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回到了褚家村,香菱把褚夏在城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氏,江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临安县笼罩在一个石破天惊的传闻里
何捕快的寡妇表妹,是县太爷的相好,给王县令生了个大胖小子;因为何捕快的前妻曾怀疑孩子是何捕快的,王县令让仵作偷偷滴血验亲,这才证明儿子是他的。
因为这种种种传闻,县令对何捕快横竖看不顺眼,总觉得自己头上草原青青。
又过了三天,又一个石破天惊的传闻,王县令的私生子掉到了河里,险些没被淹死,最魁祸首是王县令家那个纨绔嫡长子。
待褚夏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事态又发生了变化,何捕快死了。
外面的传闻五彩纷呈,有王县令情杀版本;有何氏前妻争家产外加情杀版本。
路捕快给出的官方版本是吸食过量五石散意外而亡。
死后的事情进展是,王县令纳了小寡妇;前妻得了财产。
至此,临安县最大的一个瓜终于落了地,是甜是苦,只有吃瓜的人自己知道了。
江大姐佐食坊进一步进入正轨,不会因为货物紧缺而开张一天歇七天了,褚夏常年做阵佐食坊。
而油坊呢,也开始榨取菜籽油,供应平民用油。
香菱呢,也难得有闲瑕时光,心血来潮绣起了香包,与杨卿玥匕首上的蝠纹一致,情侣款,想在杨卿玥回来时给他惊喜。
只是越想绣好就越绣不好,总是差强人意,拆了绣,绣了又拆。
正在屋里专心致志拆荷包的时候,突然听见街面上吹吹打打的声音,香菱不由得一怔,褚家村一共就这么一百多户人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家有喜十家帮,自己家怎么没听说有谁家要娶亲啊?
敲锣打鼓声渐近,香菱正要出屋去看热闹,后屋的窗户被人急切的敲了两下。
香菱打开窗户,竟然是林月。
香菱吓了一跳“你怎么不走正门啊?”
林月急切道“你快走,外面吹吹打打的是来迎娶你这个新娘子的。”
“新娘子?谁?”香菱有些懵逼,杨卿玥不在临安县,哪个来娶她?
吹打声更近了,林月急道“老宅一直把我和褚春瞒得密不透风,直到早晨花轿进了老宅门,我让褚春偷偷给了褚秋一吊钱才套出话儿来,老宅把你嫁给临安客栈的靳朝东做填房了,已经落了正式婚书,今天就是正日子,你还不快跑?”
香菱本能的抄起鞭子就要出去算账,林月一把给扯住道“你个傻子!现在是打架的时候吗?他们有婚书,村民们想帮你都帮不得。打赢了你不占理,打输了就只有捆去洞房的份。你先逃跑,找人想办法处理婚书的事儿。”
吹打声已经停在了院门口,香菱无法,只好顺着后窗户就跑了。
林月看了看香菱背影,进了屋,把门拴上,决定帮香菱拖一拖逃跑的时间。
香菱绕到东侧围墙边,发现墙边支着一根高梯子,听到走路动静,邻居刘大娘焦急的在墙另一头喊道“是香菱吗?你快顺着梯子爬过来,先藏我家地窖里吧。”
难怪林月能成功翻墙进入自己家送信儿,原来是村民帮的忙。
躲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香菱没有藏起来,见靳家在村口也设了人堵截她,便先进山,绕过村口,再重新拐上路面,奔了县城方向。
杨卿玥已经不在临安县,求助不得,香菱先去了苏家,毕竟苏父在临安县盘踞多年,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当苏父听说这件事后,直接破口大骂道“卑鄙!!!”
看苏父的反应,香菱更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苏父道“伯父,这件事有那么严重吗?我想办法让靳家退亲不就成了?或者干脆逃一辈子婚?”
苏父叹了口气道“哪有那么容易。已经落了婚书,不仅县衙留底,州衙也会备案。哪怕是靳家退婚也来不及,哪怕你躲一辈子不出现,也只能生是靳家的人、死是靳家的鬼,除非”
香菱立即充满希冀道“除非什么?”
苏伯父再度叹了口气道“除非和离。”
香菱气得在心里骂了老宅和靳家十八代祖宗,老娘一婚还没结呢,却生生让他们给弄成二婚了!!!
照这个说法,香菱还不能生气把姓靳的给弄死了,否则自己把自己弄成了寡妇!
苏小曼幽幽的拦着香菱道“还有一个办法。”
香菱立即来了精神。
苏小曼道“杨筹办主意多,找他想办法。”
香菱的小肩膀立即耷拉下来,苦呵呵答道“他回京城了,得上元节前后才能回来。”
若是杨卿玥在家,她又何必舍近求远的找苏父呢?
苏小曼的小脸也苦下来了。
苏小曼这句话也不是毫无用处,倒是给香菱了一个启发,杨卿玥走的时候交代过,他带走了孙良田,贾小六却没去。
贾小六可是个公认肚子里坏水比杨卿玥少不了多少的人。
香菱决定立刻马上去找贾小六。
苏小曼一把把她扯了回来,肃然道“这个时候你不能露面,让我哥去找。”
现在的香菱,挂着一个“逃妇”的身份,确实不宜露面,只好让苏沐去送信儿。
到了晚上的时候,苏沐带着贾小六回来了。
贾小六让苏沐出去,只留下他与香菱二人。
贾小六一脸凝重的对香菱道“褚姑娘,这件事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得先征得您的同意。”
“还有办法?”香菱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贾小六说道“就是改婚书、改备案案底。不仅改县衙的底簿,也要改州衙的备案。只是靳褚两家婚事,已经通过官媒三媒六聘,人尽皆知,全盘否定会让人怀疑。我想不如将错就错,换个褚姑娘出嫁,褚靳两家联姻继续,外人不会怀疑,靳家碍于婚籍己改,只能哑巴吃黄莲。”
“换一个褚姑娘出嫁?”
香菱脑子打了结一般,半天才懵逼道“褚家待自闺中的姑娘只有我和香莲,香莲年纪尚小,总不能像小曼认干娘一样,临时认个干姐妹吧?”
贾小六道“你别忘了,褚家还有一个待自闺中的姑娘,褚香苇。”
“褚香苇?”香菱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半天才狐疑道“褚香苇的失踪与你们有关?”
贾小六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害她的。褚香苇贪图赏银,把军妓营的消息卖给了荆红玉的父亲,荆父带着混混闯营时被射杀,荆红玉因此对褚香苇怀恨在心,逃跑以后就掳走了褚香苇,王督军当时彻查泄密之事,大哥怕顺藤摸瓜查到你,便切断了这条线索,只要你同意,我去接她回来。”
褚香菱沉吟道“让她替嫁?嫁进靳家后,他们会折磨她吧?”
褚香苇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自己不想做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见香菱有几分犹豫,贾小六劝解道“如果褚香苇自己愿意嫁呢?”
褚香菱幽幽的看了一眼贾小六,直觉告诉她,褚香苇被荆红玉带走,可能并不像贾小六说的那样简单,说不定有杨卿玥的推波助澜。
饶是如此,香菱却并不怪杨卿玥。
都说脚下的泡是自己走的,自己已经托杨卿玥救过褚香苇一次,算是仁至义尽。
是褚香苇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私自泄露军妓营的秘密,真是寿星公上吊--嫌自己命长。
褚香菱的贪婪举动,不仅害死了荆红玉的父亲,还险些牵连杨卿玥和香菱,这要是犯到王督军手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香菱笃定点头道“好,切记安全第一,如果有困难,就不用冒险而为。大不了我不要‘褚香菱’这个名字,跑到京城找杨卿玥隐婚去,让靳家守着‘褚香菱’这个名字过一辈子。”
贾小六倒没想到香菱这样豁达,笑道“别担心,只要你同意,这事就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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