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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万佛寺法事(1)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1022/519571022/519571047/2020082919180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透着冬日的寒冷。

    沈铎严是武将,素来都是打马扬鞭,风里来雨里去,很少像现如今这般悠哉悠哉地躺靠在车里。

    车里拢了炭盆,刚才两个人远远地坐着,还不觉得燥热。她一靠近,那双小手自然而然挽在他臂弯的时候,沈铎严忽觉一股热气上涌,脑袋也不甚清明。

    扭头看她,林玉慈水汪汪的大眼睛噙着笑,红唇一张一合说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到寺里打醮,还特意要求智通方丈亲自来做。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沈铎严脑袋木木的,扭过头去,撩开车帘往外张望一眼,放进了一丝凉气。等头脑清明之后,方才状若无意地说道:“哪有那么多不简单,就是单纯想祭奠一下亡父亡母而已。十月十七,乃是我母亲的忌日,如若她还活着,现如今能看到你,看到三个孙儿、孙女,也该……”

    话未说完,他已经难掩悲伤,叹了口气。

    经过这段时日的接触,林玉慈多少了解了一些沈铎严的脾性,父母一直是他心底一道深深的坎。每次提到这个话题,他便换上一副阴郁的神情,如冬日阴沉的天气般,轻易挥之不去。

    她不敢就这个话题再往下说,两手在他臂弯摩挲一下,算是安慰。

    半响,沈铎严扭头看她,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一番,一挑眉,轻笑着问道:“不怕我了?”

    林玉慈一听,触电一般收回双手,悄咪咪往旁边挪了挪,抬脸堆起满脸假笑,说道:“怕,自然是怕的,只是……”

    “只是什么?”沈铎严眸色深沉望着她,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只是,比以前好了一丢丢而已。”林玉慈边说边抬手,拇指食指之间,比了韭菜叶宽那么一点点距离。

    沈铎严看她这幅耍宝的样子,不觉失笑,一抬手,抓住她的手,便把人给拉了过来。

    林玉慈来不及惊呼,身体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及抬眸,一股男性气息便附了上来。

    ****

    十月十七,一大早,沈铎严和林玉慈夫妻俩,便赶到了万佛寺。

    本来林玉慈准备带上三个小奶娃的,谁知沈铎严强烈反对。一会儿说天气不好,一会儿又说沈彩之娇娇女昨夜里咳嗽了,反正说来说去,坚决不要带上小奶娃们。

    林玉慈也不好坚持,便只得由他。

    果不其然,他们的马车刚走到万佛山脚下,天空便飘起了小雪花。

    从车上下来,林玉慈抬头仰望,只见零星小雪已经变成大雪片,洋洋洒洒飘洒而下。天地之间像是遮上了一副巨大的幕布,把人间万物皆掩盖其中。

    万佛寺位于一处山峰顶部,海拔不算很高,奈何初雪落地便化成了水,青石铺就的山路,尚来不及着人打扫,半化不化的雪水踩在脚下,行走起来颇为艰难。

    沈铎严人高腿长,又久经沙场,这点路途自然不算什么。只是林玉慈这样娇弱的女子,上山自然有些难度。

    沈铎严着人找来一顶双人抬的小轿,一路抬着林玉慈到了半山腰。奈何,这样冷的天气,活动起来还能抵御些寒气,坐着不动,冷风吹着,手脚僵硬,滋味更加难受。

    行到半山腰,林玉慈便执意不再坐轿,坚持自己走完接下来的山路。

    她今日穿了一件杏花白缎面白狐皮里的斗篷,带了同款风帽,滚边轧了一圈白绒绒的狐狸毛。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越发衬得娇俏可爱。

    她一边走,一边踩着脚下未融化的雪,竟然也玩得不亦乐乎,不时“咯咯”笑着。

    沈铎严轻笑,这样调皮的样子,哪里像三个孩子的娘亲,分明自己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一路走一路玩着,不知不觉风帽上、斗篷上,落上了一层雪花。

    沈铎严举着一柄素色油纸伞,抬手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禁止她再去玩雪,两人一路扶携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山顶。

    万佛寺门前有一处宽阔的平台,平台四周围拢了半人多高的低矮围墙。山坡上几处野生梅花开得正旺,红艳艳的花枝伸到院内,花蕊上已经落了一层雪花。

    林玉慈明明已累得娇喘细细,奈何看到此等美景,依旧按耐不住,走过去欣赏一番,方才跟着沈铎严步入寺庙门内。

    一进寺门,林玉慈直言刚才爬山出了一身汗,便忙着要摘掉风帽凉快凉快。

    不料沈铎严一把拦住,厉声阻止道:“山上风大,仔细吹着。”说着,便抬臂搭在她肩上,将她拢进自己的鹤氅之下。

    林玉慈无奈噘嘴,直觉沈铎严现如今管得越来越宽,简直比奶娘秦妈妈还要啰嗦几分。

    候在门前的小和尚把他们一行人引进正殿,那边智通和尚早已安排妥当,自有管事的和尚把他们领入一旁的厢房。

    进了厢房,先把鹤氅、斗篷、风帽一类的取下,挂到一旁,房内两个小和尚早已备下了水和帕子。

    管事和尚双手合十,说道:“两位施主,超度亡灵要旨在于一个‘诚’字,还请劳烦两位,先净手洁心,方才可以开始。”

    一个小和尚端着铜盆过来,躬身弯腰,伺候着沈铎严二人洗手;另一个小和尚忙不迭递上帕子。

    待净手完毕,管事和尚把他们让到一处方桌前坐下,早有人准备了热茶、糕点。

    稍事休息,待身子暖和过来,管事和尚自去取来两张黄橙橙的禅纸,走到沈铎严跟前,小声说道:“还请劳烦施主,把令尊令堂的姓氏名讳写下来,也方便制作超度用的牌位。”

    沈铎严接过纸张,旁边候着的小和尚立刻呈上笔墨。

    只见沈铎严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下父母的姓名。书写完毕,墨色尚未干透,他拿起来认真核对一遍,用嘴吹了吹,这才递给那管事和尚。

    管事和尚看他如此虔诚,自然不敢怠慢,小心捧着,行礼告退自去准备。

    沈铎严和林玉慈坐在厢房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光景,管事和尚怀里捧着两个尚散发着墨香的牌位,给沈铎严过目。

    只见那牌位乌木而制,大概一尺多高,各有一个底座。牌位四周嵌了金色云纹,透着庄严肃穆。中间刚刚写就的部分,用明黄墨汁分别写着:“先严沈公讳澄老大人之灵位”“先慈沈母刘孺子闺名凤英之灵位”。

    沈铎严逐字看了,确认无误,冲管事和尚点点头,抬手用袖笼把牌位边角又擦了一遍,确认纤尘不染,这才站起身,恭恭敬敬把牌位递还到管事和尚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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