇,压着声音继续说了句:“我这次真的发财了!”

    被她捏着掐那几下,荣默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他没说话,直接冲她伸出了小拇指。

    岑岁也很爽快,直接伸出小拇指在他手指上勾了一下。

    勾完继续把注意力放回拍卖会上,在心里默默地品尝再次暴富的喜悦。

    拍卖会结束后,晚上还有一场宴席。

    岑岁只想当个神秘卖家,不想出风头,自然没有去参加宴席。

    也因为这一天折腾得太累了,她和荣默也没有立即回去苏安市。

    两个人就还留在湾口市,找了最好最贵的餐厅吃了顿晚饭,之后便买票看电影去了。

    岑岁买的是晚上十点多钟的场次,特意买了厅。

    厅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人少座椅大,坐起来舒服一点。

    岑岁和荣默到两人连座的椅子上坐下来,放下包靠到椅背上,顺便调整了一下靠背角度。

    电影开始之前,两个人坐着聊了会天,说的都是那15个亿的事情。

    成交凭证已经签过了,下面自然就等着到账了。

    岑岁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转头对荣默说:“干完这一票大的,我就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养老了。”

    听完这话,荣默轻笑了一下,“从二十岁开始养老?”

    岑岁眯了他一眼,“你不是从毕业开始,就进入养老生活了吗?我怎么不行?”

    荣默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最近也有在想,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是不是真的不会后悔。”

    岑岁认真看着他,“怎么?你要把古董店卖了,去周游世界?”

    荣默又笑了,转头看她:“我就不能干点别的了?”

    岑岁非常直接道:“你就一个古董店,那还能干点什么啊?把古董店卖了,再创业啊?风险也太高了,赔了就真娶不上媳妇了。”

    听她这话,荣默低着头,又笑了一阵。

    跟她好像也说不起正经的,刚好电影也开始了,他索性也就没再说了。

    不过闲聊那么几句,岑岁也不放心上。

    等电影开始后,她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电影屏幕上。

    一开始看得倒也都还好好的,放映厅里一切都正常。

    然后在看到剧情后半部分的时候,岑岁突然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便转头看了看。

    一看也就看到了,是坐在他们旁边的双人座上的情侣,正在接吻。

    因为双人座足够宽大,椅背放下去像张翘头小床,所以那对情侣还是躺着抱在一起的。

    看到旁边这一幕,岑岁瞬间就尴尬了。

    她连忙把目光收回到屏幕上,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而荣默因为她的举动,也往旁边看了一眼。

    他自然也很快就把目光转回来了,随后便就看着电影屏幕,一句话都没说。

    岑岁想着,假装没看见那就不尴尬。

    可那对情侣是真的忘我,接吻也就算了,还发出湿吻的“啧啧”响声。

    岑岁听得头皮发麻,耳根处一阵一阵地发烫。

    她也不敢转头去看荣默,便就抬手扶住额头,继续假装在专心地看电影,一会拿起买的果茶喝一口。

    这样喝了两口,手腕突然被人捏住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荣默拉着她便起了身,提前离开了放映厅。

    五分钟后,岑岁和荣默坐在了车里。

    岑岁坐在副驾驶上吐槽道:“现在这些人也太开放了,连场合都不分。电影院里可是有红外线夜视摄像头的,监控室都看得清清楚楚。”

    荣默一副见怪不怪的语气道:“应该是故意找刺激吧。”

    岑岁好奇地转头看他,看了一会说:“你怎么对什么都不惊不怪的样子,是不是已经修炼成仙了?没有人的七情六欲吗?”

    荣默笑了笑,看着她说:“七情六欲还是有的。”

    岑岁还想继续往下问,但冷不丁突然想到,昨天晚上他把她按在墙边,说那句“再问,我就证明给你看了”的样子,于是把想问的话又咽回去了。

    她收回目光来,嘀咕着说了句:“那我倒是要看看,你遇到什么人会有七情六欲。”

    荣默看着她,“你想知道?”

    岑岁犹豫着点点头,“有……一点吧……”

    荣默继续看着她,眸色微深,片刻后又说了句:“再等等吧。”

    岑岁疑惑地转头看向他,“等什么?”

    荣默微微抿气,“等……”

    说着还是打了弯,“等她出现。”

    岑岁又点点头,片刻说:“那祝你早点等到她。”

    荣默勉强牵了一下嘴角,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换了话题问岑岁:“还想喝酒吗?”

    岑岁记得昨晚自己打了个电话,说要出去喝酒什么的。

    但现在她不想喝了,于是抬手假装很困地打了个哈欠,歪到椅背上,看向车窗外懒懒说:“不想喝了,太累了,想回去睡觉。”

    荣默看她确实累了没兴致了,自然也就直接带她回了酒店。

    到酒店后各自开门回房,已经差不多一点钟了。

    岑岁进门挂起包,开了空调后,直接倒床上大字躺开。

    然后她便盯着头顶的金边白板灯,自己问自己——为什么心里会凉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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