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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寒自从祖母过世之后,这一路格外安静,穿着素衣坐在书桌前,倒是大有当年苦读圣贤书求取功名的样子。

    倒不是说他如何专注,但却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慕容月对他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待到淮宁,大夫人在没机会对慕容月动手,仿佛慕容婵也少了当初那份性子,只是瞧见慕容月的时候眼中少了些许愤愤不平,多了些故意无视。

    不过这也不碍事,总不能让她感恩戴德。

    “船上听妹妹言,倒是长了许多见识,待到日后若有机会应向妹妹多讨教,若能得到机会让王爷赐教两句更是福分。”

    慕容珏少了些以前固话的冷漠形象,如今生动许多,倒也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也许是事情让他们遇到一起,所以多了些时间相处吧。

    淮宁对以前慕容月来说是故乡,这里有她的很多记忆,也许那个时候的慕容府算不上钟鸣鼎食,但却是殷实官家,对她来说应该有很多不错的记忆,可是对现在的慕容月来说,这里的陌生,甚过于北凉。

    “怎么?离开太久姑娘连自己的院子都找不到了。”

    慕容月当然找不到,虽然她的记忆里面有,可是这里未免改变太多了。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慕容月忽然年了刘禹锡的诗,倒不是真得想了什么,只是那一刻有感而发,脑子里想到的,她便念了出来。

    慕容婵哼了一声,“做什么凄凉的词,你如今可是衣锦还乡,做作!”

    慕容月不介意被她说上两句,可是她不懂慕容月的心思,倒是慕容珏在旁边对她轻轻颔首。

    “往日辉煌不再,更要一家至亲互相扶持。妹妹见到如此情景,心里难言落寞也是常态。不过妹妹却有大才,一时感慨便写得如此好诗,日后没药在欺骗哥哥说什么梦中之境就好了。”

    慕容月叹了口气,她就是随便的背了一首诗而已。

    要不要这个奇怪。

    “回去吧,莫要吵闹了,免得饶了母亲的安宁。”

    慕容寒教训一句,率先进了府邸,其余子女们依次跟上,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等到晚上等到召唤才去去了大堂给祖母守夜。

    这都是规矩,依着规矩一一办了就是。

    慕容月正依着规矩在灵跪着,阿福忽然轻轻撞了撞她的手臂,等她直起腰,阿福才凑过来小声地与她说了两句话。

    “让她稍等,我寻个由头出去。”

    阿福退了下去,慕容月等了一会儿也起身。

    “怎的?祖母最是疼你,如今却要偷懒?”

    慕容安不再管着她,倒是慕容婵瞧见她略有不同便要出声,这两姐妹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换了个性子。

    “出恭是要同姐姐大声商量一下才去的么?”

    “粗鄙!”

    慕容婵哪里想到她竟然直接说了这样的话,红着脸低头不去看她了。

    想必这就是没能刺杀她的后遗症吧。

    还好,慕容月对此不甚在意,直接出了门去见徐嬷嬷。

    这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当初对她颇为照顾,如今她才回来便急匆匆地找她,必然是有要事。

    而她没有直接来找慕容月,而是拖了阿福来说话,说明这话不好在众人面前说。

    慕容月让她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面稍候了一会儿,她便赶了回来。

    “徐嬷嬷,好久不见。”

    当初也是徐嬷嬷帮她,才让她在大殿上游刃有余,否则还不知道今日的自己该在哪里呢。

    “姑娘越发出落了。”

    慕容月没有与她客气,“嬷嬷,我是借着出恭出来的,有话您直说吧。”

    徐嬷嬷答应一声才说道:“姑娘,咱们老夫人是叫人害死的!”

    听着这话,慕容月心里一惊。

    不知为何忽然变想到了慕容安对她说的话,倒是没办法抑制地向着大夫人想去。

    “你知道是谁动手的?”

    徐嬷嬷摇头,“若是知道就于姑娘直说了,嬷嬷除了姑娘也没别人可信了。”

    这话,慕容月不知道该怎么说。

    “姑娘,您不是恨着老夫人吧,当初她也是实在没法了,才会在大殿上说那些话,再说嬷嬷提醒您的事情,您认为老夫人是不知道的么?”

    听着这话,祖母倒是为她着想了,但是为何,这话只字未提,反而认了这个惩罚,自己回了老家。

    “她既然知道为何不开口告诉我?”

    老夫人在慕容月心里可不是这么一个施恩不图报的妇人,相反,她的心里更凉薄许多。

    “不是不告诉,是不敢告诉,那个时候老夫人接到一封大夫人写来的书信,逼迫她做了那件事,自是为了婵小姐,所以这罚也算不上错。”

    慕容月听懂了,其实老夫人只是做了两手准备,谁都不得罪,就看她们谁有准备。

    亦如当年大夫人对慕容寒说得,慕容月与他们不甚亲近,日后便是得了宠爱,得了权势只怕也不会扶持慕容府,倒是不如扶持慕容婵入宫反倒得了便宜。

    算计得当,慕容月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原该如此,祖母这是养蛊呢,就看谁是最后活下来的。”

    徐嬷嬷脸上挂不住,只能起身跪下来说道:“不论如何,老夫人都是您的亲祖母,想着以往她对您也有照顾,总不好让她枉死人手。”

    慕容月叹了一口气,何必为已死之人再多争执。

    “你且说清楚,你到底知道什么。”

    徐嬷嬷得了这话才仔细说清楚。

    徐嬷嬷陪着老夫人回到老家,期初生活很好,老夫人的身体也一直不错,只是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便请了回春堂的大夫来诊治,吃了两副药果然好了许多,老夫人编队这回春堂的大夫颇为信赖。

    以往也从他们家吃药,老夫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个三灾两病的,倒是听说这回春堂有一味仙药,倒是对老人身体很好。

    老夫人听几位老姐妹吃了之后都好了许多,尤其是精神好了不少,她便也动了心思,买了两颗回春丸试一试。

    期初确实如那回春堂的大夫说的那般,效果很好。

    这药便每月一用,老夫人的精神身体却是好了不少,可是出事前一天老夫人就是吃了这回春丸,吃完之后边说胸口闷痛。

    徐嬷嬷派人去请回春堂的大夫来诊治,直说是近日天气不好,年龄大了难免会难受,只给开了三幅药调理,结果当夜老夫人便不行了。

    老夫人去了以后,她曾派人去回春堂找过那个给老夫人治疗的大夫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这事儿听着还真是像个圈套啊。

    只是回春堂是他们这儿的老字号了,没理由毒害老夫人,可是有些事情也许不能以常理忖度之。

    “徐嬷嬷放心,这事儿我记着了,明日,你在将此事与大夫人和老爷一同说一遍,这事儿不在乎闹大,但一定要让老爷知道才行。”

    徐嬷嬷听懂了慕容月的画外音,立刻点头说道:

    “姑娘放心,我一定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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