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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弼太后满是焦急地道:;那姐姐,咱们总也得想些法子啊,他今日弄这么个女子,跟您这里胡说一通,明日,要是再有别的呢?;

    玉杉;嗯;了一声,缓缓地道:;寿安殿现在只有先帝的灵柩,后面的厢房,回头叫人收拾起来。往后,我住到那里去,守着先帝,想来,宫里宫外,也就不至于再起谣言了。;

    德弼太后道:;寿安殿如何住得?;

    玉杉道:;哪里便住不得了,我是先帝的妻子,去陪一陪他也是应该,其他的,就先倚靠你了。;

    德弼太后摇摇头道:;姐姐,我不行的。;

    玉杉驳道:;有什么不行的,慢慢来,会好的,实在不行,找瑾太妃,她也是有些主意的,和她商量,若还不行,再到寿安殿找我。;

    德弼太后有些畏惧地道:;姐姐,我真的不行的。;

    玉杉轻轻拍了拍德弼太后的手道:;别怕,你可以的,姐姐信你。;

    德弼太后还是摇头。玉杉笑道:;好了,就先这样罢,我今儿累了,让我歇一歇罢。唉,怎么这样地困。;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德弼太后道:;姐姐,那你好好歇着,我明儿再过来陪你。;

    躺在床上的玉杉缓缓地阖上了双目。

    一时,睡梦间只见太皇太后身上隆重地打扮,玉杉一个晃神,连忙起身,毕竟不管是让太皇太后还是让婆母站立,都是那样地失礼。

    玉杉站起身来,朝太皇太后行了礼,却见太皇太后反而转身离去。

    玉杉不知所以,便跟着太皇太后。

    走啊走,走啊走,二人就在昏暗的云雾间走着,太皇太后一点也不像是缠绵了大半年病榻的老人,反而倒叫玉杉这个年轻人有些跟不上。

    玉杉在后面道:;母后等一等我。;

    太皇太后转过头来,伸手抚了一下玉杉的脸,道:;杉儿,你怎么不替皇帝报仇呢?如何还放任仇家就在自己身边呢?;

    玉杉听得糊涂,道:;母后,先帝的仇家是谁,要让杉儿怎么给先帝报仇?;

    太皇太后道:;杉儿,同母后面前,又装什么糊涂,皇上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玉杉摇摇头,道:;母后,皇上只告诉了臣妾‘刁难’二字,臣妾驽钝,实在是不知道皇上同臣妾说的是什么。;

    太皇太后道:;那不便是告诉你了么?;

    玉杉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母后,臣妾实在是驽钝得很,参不透皇上所说的话,求求您,求求您,给臣妾一个明示。;

    太皇太后道:;杉儿,这些年,你都是这么聪明,为什么这一回,却看不透了呢?你叫哀家怎么说你是好呢?;

    玉杉低着头,道:;母后,杉儿实在是蠢笨。请母后教导。;

    太皇太后道:;罢了,想不出,你便在这里想。哀家等你。;说着,坐在一把圈椅上,周围有侍女开始替太皇太后捏肩捶腿。

    玉杉低着头,看不大清楚,只觉得侍女的装束不似宫中模样,心中实在有些奇怪。

    她的婆母说她的夫君曾经告诉过她仇家是什么人,可是,她偏偏想不起来。

    她不记得皇上告诉过她,皇上若是告诉过她,她肯定一早,便替皇帝报仇雪恨,又何以等到今日呢?

    玉杉跪在地上,周围一片云雾,再看不到其他。

    地面有些粗砾,她的腿似乎还压在了一株植物之上,一点点地疼痛起来。

    疼——久违的疼痛,她的腿开始一点点地有了知觉。

    玉杉抬起头来,想要和身边的太皇太后说一句,自己的腿已经好了,迷雾之中的她,却不曾想起,太皇太后从不曾知道她的腿伤过。

    看着玉杉兴高采烈的模样,太皇太后道:;怎么杉儿,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你能想起来,太好了。;

    玉杉想要说:;我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却又张不开口。

    忽而又看到太皇太后将手一挥,自周云雾散去,周围是破败地花园,身边有着无数的兰花,只是随即那些兰花便都凋谢萎顿于地。

    凋兰——凋谢的兰花。

    玉杉的心头一亮,睁开了双目。

    腿好疼,刀割一般的头痛。

    玉杉看到,眼前替自己按着腿的不是陈素音,而是应该在刑部大牢里的郑天音。

    玉杉;噌;地一下坐起,道:;怎么是你。;

    郑天音冷道:;怎么不是我,你这伤,除却我,怕是再没有人能医治得了了。;

    玉杉道:;可是,你不是那般恨我么?;

    郑天音道:;三姑娘,我一直以为,有了这么多年来的阅历,你应该能看得出这些了。可惜,你能看到有的人对你好,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但是,你却看不出,有的人对你不好,不一定是真的对你不好。;

    玉杉道:;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郑天音道:;三姑娘,当日情景,我若是对您和颜悦色,旁人,岂不是觉得,您与我早有勾连,到那时,你这个太后,又该怎么样做呢?;

    玉杉笑道:;您说得是。是我一时没有想到这一层的。那您今日是如何从刑部出来的呢?我听人说,您的琵琶骨已穿,您不可能越狱而来,即便您能越狱,可是若想再入皇宫,却是千难万难。;

    郑天音道:;是周四姑娘叫人带我出来的。;

    原来是德弼太后,那也就好解释了,玉杉心中疑惑既解,反问道:;那她有没有和您说过,您这个案子会怎么样么?我真的有些无能为力的。;

    郑天音道:;你不用无能为力,按律法办,就是了。;

    郑天音说得平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玉杉道:;按律法办,一定会死很多人的,而且,不会有什么痛快的死法。;

    郑天音道:;我知道,不过,何秋穗一死,我心愿已足。怎么样的死法,我不在乎。太后娘娘,您若还在意,咱们二人之间的那么一点情份。这件事,再死一个郑天音,就结束罢。不要牵连其他人了。;

    玉杉叹道:;我本来就不想多所牵连,如果,不是那个时候,那样巧的,太皇太后死了,我连您也不想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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