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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                  江寒和容慕之率领的军队很快和白擒虎的轻骑相遇。江寒对白擒虎的做法很是满意,虽然她在表情上与之前没有半点不同。

    于是江寒勒马于群山之外,发布命令“安营扎寨!”

    秦穆说“我军已经追到这里了,不如一鼓作气,让他们憋死在里面。郡主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保证绝不让洛河见到明天的太阳!”

    白擒虎也说“这个地形最适合火攻。等我放一把火,他们一个也跑不出来!”

    江寒却说“向后退一箭之远,安营扎寨。”

    “郡主?”

    江寒“把他们都杀干净不是一劳永逸的事,而且我军不能再平添牺牲。今天晚上,凉国人会把洛河的脑袋送过来的。”

    原来是逼降。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洛河是公认的罪魁祸首,是众人眼中的江寒追杀的目标。而他先抛弃了圣都,致使凉国众多将士无家可归,后又欺骗手下将士拼死阻截江寒的追兵,来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时间。这样的首领,会得到众人的拥戴吗?既然不拥戴他,为什么不利用他换取一线生机呢?

    明明刀锋高悬着,却久久没有落下,在短暂却又漫长的等待中,洛河也逐渐明白了江寒的想法,与此同时,他看到了周围每一个人令人生畏的眼神。

    将士们在看待洛河,就像饥饿的狼群看待一只鲜嫩的羊羔,就像一棵即将枯死的小草看待一滴甘露,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看待它的刀鞘。

    避开他们血渍未干的兵刃,单是这眼神,就能把洛河凌迟处死。

    “你们不要慌,我会把你们带回凉国!”洛河着急地说。

    没有人应和他。

    “我一定能向安南国主借来船只,让各位安身!”洛河嚷嚷。

    可刀斧近眼在前。

    洛河最后挣扎“你们以为把我送给江寒,你们就能活下来吗?做梦吧!将来你们群龙无首,江寒就会把你们各个击破!”

    面对他的只有绳索。

    “你们当初背叛了我父亲,现在也要背叛我,你们没有良心!你们都是畜生!混蛋!”

    这下子,他的嘴也被堵上了……

    刚过丑时,被围堵在山峦与河道之间的庞大的凉队里,走出来了五个人。当中被捆绑得严严实实、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自然是连说话的权利也被剥夺了的洛河。押送他来求和的是他曾经的将军——这些将军是经过众人商议推选出来的。

    搭设营帐,烧火做饭,此是荣国士兵在做的工作,也是凉国士兵最想做又难以做到的工作。押送着洛河来到荣营的几位将军,在看到这样的景象的时候,都不得不暗自叹一声“悔不当初”。

    江寒和容慕之在阔大的军帐里等待着局势的变化。

    容慕之很少和江寒共处,尤其是离京之后。就算匆匆见了一次面,也有苏淮婴在场,三个人闹得非常不愉快。

    这次的气氛更加压抑,因为洛河一众人没有来之前,江寒一句话都不说,像个木头人一样干坐着,别人给她吃的她不吃,给她水她也不喝。她似乎冷得厉害,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双手攥成拳头,紧紧抱着江宏的“河清”“海晏”。

    她的将军们被这沉闷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都悄悄撤了出去。容慕之最初还想安慰一下江寒,看她的样子也没了话说,想着或许留下她一个人也自在,干脆跟着将军们一起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秦穆从军帐外高声报告“凉国人押着洛河前来投降。”

    片刻之后,便见江寒从军帐中出来,面色沉静,只是睫毛微颤。她屹立于军帐之外,说“筑军台,燃篝火!”

    这是在申明法纪、誓师盟愿和处决犯人时,军中经常准备的活动。只是江寒又追加了一句“搭设一个火祭台!”

    在场的人都惊了惊这是要将洛河挫骨扬灰吗?

    在军营正中阔大的场地上设置了军台,江寒坐在军旗之下,看着这几个夺走她的小弟性命的仇人。

    到处都是士兵,无论老少,无论阶品,都是手握刀枪的汉子,只有坐在军台之上、面对着熊熊篝火的人,是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姑娘,一个二十岁的姑娘。

    这个姑娘的手上,正握着一对古朴锋利的双刀。

    她坐的虎皮椅是军中常用的宽大的靠背椅,正适合白擒虎、秦穆这种虎背熊腰的男子坐,此时却托着江寒单薄消瘦的身躯,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可谁也没有表示质疑,就连身为晋王的容慕之,也觉得那是理所当然。

    凉国的几位将军低头跪在江寒面前,洛河虽不想跪,奈何左右两位将军强压着,只好跪了下去。

    江寒的目光,自然落在了洛河的身上。

    洛河的面孔对于江寒来说是很熟悉的,且不说他在靖边王府呆了十年时间,就是他经由温鹤南而受重用,也是靖边王府中人尽皆知的事。现在重新审视这张面孔,江寒觉得气恼、愤恨,也觉得后怕。

    十年,这个男人委曲求全,还要悄无声息地联系凉国意图反叛的势力,还要和北狄人达成盟约,不得不说,他的能力是惊人的。

    可惜,他是个对手,是杀害她的宏儿的仇人。

    既然是仇人,就没有必要“惺惺相惜”了。江寒必须用最凶狠的方式了结他的性命,祭奠他英灵在上的弟弟。

    江寒声音沙哑“凉国与我国本是友邻,忽然刀兵相向,寡廉鲜耻,天怒人怨。运道不幸,怎么生了尔等畜生留于世上,为祸人间!”

    凉国将军忙叩头谢罪,说“我等本不敢与天朝为敌,只是受了恶贼洛河的蛊惑,犯了这等不仁不义的罪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郡主看在往日情分上,留我们一条命。我等从今往后再不敢与荣国为敌,必年年供奉,感念郡主恩德!”

    谁知江寒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你们突袭我朝送亲队伍、残杀我朝百姓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虐杀我弟弟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上天有好生之德?!往日情分早已被尔等亲手消磨干净,还想让我忍气吞声的放你们走吗?——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