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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幽幽黑夜,朗朗乾坤

    漆黑的夜。

    黄山以其奇伟俏丽、灵秀多姿著称于世,奇松怪石随处可见,云海美如画,传说中华民族始祖轩辕黄帝在此得道成仙,还被誉为天下第一奇山。

    暗夜中,一道模糊的影子身着与黑色融为一体的青衫,借着树木丛林的掩护来去如飞,数名相貌秀美的巡夜女子手握长剑,只感觉一阵轻风刮过,树叶翻飞,警惕的拔剑出鞘,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禁自嘲的摇了摇头。

    青色影子没有丝毫停顿的飞入了山顶的宫殿之中,一路畅通无阻,只有着一个淡淡影子的他在外人眼前就像是隐形一般,除了清风拂面,什么都感觉不到,眼花,便是她们的唯一感觉。

    消失在一处隐蔽宫殿前的青色影子很快便再度出现,一刻不停的朝着来路飞逝而去。

    不多时,宫殿之中突然警钟大响,数十名貌美少女满面惊容,持剑而出,紧紧追着青色影子,有恰好堵在去路上的貌美女子遇到青色影子挥剑便砍,却不料什么都没能砍到,不禁一脸错愕。

    眼看青色影子便要飞出山头,宫殿深处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来我天邪门拿了东西,还想走吗?给我留下!

    一阵蒙蒙白光自山头边缘升起,形成一道光罩将整个山头给笼罩其中,青色影子去势不减,一头撞上了白色光罩,嘭地一声闷响,青色影子被撞的倒飞而回,一声闷哼从中传出。

    青色影子的模糊身影渐渐变得凝实,看身躯、相貌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回头看了看身后渐近的追兵,脸色一狠,浑身气息暴起,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迅猛地朝着光罩弹射而去。

    中年男子模糊的右手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甚至反射出阵阵青光,他右手前伸,借着冲击之力狠狠地刺向光罩,僵持了大约一息时间,光罩呲啦的被破开了一个缺口,中年男子一喜,整个人灵活的从缺口中钻了出去。

    钻出缺口的中年男子脸色惨白,气息萎靡,恢复正常的右手鲜血漓淋,却不敢停留下来做任何的处理,如飞一般的朝着山外飞去。

    就在这僵持的一意时间里,一名身着白衣,面容俊朗,丰神如玉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现,他看着钻出缺口的青衣男子脸色铁青,手诀变化,朝天一引。

    一道白光从光罩之上脱落下来,疾驰而去,瞬间接近了已经逃出去数里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面色沉重,似是知道这白光的厉害,平直的背上突然隆起,形似一座小山,紧接着疾驰而来的白光正中其背心。

    青衣男子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喷出,隆起的背部瞬间塌了下去,背上衣裳破碎,血肉模糊。

    很明显在这白光一击之下青衣男子已经受了重伤,可他只是闷哼一声,借着白光的巨力瞬息数里,终于是不见了踪迹。

    白衣男子面色愈发难看,森冷的目光扫视着不敢抬头的众貌美女子,说道:今天是谁负责秘殿?

    一名蓝衫女子浑身一颤,脚下一软,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直接哀求道:门主开恩啊门主!

    旁边的众女子面露不忍之色,却无一人敢出言相劝,显然这被她们称为门主的男子在这天邪门有着绝对的权威,才让她们根本就不敢触他霉头。

    送她去幽谷,同时派出人手,将丢失的东西给我寻回来,若有阻碍,杀无赦!

    话音一落,白衣男子已经不见踪影,而蓝衣女子则是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一双美得动人的眼睛里没有了焦距,只听得模糊的呢喃声:我不要去幽谷,不要!

    时光匆匆,一转眼已是数年。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秋风瑟瑟。

    秋,带给大漠的不是落叶,大漠从来就不缺少落叶般的萧瑟。

    秋带给神州西北大地的,是一股游荡于旷野的肃杀之气,它无形无色,却能影响人的情绪,甚至,带来血腥和杀戮,更甚落叶的枯败。

    一条通于天际的官道,马车飞奔,滚得沙尘飞扬,漫天黄沙竟似要遮掩掉一切痕迹。当马车渐行渐远,满眼的沙尘尽散,天地重回清明,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发生过什么。然而,细看官道,居然有一路水迹,直行远方,每一滴都结起一团灰沙,颜色赫然是骇人的暗红。

    一日后,西北大漠某县令悬赏千金。

    官府承诺,抓住谋杀县令之子者赏千金,提供重要破案线索者,亦赏百金!一则消息疯狂的传了开来,县令自小便极为宠溺的独子被人杀死在马车内,尸首分离,凶手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了无痕迹。

    都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可七日过后,仍无一线索,没有一人前往县衙领赏。

    县衙。

    县令正在训斥衙役:一群废物,本官养你们有何用?找不到杀人凶手,你们都不用回来了!给我滚!

    衙役无奈道:是,属下自当尽力。

    转出县衙的衙役却是满脸的无奈,当地人都传:那个骄横的县令公子是被一喜欢惩奸除恶的游侠所杀,他来去都隐于沙尘,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好管天下不平之事。据说当地人都受他好处颇多,是以即使有人知道其行踪,也无人向官府提供线索。

    县太爷一脸怒气的在大堂上来回踱步,不时发出愤怒的咆哮:该死的,让我抓住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把你五马分尸!

    来人啊!县太爷忽然出声大吼。

    属下在!

    县太爷提笔如飞,一封书信很快被他叠于信封内,扔给县衙役的同时吩咐道:快马加鞭,将这里的事情告知朝中辅相大人,告诉他他侄孙被奸人所害,不得全尸,快去。

    诺!

    县衙外,衙役急急上马,连行李都忘了带上,生怕恶了县太爷官职不保,矫健骏马迎着滚滚黄沙而去。

    县太爷晚年得子,一脉单传,是以平时对其肚子十分放纵,占着其叔父朝廷得势,山高皇帝远,横行乡里,肆无忌惮。唯一的独子突然在出行路上被人杀死在马车内,叫他如何不怒?赶车的马夫连同家人也被拿了下狱,严刑铐打,以泄心头之恨。

    县令心里其实也明白的很,独子自幼被宠溺,性格飞扬跋扈,此番被杀实是自找的,但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岂能罢休?即使他是那个颇负盛名的什么游侠,就算他神出鬼没,却不信他能斗的过官府!

    正自发怒,忽地,公堂之内风声呼啸,尽是大漠的黄沙,县太爷只觉满眼都是铺天盖地的沙砾,抽的脸都生疼。就那么一会儿光景,大堂归于安静,县令却骇然跌倒在地,身体不住颤抖。

    循着他眼光看去,公堂之上不知何时竟端坐着一年轻男子,着一身白衣,模样却是平凡,还透着和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嘲笑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和人们的愚昧。

    青年男子突然开口道:大老爷,听说你正到处找我,这不,我自己来了,敢问何事?

    县太爷眼皮一抖,却不说话,这青年男子出现之时的状况颇为诡异,让他不自觉的想到有关这大漠游侠的传说,气势不自觉的就矮了下去。

    似乎受不了沉默的气氛,白衣男子一手拿着县太爷的令牌不住玩弄,一边追问道:怎么?没事我可走了。

    县太爷一惊,丧子的悲痛终于是压过了心中的恐怖,他战战兢兢的呵斥道:你这恶贼,杀我爱子,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县太爷说完站起身,还整了整官服,正了正头顶的乌纱帽,仿佛这样做能够给他更多的勇气一般,衙役一个不见,若说不怕那是假的。

    白衣男子闻言,眼神一凌,厉声道:哼!你这狗官,平日搜刮百姓不说,还放纵你那儿子为害乡里,我杀了他那是替天行道,你再如此执迷不悟,我倒不介意送你去见你那宝贝儿子!

    似乎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县太爷也豁出去了,恨声道:恶贼,你害我晚年丧子,我恨不能食你肉,喝你的血,再将你的头颅悬在城门让鹰给叼去!今日你即使杀了本官,本官叔父也会查明缘由,将你满门抄斩!你如果这就束手就擒,本官还会考虑不连累你的家人,否则

    白衣男子好似没有听到,犹自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夕阳,顿了顿,才慢慢道:哦?你这是威胁我了?你觉得我既然敢做,还会受你威胁?也罢,既然你执迷不悟,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送你上路去!

    话音刚落,只见白衣男子腾空而起,闪电般的冲向了满脸惊骇的县太爷,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一颗头颅就飞上了天,瞪着的双眼还尽是不可思议。紧接着,黄沙又起,清明之后已不见白衣男子身影,沙尘刹的远去了,只留下公堂之上的无头尸体,一身华丽的官府异常刺眼。

    天,很快黑了下来,衙役们毫无线索的回衙门复命,这才发现了已经死去多时的县太爷,自是四处缉拿凶手,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不提。

    第二天,县城城楼上悬着县令的项上人头!旁边挂着一条硕大的白幅,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县令及其子,为非作歹,鱼肉乡里,今替天行道,还人间正道!

    字写得很是潦草,显然作者腹中并没有多少文墨,可落款字迹却很是工整:罗凡尘。

    众围观乡亲欢呼雀跃,四下奔走,那字迹再潦草也无法阻止他们内心的狂喜,很多年以后,此地还流传有一首打油诗:

    斩妖除怪非天仙。

    敢做敢当真罗汉。

    大漠游侠忘尘人。

    只身正道行凡间。

    这幽幽黑夜下,每时每刻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或正义或黑暗的故事,但在这朗朗乾坤下,是非黑白,终究会有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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