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的话一出,御史台那数十张嘴立马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功德无量!太子殿下德才兼备……”
“天佑我荣国!”
“……”
夏离霜挑了挑眉,只是看向了姜衍,从来清风朗月的眸子当中,产生了一些戏谑。
“之前父皇出使北疆,朝中无人,但是这会儿,本殿下已经归来,姜国公,您这手中的玉玺金印,是不是……”
姜衍一愣,显然没想到夏离霜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夺权。
但是这会儿他显然不能不给,皇帝出巡,太子监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这话似乎总有哪里听着不对?
众目睽睽之下,姜衍也没有办法赖账,只能着人去娶了玉玺奉上。
夏离霜接过,微微挑眉,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希望诸位都能安分守己,在父皇不在的日子里,各司其职,俗话说,在其位谋其事……这一点,温丞相和程尚书显然做的不错!”
“岭南一案,危险重重,益州刺史薛怀义,林正邦,贩卖五石散,枉顾人伦,拐卖幼女,益州百姓民不聊生,这些,都是温丞相与程尚书潜伏内部,一步步查出来的!”
“扬州瘦马,万花楼一案,与岭南各地的少女拐卖案牵连甚广,后续关闭矿脉五十余座,烧毁五石散两万余斤,捣毁据点三十个……这一桩桩一件件,虽然是本王在协助,但实际上,可都是温家在背后鞠躬尽瘁!”
“诸位大人,还是多多学习!不要一整天盯着别人的官服是开左衽还是开右衽,若人人都是这般,那这御史台……要之何干?当年金麟台诗案一事,难道教训还不够惨烈吗?!”
夏离霜话不重,却深深敲打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第一排一直沉默的四皇子夏离青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夏离霜。
多少年了,谢家因为当年的麟台诗案,被人唾骂多少年了……今日,却终于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替当年的谢家说话。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韩春的身子,恶狠狠地抖了抖。
“至于还有一些人,莫要打那些歪心思……与其挖空心思内斗,不如多留着力气教育儿女,省得看见别人家的孩子羞愧无地!”夏离霜淡淡说完,眼看着韩春的脸都涨成了紫红,这才冷笑一声。
一场早朝,夏离霜完全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什么额外的事情,只是暂休了早朝,改为在御书房议事,而上报的折子,也一同进入御书房,与六部长官一起商议用印。
毕竟现如今岭南案刚了,宾国不敢出动,西南又安稳,唯一蠢蠢欲动的燕国,暂时也有北疆大军驻守。
四海皆平,皇帝才敢放心出游。
温苒苒叹了口气,看着眼圈儿红了的自家老爹,什么也没说,只是暗暗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温长衿是个读书人,跑开当年温家在朝中的敏感身份,温长衿是一个治世贤臣一般的存在。
不同于到处挤兑年轻人的韩春,也不同于唯荣成帝马首是瞻的姜衍,温长衿敢实行新政,也没少提拔新人,虽然曾经因为娶了大长公主,为对方背了不少黑锅。
但自从大长公主真正去世之后,许多被提拔上来的寒门士子,都对温长衿很有好感。
现如今,温苒苒有时候上街,看到那些要考取功名的书生,不少都能梦想着能跟丞相大人一起共事,成为齐家治国的治世之才。
这完全事温长衿个人努力的结果,但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迟迟得不到认可。
自家老爹的心里是苦的,还好……还好有夏离霜,夏离霜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对温长衿的认可。
这份恩,这份欣赏,不可谓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