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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里,王怜花迎着灿烂辉煌的朝阳叹了一口气。

    时间差不多了,或许该去见那孩子最后一面了。

    就在这时,长生房间的门打开了。

    花三嫂从里面走了出来。

    花三哥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白芸。”

    花三嫂和一夜之间变得沧桑许多的丈夫对视,眼中眼泪渐渐积蓄,最后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流下,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在潮湿的青石板上。

    “三哥,长生、长生他……”

    猛地将妻子紧紧抱在怀里,花三哥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喃喃说着,“没关系,没关系。”

    他将要失去自己的儿子,就绝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妻子。

    “爹!”

    清脆稚嫩的童声响起,一瞬间,所有人全都抬头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长生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笑得如同这朝阳般灿烂。

    这个总是喜欢笑着的孩子活了下来。

    ·

    “奇经八脉俱通,内息流畅,不仅九阳绝脉的症状消失了,还健康得简直能打死一头牛。”王怜花摸着长生的脉,眼睛里闪过惊讶。

    怎么可能?

    九阳绝脉是先天而生,怎么可能会一夜之间变为正常。

    不,说正常也不对,因为长生如今的根骨资质绝对算得上是百年难遇。

    “三哥,你听见了吗?长生好了,长生真的好了!”

    花三嫂听到王怜花的话,激动地握住花三哥的双臂,一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一边再次留下眼泪。

    不过这一次她是笑着的。

    花夫人长出一口气,靠在花老爷身上,彻底放松了下来。

    花满楼则神色微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昨天白芸你一直守在长生身边,确定没有什么人来过?”

    王怜花收回手,目光触及长生裹紧的被子。

    这小家伙似乎在藏着什么。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直到天亮才醒过来。”花三嫂茫然地摇头。

    “睡着?”王怜花忽然一笑,手一挥掀开了长生的被子。

    长生努力往后缩,还是被王怜花从背后拿出那把剑来。

    王怜花将剑拔出一截,白色的寒光闪过,剑气凌然,一看就知道非同凡响。

    “这把剑看起来可真不错,我记得昨天房间里好像没有吧?”

    经过王怜花提醒,其他人才发现不对劲,花三嫂这才回忆起来。

    “这把剑好像是从我醒来后才出现在床边上的。”

    收剑入鞘,王怜花拿着剑转了一个剑花,似笑非笑地看着长生。

    “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先拿走研究研究。”

    听到这句话,长生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去抢。

    “不行!这是我的。”

    轻松躲过长生的手,王怜花把剑反手藏在背后,仗着身高压制,让长生根本够不着。

    “还给你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昨天晚上见到了谁,这把剑是谁送给你的?”

    王怜花可是好奇得紧,到底是谁能逆天改命,解决九阳绝脉这种必死无疑的绝症。

    长生十分憋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父母。

    但很可惜,花三哥和花三嫂也对此很好奇,想要知道答案是什么。

    这时候长生最喜欢的七叔——花满楼,站出来打圆场了。

    “长生若是不想说就算了,只要他身体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哈。”王怜花闻言嗤笑,身形微动,几乎是瞬间就移动到了花满楼身边。

    花满楼侧身躲过王怜花想要摘掉自己眼上白绫的手。

    王怜花凤眼微眯,他反手以五指做爪,抓向花满楼的眼睛,花满楼向后一仰再次躲过。

    抖开折扇,挡住王怜花挥来的剑鞘,花满楼斜身侧翻让王怜花抓来的右手再一次落空。

    两个来回都没能摘掉白绫,王怜花笑容突然加深,手中动作忽然一变改了方向,一手用剑压住花满楼的扇子,一手揪住了他的袖子,带着花满楼转了个身。

    一根银针从王怜花舞动的袖子里飞出,扎在系在花满楼脑后的白绫带子上,银针的力逆着打结的方向让带子松开、滑落,最后被银针钉在墙上。

    目的达到,王怜花松开了手。

    花满楼站定,抬起头时,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便毫无遮挡地映入王怜花眼中。

    王怜花眯着眼睛笑得像狐狸一样。

    “我果然没猜错,你小子还帮别人说话,你眼睛的事我等会再问你,不用着急。”

    花满楼沉默了。

    长生见大势已去,只能乖乖低头,但是说实话是不能说实话的。

    他可是一个遵守诺言的男人。

    “我说!昨天我梦到了一个老爷爷!他说我命不该绝,还送了我一把剑当做我的生日礼物。”

    聪明的人说谎自然不会说假话,而是选择说一半留一半,用含糊不清的词语带跑别人的注意。

    王怜花哼笑一声,走过去捏住长生的脸,“老爷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种话本里的烂俗桥段也敢拿来糊弄我。”

    花三嫂看着有点心疼,想要说话被花三哥制止了。

    他知道王怜花的脾气,他想做什么,无论谁劝都没有用,反正他不会真的伤害长生,就让他问。

    因为他也很好奇。

    眼看队友叛变,长生只能孤军奋战,含糊不清地反驳,“你不能因为你治不好我的病,就以为别人也治不好。”

    闻言,王怜花不仅不生气,反倒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松开了捏着长生脸的手。

    “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就像你七叔的眼睛,我原本也以为除了换眼以外别无他法。”

    长生松了一口气,眼巴巴地看着王怜花手里的剑。

    王怜花故意拿着剑又转了两个剑花,勾着长生的眼睛也跟着转。

    “行了,不逗你了。”

    王怜花把剑还给长生,重新拿起自己的扇子。

    长生欢呼一声,抱紧了自己的剑,生怕王怜花再抢。

    就在长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王怜花侧过身看向身后的花满楼。

    “问完了侄子,现在该问你这个做叔叔的了。”

    在王怜花审视的目光中,花满楼僵住了。

    “你的眼睛又是哪位‘老爷爷’出手治好的呢?”

    王怜花饶有兴致得瞟了长生一眼。

    “总不会是同一个‘老爷爷’吧?”

    长生闻言也僵住了。

    花满楼眼睛恢复他也是才知道,刚刚他惊讶地想起来当初是他求拾音救醒花满楼,那花满楼的眼睛也很有可能是她治好的。

    所以治好叔侄两个的还真是同一个‘老爷爷’。

    感受到了长生的心虚,花满楼的眼睛里亮起异彩,用一种极为期盼的目光看向长生。

    长生的反应说明他的确知道一些他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以他对长生的了解,长生所说的‘老爷爷’不一定真的是‘老爷爷’。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看着长生,等着他解释。

    在王怜花含笑玩味却不失锐利的目光中,长生哑口无言。

    只能说长生还是太年轻,幼年期的主角还是斗不过已经活过结局的反派。

    最后长生只能拿出终极大招——耍赖。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王怜花见状大笑起来,用一种极为慈爱的眼神看着长生。

    在长生的心越提越高,即将蹦出嗓子眼的时候,王怜花收起笑容叹了口气。

    “既然不记得,那就算了。”

    他收起折扇,转身对花三嫂和花三哥说:“你们这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有高人出手相救,赠以宝剑,未来一定会是个不得了的人呢。”

    “真是令人期待。”

    说完,王怜花继续大笑着走了出去,花老爷和花夫人也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地笑着跟了过去。

    房间里还留下花三哥花三嫂还有花满楼。

    花满楼此时依旧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看着长生,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看了看花满楼又看了看长生,最后花三哥最先开口。

    不过不是对花满楼说话,也不是对长生说话,而是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说:“白芸,你现在肯定很累,我带你回房休息吧。”

    花三嫂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被丈夫揽着走出了房间。

    夫妻两个也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花满楼和长生。

    被花满楼那双美得令人炫目的眼睛盯着,长生感觉自己冷汗都快要流下来了。

    “长生。”花满楼走到床边,坐下来和长生平视。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小叔叔祈求的眼神,长生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坚守自己和拾音的承诺。

    拾音答应过自己的事情全都办到了,那他也绝不能让她失望。

    所以长生对花满楼说:“七叔,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

    ……

    花满楼走出长生的房间,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肩膀上,于他眼眸中映出一种深邃而澄澈的颜色。

    他苦笑。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但如果知道了她长什么样子,他就会满足吗?

    他还想亲眼见到她,想面对面同她道谢。

    想再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或许是他太过强求了吗?

    还是人都太过贪心了?

    …55…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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