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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捏了一下,他也拗不过她,便没有再多言,再着这回傅开随行左右,受的伤可不比他轻。

    迟玉卿本想检查一下傅开的伤势的,不过那小子不肯,非要问她求了药便退下了。

    敞亮的屋子里只余下她和傅淮宴,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方才为何百般推拒了。

    两人默默无言,沉默了半晌,迟玉卿才略显窘迫的出了声“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无奈,她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该这时候不管不顾了。

    只是,他的伤在胳膊上,他又穿的是便衣劲装,要想看清伤势如何,只得做一些牺牲了。

    她分明是一本正经,他却红了脸,看着她认真的面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怕他误会,她又补了一句“把左臂露出来就好。”不用全脱光,她可不喜欢吃人豆腐。

    傅淮宴愣了半天,才红着脸解开了衣服,将左边肩膀裸露在外。

    迟玉卿可没功夫去看别的,她看到他胳膊上缠着血色的布条时,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还以为他伤得并不重,哪成想,只是他装得太好了。

    他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但包扎得很潦草,一看便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及。

    布条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就连里衣那一层都被鲜血染红了。

    只是,大概有些时间没有换过药了,已经没有鲜血往外渗了,所以她方才没有闻到血腥味。

    她看到伤势严重,也没有功夫扭捏了,立马就进入了状态。

    她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她一边问,一边拆着给他包扎的布条。

    “两日前。”不疑有他,他并没有隐瞒她。

    迟玉卿眉头紧锁,看来情况比她想得更糟糕。

    她只得加快速度拆布条,不过在最后一层时,布条与皮肉粘连在一起了。

    隐隐还有脓水渗出,看来伤口已经在恶化了。

    她抬头一看,他已经冷汗直流了,不过他一直隐忍着没有发作。

    她突然就有些下不去手了,不过想到长痛不如短痛,她必须得狠下心来。

    “你再忍一忍,我尽量快一点。”

    傅淮宴点了点头,咬着牙坚持着。

    他刚受伤时都没有这么痛,这会儿在她面前,他反倒是觉得疼得有些受不了了。

    迟玉卿深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的将布条慢慢的与他的皮肉分离。

    “还好,伤口不算太深。”看清他的伤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看伤口的模样,他应该是中了刀伤,伤口不深,但距离很长。

    而且,他这伤口处理不当明显恶化了,得亏他今日赶回来了,若是再耽搁两日,他这条胳膊便改留下病根了。

    让下人送了热水和伤药,她亲自给他清洗了一遍伤口才开始为他重新包扎。

    他将手搭在桌上,迟玉卿给他包扎是,正好又看到了他手背上留下的疤痕。

    他完美无瑕的手上多了一道疤痕,看上去很是不和谐。

    察觉到她在看那个疤痕,他下意识的便想将手收回去,结果这一动,便殃及到了伤口,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对不起啊,我以为我那些药管用的……”她看着那个极其碍眼的疤,不免有些内疚。

    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也太自信了,他没有言说此事,她便没有观察到。

    傅淮宴的目光闪了闪,支支吾吾应道“不碍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才不会说,这疤是他故意留下的。

    就算没有她给的药,只要他想,便不会留下疤痕。

    处理了别的地方,他特意留了这一处,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之就是不想全部消除完。

    只是,被她发现,他突然就不由自主的慌张了起来。

    迟玉卿想了想,她给季无渊治伤疤的药还有,待过两日给他送些来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他自己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又认真给她包扎了起来。

    她低着头,虽然与他刻意保持着距离,但两人之间也不过半尺,除了自己母亲和妹妹,他还从未靠一个女孩子这么近过。

    他都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仿若在擂鼓,他生怕她会听见,可她却只是低头在给自己包扎。

    一时间,他竟觉得有些失望。

    “谢谢你啊。”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便成了谢意,也唯有一声谢谢,他才能说得出口。

    至于别的,他尚且还看不清。

    迟玉卿耸了耸肩,道“我当你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说这些。”

    她交朋友向来如此,说谢谢便见外了。

    “也是。”傅淮宴将她这句话记下,点了点头。

    待她将伤口包扎好以后,两人才一起前往老侯爷那里。

    傅淮宴回来了,侯府的大门这才重新打开。

    知道他受了伤,傅明依和傅夫人都心急,两人刚出门,便撞上了还来不及等到下人通报的母女二人。

    见迟玉卿也在,傅明依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傅夫人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不待傅明依多嘴,她便凑了上来,拉着傅淮宴左看右看。

    拉扯之间不小心碰到傅淮宴伤口了,还没有发觉,偏生傅淮宴这个闷葫芦也不说一声,就硬忍着。

    迟玉卿扶额,忍不住指了指他的伤口处开口道“夫人,他伤在这里……”这样拉拉扯扯的,她还真怕他的伤口会再次裂开。

    她一说,傅夫人这才松手,不过她又非要拉着傅淮宴的手说着查看伤势的蠢话。

    没有任由她纠缠下去,傅淮宴冷着脸忍痛将她的手拂开了。

    “母亲,儿子还要去见祖父,有什么事容后再说吧。”

    说完,也不管傅夫人神色如何,他便同妹妹傅明依过了过眼神,随后就带着迟玉卿从她们面前走过了。

    有傅明依拉着她,她也只有看着他们离开了。

    “方才那姑娘是何人?你可识得?”看着他们的背影,傅夫人忍不住询问身旁的女儿。

    傅夫人此前没有见过迟玉卿,但她不妨碍她觉得迟玉卿眼熟。

    儿子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孩子,这可是一桩罕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