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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6、被提拔成侍妾的忠婢(6)

    忍冬无法接受与自己日夜相伴的伙伴感染了疫病,命运莫测,因此迟迟不肯去报告给归云来知道,只一味地给时初买药、熬药,希望她真的只是得了风寒。

    然而她终究是失望了,一两天之后,时初脸上就开始逐渐长了痘疮,她的那点侥幸一下子就没了,最后还是时初以死相逼,她才肯去告诉归云来。

    归云来一听时初居然被传染了疫病,顿时连来报告的忍冬都默默地防备上了,当然,她面上一点儿都不显,只是十分担忧地蹙着眉,说“杜香病了怎么不早跟我说?非要拖到现在出痘疮,无法遮掩了才来告诉我?唉,你们怎么这么傻?要是早告诉我,我还能为杜香瞒着,让她治好病再回来伺候我,但现在,她那么明显的症状都出来了,府里肯定是容不下她了,侯爷和老夫人三番五次警告过了,府里不能留一个染病的人,现在即使是我,也没办法护下杜香了……”

    忍冬顿时眼眶一红,失望地说“主子不能跟侯爷和老夫人求求情吗?杜香她身体很好的,这回被染病只是个意外,奴婢会照顾她,她不会再传染给任何人,您别把她挪去庄子啊……”

    归云来也红了眼,说“难道我就愿意看到自己的丫鬟被送走吗?但是我没有办法,老夫人正是看不顺眼我的时候,她正想抓我的把柄呢,都是我这个当主人的没用,护不住自己的下人,忍冬,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忍冬看到自己向来要强的主子都露出了罕见的脆弱,顿时不敢再帮时初求情了,连忙劝慰道“不,主子,您现在在府里的处境也艰难,是奴婢越矩让您为难了,您放心,就算杜香不得不被送去庄子,奴婢也会请求庄子上的人好好照顾她的。”

    归云来顿时作出一副感动的模样,说“杜香有你这样的好姐妹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待会儿送她离开的时候,去我柜子里多拿三百两银子,留给她好好养病、养身子,算是我作为主子的一点点心意。”

    忍冬听了,为自己和杜香有这么一个体恤下人的主子感到庆幸,于是在心里发誓以后要更好地为主子办差,绝对不辜负主子。

    于是忍冬从归云来那里拿了三百两银子给时初,就不得不让人把她送去庄子上了,临走之前,她还跟时初说了许多主子对她们多么怜悯体恤的话,言下之意就是让时初感恩。

    躺着装病的时初只觉得姑娘,你的奴性太重了。

    归云来生怕跟时初同住一屋的忍冬也可能染了病,因此找了个借口给她放了几天假,一直等到忍冬并没有染病的迹象,才让她回来伺候自己——毕竟一下子离了两个伺候她伺候得最好的奴婢,她这段时间总觉得处处不顺,新选上的丫鬟还对自己的丈夫心怀不轨,她就更不喜了,因此一确定忍冬身体健康,就立马宣她回来了。

    忍冬当然不可能染病,时初给她自己配制的药虽然表现的症状跟疫病差不多,但其实并没有传染性。

    时初终于如愿以偿被送到了庄子上,虽然她跟其他染了疫病的下人一样,一被送过来就被扔到了偏僻的破屋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她虽然表面上病得很重,但其实一下地就能活蹦乱跳,丝毫不妨碍她行动。

    庄子里的人害怕被传染了疫病,恨不得离他们这些病人远远的,因此根本不会过来欺凌他们,只在一日三餐的时候,让一个走路都颤巍巍的老婆子把饭菜送到门口,至于病人有没有力气吃,那他们就不管了,死了是病人的命,活下来了那就是他们命硬。

    时初并没有吃庄子里送过来的饭菜,她的伴生空间里什么美味佳肴都有了,因此窝在破屋子里“养病”的时间里,她每天都吃得饱饱的,精神比在安定侯府时还要好。

    她并没有治疗自己脸上那些可怕又恶心的脓疮,事实上,在没有完全从安定侯府赎身离开之前,她都打算保留着。

    庄子里还有其他染了疫病的下人,时初在晚上的时候偷偷去看过,只有两个病得比较严重,有生命危险,时初便把自己研制的药给他们喂下,保他们一命。

    剩下的几个则已经开始好转了,脸上、身上的脓疮已经开始结巴痊愈,虽然疤痕无法消失,但却没有生命危险,时初并没有管他们。

    他们毁了容是不可能回安定侯府继续伺候人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留在这庄子上当庄户,这样也不错,虽然辛苦了些,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半个月过后,除了病得最严重那两个人还在休养身体,其他几个人除了身上的疤痕,已经恢复健康了,他们闹着要回去安定侯府,庄子的管事并没有阻拦他们,然而他们回到侯府,却并没有被接纳,而是被驱赶回来了。

    一切都在时初的意料之中,于是她也开始饰演一个想要回到安定侯府继续伺候主子的丫鬟。

    庄子管事看着时初脸上那斑驳可怕的疤痕,皱了皱眉头,说“杜姑娘,老夫还是建议你不要回去了,以你现在这幅尊荣,侯府的主子不可能会留下你的。”

    “不可能!我跟主子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主子经常说跟我们情同姐妹,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不要我的。我虽然毁容了,不能在人前伺候主子,但还可以在幕后给主子帮忙,比如看管主子的嫁妆钱财、给主子管账之类……”时初一副天真的模样反驳道,然后一脸怀疑地看着管事,“管事,你这么阻拦我,该不会是想留我在这庄子干粗活吧?我告诉你,我不可能留下来的!”

    管事顿时被她这倒打一把的话气得脸都青了,见她铁了心要回去,便也不多管闲事了,省得好心没好报,因此没好气地说“那姑娘你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吧。”

    时初于是包袱款款地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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