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管子点了点头。
“所以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演的一场戏，故意演给卓不群看的？”原华瞪大了眼睛。
“我早就知道，龙五身边一定有你的卧底。”
“所以你故意让卓不群回来，让卓不群把那些事情告诉我？”
卢管子笑着点了点头。
“我实在是想不通。”原华苦笑着。
“想不通什么？”
“你见到夏无炎之后，是不是一直没有跟龙五见过面？”原华问道。
“没有。”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商量好剧本的？”原华追问着。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气走孔雀？”
“不知道。”
“因为我要让孔雀带着龙凤宝箱走。”
“卓不群跟我说，那只箱子里只有你的一条内裤。”
“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个箱子里还有什么？”原华问道。
“没有什么了。”
原华愣住了。
卢管子微微一笑：“但是那条内裤上面，却有字。”
“你把剧本写在了内裤上面？”原华瞪大了眼睛。
“是。”
“那种办法，估计只有你能想的出来。”
“我算准了孔雀一定会带着箱子回去，也算准了龙五一定会配合我演那场戏。”
卢管子继续道：“但我没有想到的是，龙五演的非常好，甚至比我演的还要好！”
“你还忘了一个好演员！”龙五忽然道。
“当然，司马护花也演的不错。”
“可是他一直都拿捏不准。”
“他担心咱们的计划行不通？”
龙五点了点头。
“但你们还是把那出戏演活了。”卢管子笑道。
“因为担心的人只有他一个，我和你都在卖力地演戏。”
“你不担心？”
“我当然不会担心，因为你是我的朋友。”龙五正色道：“我的朋友虽然不多，但我看错人的时候也不多。”
“那你好好看看，原华是一个怎样的人？”
“原华是一个黑心的人。”龙五一字一顿道。
卢管子扭头看着原华：“你听见了吗？龙五说你是一个黑心的人。”
“我听见了，他说的没错。”原华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认罪了？”
“你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
“那个巨盗飞檐走壁，出入王府如入无人之境，但我却是一个半身不遂的残废。”
原华继续道：“就算我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能力。”
卢管子笑了。
冷笑。
“你不信？”
“你若是我，你信不信？”卢管子反问。
原华看了看卢管子，又看了看龙五，最后微微一笑：“我若是你们，我也不信。”
原华的笑容当中，夹杂着四分狐狸般的狡猾，四分蛇蝎般的恶毒，还有最后两分的漫不经心。
原华忽然回头，去问那个刀疤老人：“你信不信？”
“我信。”
“我的两条腿是不是已经完全麻木？”
“是的。”
“你的刀呢？”
“刀在。”
刀疤老人的脸上，始终没有丝毫的波澜。
看上去就跟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
现在，刀疤老人已经抽出了两把刀。
——两把短刀。
虽然刀不是很长，但是却很锋利！
原华继续问道：“你的刀快不快？”
“很快。”
“这么快的刀，若是刺在你的腿上，你疼不疼？”
“很疼。”
“若是刺在我的腿上呢？”
“不疼。”
“为什么？”
“因为你的两条腿本来就是残废的，根本没有知觉。”
“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可以试试。”
刀疤老人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
现在，刀疤老人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但是，他出刀了！
刀光一闪，两把刀已经刺入了原华的腿，直没至柄！
血。
鲜血！
原华腿上的鲜血，沿着刀柄缓缓流下。
但是，原华却在笑：“你说的话果然是真的，我真的不疼。”
刀疤老人已经垂下了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扭曲。
面无表情的他，终于有所动容！
刀疤老人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本来就是真的，我本来就相信！”
原华笑着抬起头，看着卢管子和龙五：“他相信了，你们呢？”
卢管子没有回答。
龙五也没有回答。
时间滴答，在眼角划过。
光阴无声，在眉宇消逝。
不知过了多久，龙五终于有动作了。
龙五轻轻一叹，然后喃喃自语：“今晚可能会下雨。”
龙五说完之后，就站了起来。
拍了怕身上的灰尘，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卢管子看到龙五出去之后，也叹了一口气。
喃喃道：“今晚一定会下雨。”
卢管子也走了。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我不想淋雨，我本来也该走了的。”
“你也不想让你淋雨，你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太坏。”原华微微一笑。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请问。”
“你有名声，有地位，手下也有许多为你效忠的人；你过的日子，已经和皇帝差不多了。”
“那些是我长年累月奋斗出来的。”原华轻轻一叹。
“我知道。”卢管子长舒一口气：“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懂。”
“不懂什么？”
“你辛辛苦苦奋斗了大半辈子才有了今天，你早就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
沉默。
还是沉默
原华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我也不懂，为什么一个人的年纪越大，越是贪财？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现在呢？你现在懂了吗？”
原华点了点头：“我现在才明白，老人贪财，是因为老人已经看透了一切，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钱更重要，更实在！”
“我懂了，但我没懂。”
“等你到我这种年纪的时候，你就懂了。”原华笑道。
卢管子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走出了大门。
但卢管子并没有走远。
“梦梦呢？”卢管子忽然问了一句。
“原来你磨磨唧唧不肯走，是为了打听她的消息。”
“无论她是死是活，我都想再见她一面。”卢管子深吸一口气。
“只可惜，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原华闭上了眼睛，轻轻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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