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妮卡主意已定，张云清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出门跟雷军交代了几句随后便带着王羽佳和张昊离开医院，而莫妮卡则是带着一脸清冷之色回到了赵琳的病房。
直到走到医院停车场时，王羽佳和张昊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大家在医院苦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盼着赵琳苏醒，都想着尽快从赵琳身上找到一些对他们抓捕蝰蛇有利的线索。
然而想象中的唇枪舌战、斗智斗勇并没有发生，审讯刚开始就遇到了一些麻烦，更没想到是莫妮卡会主动把事情接过去。
回头再看看张云清的脸色，仍旧有些阴沉，也不知道刚才在办公室他跟莫妮卡究竟聊的是什么，张昊与王羽佳对视了一眼，跟在张云清后面上了车。
上车后张云清没有立即发动汽车，而是握着方向盘对王羽佳二人说道：是不是还在好奇我跟莫妮卡说了什么？
王羽佳二人纷纷点头，就听王羽佳说道：虽然听不懂你跟她的对话，但我知道你能答应她的要求把赵琳交给她两天除了对她的信任之外，你也认可她的那些想法，但从个人情感来看你似乎又不太愿意把赵琳交给她？
张云清闻言扭过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王羽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的，我的确不愿意这么做。
张云清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徐徐地说道：其实刚才在办公室我跟莫妮卡的对话中包含有两个内容，一是猜测、二是决定。
还记得在1.21案发生之后我就通过凶手的几个抛尸地点分析过1.21案凶手的心理安全区。
当时我发现这个人的心理安全区很大，这说明凶手经常在这个范围内活动，而且活动范围很大，他熟悉这个范围内的事物。
而心理安全区又和凶手的职业、生活息息相关，今天见到赵琳后我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再结合赵琳这几年一直在从事的工作，我就发现我分析1.21案凶手的心理安全区范围内共有六家整容医院，华美整形医院也在其中；
第二，虽然1.21案和7.25碎尸案作案的手法相似，但我们仔细一点还是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7.25碎尸案凶手作案之后将尸块随意丢弃在一些地方，只在雨花公园后山凉亭做了特殊的安排，而1.21案凶手虽然也在丽水嘉园四期工地做了特殊的安排，但他在处理陈楠的其他尸块时也做出了精心的设计。
之前我们一直都认定1.21案和7.25案是蝰蛇所为，现在结合我刚才提到的两点，我们的嫌疑人又多了一个。
赵琳！王羽佳和张昊齐声惊呼道。
没错，赵琳。张云清沉声说道，1.21案的凶手有可能不是蝰蛇，而是赵琳。
除了我刚才谈到的那两个问题，还有两点值得我们考虑：第一，我们之前分析过蝰蛇把赵琳当作了他的象征，他控制并培养了赵琳接近八年时间，他让赵琳模仿他在7.25案的手法作案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是他受害者养成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
细细想来，如果赵琳的身上干干净净，蝰蛇也不会放心让她出去帮他们弑影集团办事的；
第二，我们回过头再看1.21碎尸案的案情，凶手分别将赵琳的尸体扔到了几个不同的地方，除了丽水嘉园的四期工地，还有高档服装店、五星级酒店后厨以及玛莎拉蒂。
这四个地方分别代表了人的衣、食、住、行，凶手更是对尸块进行了精心的处理，让尸块显得鲜活且富有动感。
当初我们分析凶手这样做是要表现出美无处不在、恐怖无处不在、死亡无处不在、他无处不在。现在看来可能是我们想得太多了，他这么处置尸块其实只是想要表达四个字：她还活着！而这里的她并不是指的受害者陈楠，而是凶手本人。
嘶张昊倒吸了一口冷气，云清哥，听你这么一说1.21案的凶手还真有可能是赵琳了！你说她是被蝰蛇强迫的还是自愿的？
这就不知道了。张云清摇着头说道，如果推理没错，1.21案的真凶就是赵琳，那么不管她是不是被胁迫的，至少她的内心深处希望这个世界还有人记得她，她要通过陈楠的尸体告诉警方她还活着，她希望能够得到警方的帮助。
莫妮卡也这么看吗？王羽佳问道。
张云清轻轻点头道：她的关注点可能和我不一样，但结论是相同的，也觉得1.21案的真凶可能是赵琳而不是蝰蛇。
于是她决定留下来。
你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了吧？提起这事，张云清心里还有点难受的感觉，我之前告诉过你们莫妮卡小时候生活的环境，她在一个犯罪的家庭里长大，从小就见到了人性中最阴暗最丑恶的一面。
赵琳的情况和她相比虽然有很多的不同，但有些地方又有相似之处，毕竟赵琳也是在蝰蛇的控制之中长大成人的。
莫妮卡让我们把赵琳交给她两天时间，目的就是要让赵琳摆脱蝰蛇对她的心理控制，进而对我们警方敞开心扉，交代出那些我们急需要知道的线索。
可要达到这个目的前提是莫妮卡需要撕开她心灵上的那一道道伤疤，将自己完完整整、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赵琳的面前。
进而她才能取得赵琳的信任，与赵琳建立起心灵的桥梁，引起赵琳的心声共鸣，那样她才能真正融入赵琳的内心世界，感知赵琳的情绪、喜怒哀乐、了解她害怕什么、需要什么。
张云清说到这里长长的舒了口气，没再继续往下说，却听身旁的王羽佳喃喃道：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都有一些不愿意被人提及的事情，普通人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莫妮卡。
虽然不知道莫妮卡小时候具体经历过什么事，但我知道那一段回忆绝对是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再提起的。
是啊，现在要让她自己把自己的伤口撕开，把那血淋淋的东西展现在外人的面前，你说我能高兴吗？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她这么做并不都是因为案子，更多的还是为了帮我。
莫妮卡有时候跟我一样固执，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对此我也拿她也没有一点办法。抛开她头上的那些光环，细细想来她也不过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罢了。
我也知道她这样做对我们破案的帮助很大，可我还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羽佳，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怪你呢？我感觉你的心里真的把她当成像林芳那样的妹妹了。她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我反而觉得你以后要对人家好一点。王羽佳嫣然一笑说道。
你能理解就最好了。张云清轻轻点头，又扭头对张昊说道，张昊，你也别怪莫妮卡那样说话，她让星月过去帮忙也是因为工作需要。其实莫妮卡的情商很高，只是不喜欢说好听的话来迎合大家。这或许就是她的风格吧，有点特立独行、有点高冷。
不会的，我怎么会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呵呵。张昊干笑着说道，心中却是暗暗腹诽，莫妮卡那小姑奶奶你跟羽佳姐都拿她没有办法，我哪敢招惹她啊。
好了，不聊她了，既然事情已经交给她了我相信她能够做好。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给肖青他们都放了假，张昊你有什么安排吗？你要是有什么私事，我开车送你过去。
往年初一我都会跟父母回乡下给亲人烧纸，我妈早上给我打过电话说她跟我爸已经回乡下了。
我想去咖啡馆坐坐，顺便看看思媛姐有没有时间，邀她一起去公墓祭拜一下思琪姐。不知道云清哥你们
张云清闻言将目光转向王羽佳征求王羽佳的意见，王羽佳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没意见，今天我爸也没在局里，想必是找蒋伯伯喝酒去了，你们想做什么我都陪着。
那行，我们在咖啡馆把午饭吃了，下午一起去祭拜思琪，晚一点我也要去我姨妈家跟芳芳他们团聚。今天咱们都把工作放一放，先把自己的私事处理好，明天再来想那些头疼的问题。
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姨妈家吗？王羽佳红着脸柔声问道。
看你的安排，如果你的时间允许又不担心见家长就跟我一起去好了。张云清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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