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巽瞥了一眼他，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证据确凿，你喊也没用！”
“什么证据？我晚上根本就没有出过门！”蔡明喊着，竭力想让黄子巽相信自己。可惜人家并不理会。
只是随口问了句：“有人能为你证明吗？你经常戴在手上的扳指哪去了？”
蔡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黄子巽轻哼一声：“如果不能证明，你只能是凶手，宋山一临死前指认你，你的扳指留在了案发现场，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探长！我真的没有杀人！今晚百乐门没什么客人，生意不好，我很早就回去了，扳指昨天晚上还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蔡明越解释越小声，估计他自己对这番话都没什么底气。
黄子巽没有再搭理他，让开身，示意让黎曼和他沟通。
莫桑见状，在旁提醒道：“先生！”
黎曼点点头“嗯”了一声，她刚才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对今晚蔡明的行踪也有一个初步的了解，这样也省去了她再询问的时间。
“蔡先生，你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吗？”黎曼平淡的语气询问，不等蔡明回答，继续说道，“你是杀人凶手已经是所有人认定的事实，你要是无法自证清白，两天后你就再也不用自证了。”
蔡明听到这，先是愣神，过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不用自证代表他已经死了，顿时面色煞白，慌乱之下已经顾不得仪态：“黎曼小姐，求你救救我！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黎曼摇摇头：“这个案子我已经收过巡捕房的钱了，不会再收你的钱，现在你唯一的希望就是把你和宋山一以及肖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祈祷我在这三天内找到真凶，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蔡明的脸上有些迟疑，内心还在纠结要不要将这堆“烂事”说出来。
莫桑看在眼里，自家先生不辞辛苦这么晚过来了解情况就是为了不要有人做了替死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不说实话，有些生气的说道：“先生，既然蔡先生有为难之处，我们走吧！”
黎曼点点头，说时便要起身离开。
这一走可把蔡明吓了一跳，黎曼的话说的没错，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她们身上，用力一咬牙：“我说！”
闻言，黎曼又重新坐下来。
“肖婉被杀的三个月前，她忽然来到我家，求我救救她，说想和宋山一离婚，因为宋山一已经穷的身无分文了，再也不是那个风流的富家公子，还天天动手打她花她的钱。我看她实在可怜，就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先忍忍，我来帮她想想办法。她之后每天都来找我，我一失足便和她发生了关系。”
蔡明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一脸后悔当初的行为。
黎曼轻叹一声，她基本已经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然宋山一那么一个懦弱的人也不可能会有那种情绪，她接着蔡明的话继续说：“然后你觊觎肖婉的美色，就和她保持着这种关系，但是你又不想帮她离婚，因为你不想负责，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意外怀了你的孩子！”
说完，一旁莫桑和黄子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看向蔡明时，对方没有反驳黎曼的话，而是无奈的点点头。
“每次她生气威胁我的时候，我都会送点首饰搪塞过去，最后一次见到她是被杀的三天前，她说她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如果我不负责她就带着孩子一起去死。我当时是让她先离开宋山一，我和她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
黄子巽忽然冷笑一声：“然后你为了她不再纠缠你，就痛下杀手，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同杀掉是吗？我查过，那天晚上你没有上班。”
蔡明被黄子巽的话吓一跳，急忙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为什么案发时你不对我们实话实说呢？”黄子巽语气不善的问道，他没想到这三人还有这般恩怨，而且双方竟然都选择隐瞒，今天才知道这层关系，这怎么不让他感到愤怒。
感受到黄子巽目光的不善，蔡明一个激灵，哭丧着脸：“我当时没多想，就是觉得不能和她扯上关系，不然我肯定会被当成凶手！而且这种事情一旦说出来，我肯定工作不保。”
黄子巽懒得搭理他，没有再说话，把目光转向黎曼。
黎曼关于他们三人之间的疑问基本已经捋清，也没必要再闲聊下去，起身说道：“蔡先生你是唯一有犯案动机、时间和嫌疑的人！加上宋山一的死，你的嫌疑就更大了。恕我无能为力！”
说完，便和莫桑离开了审讯室，留下一脸猪肝色的蔡明，绝望的看着四面墙壁。
黄子巽一脸疑惑的追了出去，见黎曼二人站在门口，明显是在等他，走近问道：“黎曼小姐刚刚的话是不打算继续查了是吗？那样我就不用压三天了！”
黎曼回过身，拱拱手：“还希望探长能给三天时间，方才是为死去的白小姐气不过才说的，想让这种人也感受一下那些受害者所承受的绝望。不过真相就是真相！”
“黎小姐还是不相信人是蔡明所杀是吗？”黄子巽没有正面答应黎曼，反而开口问道。
黎曼也没有正面回答他，淡淡说道：“门外响起敲门声，你在是谁都没确定的情况下，会事先报案说有人杀你吗？和行凶的人照面之后，还会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报警吗？”
黄子巽一愣，是呀，这个前后行为本身就自相矛盾，如果不是蔡明那又会是谁？
见他愣在一旁陷入沉思，黎曼可没时间等他想明白，随即开口：“麻烦探长安排辆车送我们回去，现在已经宵禁了！”
闻声，黄子巽回过神，木木的点点头。
黎曼两人回到3号楼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莫桑确定外面的车辆开走之后，才轻轻舒缓口气：“先生，明天我们要去哪追查凶手呀？”
“宋山一家里！”
“他家？难道凶手会再去销毁证据？”莫桑恍然大悟，一脸惊讶的说道。
黎曼顿了顿，旋即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刻意解释。拉过来莫桑的手，在她掌心写道：可否联系？
莫桑收到信息回写：一切准备妥当。
随后扶着黎曼来到二楼阁楼，拆下几块楼板，从里面取出一部老旧的电台，架设好信号接收器。电台发出哔～哔声。
“先生，好了！”
黎曼接过发报机，通过内部密码发出信息：你处负责安排爱国资本家方台名先生撤离上海！76号已开始进行排他行动。
信息单向发出，随后便断去信号。
小东门街，一间门面不起眼的裁缝店，在闹市的街尾，许多有钱人都喜欢在这间裁缝店修改衣服，主要是这间铺子师父的手艺精湛，连一些外国人也喜欢光顾。
夫妻两人经营着一家店铺，这个时辰屋里的还亮着，一位戴着眼镜的朴素男人在灯下仔细量着衣服的尺寸。一道匆匆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老灿，老灿！快点上来！”楼上传来几声清脆的女声。
老灿咪咪小眼，笑呵呵：“小芳你做事就是毛毛躁躁的，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说着来到楼上。
女人低声附在他耳边说道：“疾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