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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们便回到了江堤大坝之外。

    此刻有一大群人,正围着一个地方,人头攒动,甚至也多了一个瓦数很高的强光灯,将这一片区域照射的透亮。

    围着的那些人,分明都穿着建筑的工服,分明是修筑这江边祠堂的那些工人。

    还有不少的冯家人,他们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当我们下车之后,我的脸色也变了。

    这位置就是之前周厂长停车的地方,他们这些人围着的,赫然是一辆已经烧的差不多车架子。

    地上的泥土都已经烧的干裂开来。黑漆漆的煞是令人心惊。

    几个人护着冯志荣和我,来到了车前,其余人也退开了一条路。

    周厂长的额头上汗水大颗大颗直冒,他眼皮也是狂跳。

    我一言不发,才知道之前周厂长的面相代表着什么。

    更是有些后怕,如果刚才让周厂长开车,怕是我们都得出事儿。

    冯志荣才声音微冷的说道:“你这车被人动过手脚了,刚才爆炸的时候,连累我冯家几个人受伤,伤势还很严重!”

    “周厂长,他们算是替你出事挡灾,你说是你这交代应该给么?我冯志荣,可有为难你?”

    周厂长脸色更白了,他眼中也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后怕,才声音沙哑的开口道:“冯家主,交代我给,出事的那几个冯家兄弟,医药费我管,赔偿我出,至于这动手的人想要我命,我肯定把他们找出来,届时,我也会通知冯家,让冯家一并去要个交代。”

    冯志荣才点点头。其余那些冯家人也明显缓和了几分,显然是对周厂长的回答还算满意。

    码头旁边,却传来了刘文三的招呼声,喊我们过去。

    我又立刻转身,上了旁边的码头。

    周厂长和冯志荣,还有一些冯家人则是紧随我身后。

    临码头边缘,捞尸船稳稳当当的靠着岸,刘文三已经搬上来了一个黑漆漆的,满是铁锈的雕像,放置在地上。

    月光洒落至其上,生冷的外形,可不就是水尸鬼么?!

    虽然是铁质,但是其轮廓分明,尤其是头部简直做的惟妙惟肖,矮塌矮塌的鼻梁,一双圆到几乎凸起的眼睛,脸盘子却很小,尖嘴猴腮的大致轮廓,颧骨顶得很高,眉廓如锋!

    在这水尸鬼的腰间,还有一根生铸上去的铁链,缠得死死的,另一头的铁链则是被铡鬼刀弄断,断口平整。

    刘文三不只是搬上来了一尊“镇物”。

    船上还有好几个,甚至还有一段铁链。

    他此刻明显是累坏了,手臂上的青筋依旧是暴起的,还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十六,你瞅瞅够不够了,不够的话,等歇息一晚上,文三叔在下去捞。”刘文三擦了一把额头,也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江水。

    “够了文三叔。”我深吸了一口气回答,蹲下身低头看雕像,可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问题。

    此刻冯志荣也喊到:“都上去,把这些铁疙瘩搬下来!弄辆车运到大宅去!”

    接着他又和我说,还是先回冯家大宅的好,现在夜深了,我刚出院,刘文三明显也快脱力,在外面晃荡,怕什么不必要的危险。

    我也点点头。

    冯志荣说的不无道理,不管是周厂长身边隐藏的危险,还是说冯家本来的对头李德贤,都需要万分小心。

    冯家人开始搬东西,刘文三也摸出来兜里头的二锅头滋了两口,点着烟上了冯志荣所安排的一辆车。

    我临上车之前,又眺望了一眼修筑中的祠堂,又问了问冯志荣,这祠堂有什么特殊的安排没有?

    冯志荣和我解释,说祠堂修三层,毕竟是要放一千具尸体,每个也要都单独的牌位和棺椁,工时还是需要很长时间,倒是没什么特殊安排,毕竟他也不懂,工匠也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此刻,冯志荣目光明显有些明亮,灼灼的看着我。

    其实我之前也没想到这么细致的东西,只是我爷爷说的以万家做家,捞千尸供奉,给了我解决方案。

    而现在,我完全是看到了这些被捞起来的镇物,才有了一些想法。

    镇尸破煞是针对于铁牛的处理方法,可阳江镇物翻滚,代表了这条江也有祸患,尚且还不知道是不是铁牛引起的连带反应。

    若是这祠堂修建的同时,也有镇江之用处,或者可以再将这阳江大坝的风水提高一个档次,也未尝不可!

    毕竟这万家都愿意来供奉尸体,馈赠其大机缘大气运,也是因果关联。

    思绪落定,我告诉冯志荣祠堂照修不误,我想一想其中再加一些东西,或许会对整个内阳市有好处。冯志荣连连点头,不过他也没提议说冯家想要什么。

    堂堂阳江土皇帝,还是知道分寸进退,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任何的私心。

    上车之前,我也和周厂长简单聊了两句,总归就是让他注意安全,小心为上。

    然后才分道扬镳。

    到了冯家之后,夜色已经深了,几乎是凌晨一两点钟。

    我奶奶早就睡了,冯志荣意思也是等明天休息好了再见面。

    他给我安排了房间,刘文三就住在我隔壁。

    我进屋之后,却罕见的不觉得多疲惫。

    反倒是很清明,想法颇多,这恐怕是因为在医院呆的太久,我已经抗拒了那机械一样躺在床头的生活。

    甚至我都不想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床边的桌前,摸出来了宅经翻了半天,大概看的也是关于镇物篇章更多的内容。本身我已经将宅经通读了好几次,只是没理解透彻,很多内容都有一些印象。

    心底大约有了计较之后,我才上床睡觉。

    这会儿困意也来足了,我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我没做梦,可是却觉得房间有点儿压抑,冷冰冰的,耳边还总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是水管子漏了似的,水滴在了地上。

    时不时胳膊肘上还被人戳那么一下,冷不丁的有人喊。

    “罗十六,醒醒。”

    “快醒醒。”

    我想睁开眼睛,却又偏偏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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