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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处来的酸梅子?”许清璇问。

    葵嘉笑着答道:“我从小厨房那里分得的。”

    许清璇起身,走到门口,冷声冷气地问道:“你不用骗我了,我都听说了。听说你因为这点儿酸梅子和小厨房的伙计发生了争执?”

    葵嘉见许清璇的脸色不太好,赶紧跪了下来认错道:“姑娘你听葵嘉解释……”

    只是许清璇当下打断了她,“二公子已经死了,我们没有靠山了。眼下我的处境如此为难,你这样为所欲为,只会连累我。”

    “姑娘。”葵嘉的声音弱弱的,她不敢想象这样的话是从许清璇的口中说出,明明是那样温和的一个人。“可是……”

    可是,姑娘喜欢食蜜饯啊!

    葵嘉没能说出口的,是许清璇根本没有给她机会说,“没有可是。如今你眼中已经没有我这个主子了,你走吧,离开林府。”

    “姑娘。”葵嘉红了眼眶,“葵嘉知道错了,还请姑娘莫要赶葵嘉走,让葵嘉留在姑娘身边吧。”

    看着葵嘉这般的可怜模样,许清璇的心中何尝好受?可心里的苦,就算打掉牙,也要往肚里吞,这是为了葵嘉好。

    “葵嘉再也不敢了。”葵嘉重重地叩首,前额抵在地面上,撞出血印子来。“姑娘再给葵嘉一次机会吧,葵嘉定是不同她们争理了。只要姑娘原谅葵嘉,将葵嘉的舌头割了也行。”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qq717

    “住口。”许清璇愠怒道,“我不容许你如此轻贱你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人可以随意取走它们。你这般轻贱的不仅仅是你,更是轻贱我。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

    许清璇教训葵嘉,吸引了后罩院许多的丫鬟们驻足,凑在一块儿看个热闹。平日里,她们谁不曾被主子们教训过,藤条抽打、掌嘴,甚至触怒了主子,被打个半死的。谁不曾羡慕过葵嘉?虽然葵嘉跟了个外人,但日子却过得逍遥。这不,葵嘉被教训,多稀奇的事儿啊!

    许清璇也不在乎什么面子,吸引的人越多越好。如此,葵嘉才是被她扫地出门的,而非偷偷溜出府。

    此举,可以解释日后为何葵嘉会同她一天消失。

    葵嘉就这么跪着,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嘴里小声嘀咕着,“姑娘,姑娘。”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qq717

    可就是赖!赖着不走。

    围观的丫鬟议论纷纷。

    “她怎么死赖着不走啊?”甜书不知道何时从林致近的院子里头来了后罩院瞧热闹。

    “看她们主仆二人平时好的跟亲姐妹似的,你看看现在,报应来了吧?”

    ……

    “是啊,这葵嘉脸皮也够厚的,人都赶成这样了,竟然还不走。”府里的丫鬟一唱一和,对答如流。

    “换做是我,我早就走了。”

    许清璇见葵嘉不动,撇过头去,心一横,压低着嗓子,“走啊,滚。”

    “滚啊。”有好事者好似还吹着口哨,大抵后罩院混进了一个小厮。

    葵嘉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众目之下,逃出府,身无分文。

    葵嘉出了林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也未注意到有人正跟着她,直到走到牌楼处。一个纵向堆着蒸笼的包子摊,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包子的香味进入她的鼻腔。葵嘉摸着肚子,顿时觉得饥肠辘辘,才发现自己只顾着替许清璇争酸梅子了,自己根本都没有顾得上吃。

    只可惜,姑娘也未领了自己这情,主仆一场,终究是无缘。

    葵嘉摸着空空的肚子,吞了吞口水,准备离开。

    直到——

    一个白胖胖的包子出现在她的面前,随后是一只虎口处有疤的手。她顺着手看去,忙行礼,“孙家姑娘。”

    孙郡望笑着道:“快吃吧。”

    葵嘉饿的厉害,也不做作推辞,接过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孙郡望明知故问。

    “我……唔……我……”

    食之不语,孙郡望摇了摇头,“你慢些吃,吃完再回答我。”

    葵嘉吃完才道:“谢谢孙家姑娘,葵嘉吃饱了,就先告辞了。”

    “你去哪?”孙郡望追问,据她所知,葵嘉和许清璇一样,都是从西疆来的,在宣京根本就无处可去。否则,许清璇也不至于求孙郡望将葵嘉收在身边。

    “姑娘还在府中等着葵嘉,葵嘉自然是回府里头去。”葵嘉强颜欢笑,整个宣京城,除了林府,她还能去哪?

    孙郡望道:“府里头的事儿,我都看见了。如今你无处可去,不如跟我去孙府。”

    葵嘉摇了摇头,“葵嘉谢过郡望姑娘收留之恩。只是郡望姑娘也瞧见了,姑娘在林府的处境并不好,!,若是葵嘉这么一走了之,就没有人在姑娘身边伺候着了。当时姑娘正在气头上,葵嘉不得不离开。想必姑娘现下已经消了气,葵嘉自然是要回到她身边的。”

    孙郡望微笑着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

    葵嘉也别过孙郡望,向前走去。

    却被人一掌劈下去,葵嘉的身子软趴趴的栽了下去,被孙郡望伸手扶住。

    孙郡望满意的点了点头,早知道就不费那些无谓的口舌了。

    总之,能动手时,千万别动嘴!

    ……

    夜色浓,偶有蝉鸣。

    如愿,东耳室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许清璇在屋内点了盏植物油灯,火光微弱,如同她每晚起夜那般。

    她提着灯笼,向东耳室一步一步的走去。

    直到,东耳室燃起熊熊大火,惊动了府内的人,她才躲在了影壁后头,影壁后连着桃树,黑漆漆的,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救火的小厮来来回回,却因火势太大,得不到控制,因此惊动了林玎。

    果然,孙郡望说的极是。这纵火的法子,太难控制了。如此火势得不到控制,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她实在是很难做到偷偷溜出去,而不被人察觉。

    索性,便观望着。

    与此同时,林玎则是愁眉不展。

    府内先后两次失火,除开先前那次,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外,这一次,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去查,这场火是何人所为?”林玎可不信什么天气干燥,此番定是人为。“查查看,有没有人看到可疑人物经过。”

    “义女许氏经过。”

    许清璇无语,这么快便有人把脏水泼在了她头上。

    “许氏是每晚有子时起夜的惯例。”林晞若的丫鬟妄霜替她发声,却又在看到林晞若的眼神时噤了声。林晞若已经得知父亲要将许清璇送给太子,虽然只是做个外室,她还是恨不得许清璇去死。

    “对了,许氏呢?”有人提起。

    这时,才有人猜测道:“许氏……该不会……”她手指了指东耳室,众人噤声。

    心中皆有一个不详的答案。

    许氏,该不会是被烧死了吧!

    许清璇见众人终于被引到了点子上。这火势是怎么起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许氏是不是被烧死了。

    而真正惴惴不安的便是林玎,!,他已经同太子说好了,明日便把许氏送到太子在坊间的宅子里头。谁知,竟出了这档子事。

    “给我挖地三尺也要将许清璇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是都找不到了呢?那便是许氏被烧为了灰烬。

    许清璇为了这个答案沾沾自喜之时,却也忘记了,此刻不但逃不出去,而且加快了暴露的可能。

    因为府里的小厮、丫鬟,以及府兵全都聚集到了后罩房。虽有些乱糟糟的,但要想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实在是有些困难。

    这不,影壁处来了人,许清璇只得贴着影壁,向里移动。

    不单单是林府的人,找许清璇的还有一人。

    那便是安定亲王陆昭珩派来的人——沈珞,蒙面的沈护卫。

    沈珞本是来偷人的。

    可,眼前沈珞不知道该绑谁。眼前的林府,如瓦肆般闹腾。

    出现在林府的,除了沈珞,还有……陆昭珩。

    沈珞办事,他向来放心。只是……担心他下手失了轻重,伤了无辜。陆昭珩坐在屋檐上,眼前的一幕着实出人意料,叫人好生热闹啊。

    连安定亲王都忍不住瞧起了热闹。

    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

    陆昭珩意外的在桃树贴着影壁形成遮挡之处,瞧见了隐没在其间的许清璇,便一下子了然。

    原来,这一出鸡飞狗跳的好戏是她上演的。

    陆昭珩眯了眯眼睛,他就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尚且把他的话听了进去,太子并非她可以肖想之人。不过如此一想,他倒又不能明了了,梦里许氏为何能对太子死心塌地呢?还宁愿做个外室?

    以许氏这般姿容,身份再不济,也完全可以找个商贾大户人家,保准儿是府内主母。何苦,委屈自己做个外室?

    陆昭珩想不明白,打小他辈分高,又自带高冷。宫里头的姑娘们见了他,无不是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皇叔。谁还敢肖想他?

    好不容易有个不怕死的,白日拦了他的道,夜里却七窍流血而亡,死的蹊跷。

    打那以后,明面上都说安定亲王冷心冷面,甭说姑娘们不敢同他亲近,就连公子们也有意避着他。实际上,他也晓得,背地里都传安定亲王……克妻。

    不过是拦了他道儿的女子意外身亡罢了,何来的克妻之说。不过,陆昭珩也并未去问责,反正他也觉得姑娘们——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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