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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摊得空闲来赴宴

    五日之期已过两日,案件似乎是更加的扑朔迷离。

    要说今晚之宴,陈七只是赴宴为由,再去探一探虚实。

    但怕是沈尘是真心赴宴的。

    若不是有这份期待,要想沈尘花着一日时间陪他来回,只为测试赵虎是否习得缩骨功,怕是磨破嘴皮子也带不来。

    自然不如看茶饮酒小憩来的舒服。

    当然,也有苏叶同行的缘故。

    夕阳散尽,夜幕袭来。

    陵凉州灯火通明,街上人来人往,百花楼已然开业。

    人数少了些,但依旧称得上最热闹的地方。

    毕竟百花楼是个寻乐的场子,少数人在意死了人的晦气,多数人还是在意此时的乐子,深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本说陈七沈尘二人去便算了,但苏叶偏要凑上这热闹,称都是易容进的百花楼,倒是要体验大摇大摆走进去的感觉。

    三人步入大厅,依旧是那般酒池肉林,仿佛凶案从未发生过一样。

    人命就是这样,放在人群中,悄悄消失或是暴毙,都像是石沉大海,掀起那一瞬的水波而已。

    苏叶这般的娇小可人,出现在百花楼定是会引起些波动,这样的脸蛋就是当个花魁也不在话下。

    就是跟在一旁的人有些讨厌。

    绣春刀象牙腰牌,无人敢上前搭讪一下苏叶。

    不过也有人偷偷问声老鸨,那刚刚下凡的小仙子是何许人也,若是得知她一日空闲,也想做做吃天鹅肉这等事儿。

    三人在人群目光下径直上楼,直达五楼。

    动苏叶心思的客人也心道放弃,能上五楼的自然都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打这份注意不如多关心关心怀中的美人。

    天鹅肉再香,吃不到也不如手中的鸡腿。

    路过上次沈尘走了一半的两条走廊,步入正门。

    花清寒一身红色华衣,自带些冷艳气场,更显娇艳欲滴,举手投足一眉一蹙间,都会让人陷入可远观不可亵玩却又如此极想怜她的矛盾。

    “两位大人。”花清寒见陈七与沈尘到来,脸上的冰霜似是融化了许多,屈膝行个礼。

    按理说她做东且还是百花楼的楼主,大可不必行此大礼。

    话毕见身后还跟着苏叶,没有惊讶或是愣神,笑着说道:“这位妹妹是知县大人的千金吧。”

    “姐姐好。”苏叶见到花清寒的气场,也是羡慕了一些。

    “你便是昨日那翩翩公子吧,昨日竟让我那极挑剔的妹妹犯了些许花痴。”花清寒伸手牵过苏叶的手,莞尔一笑道。

    “姐姐说什么呢。”如莺啼般声音从远处皮飘来,见妹妹花瑾瑾一身艺裙,缓缓走来,想来是打算献艺助兴。“见过二位大人。”

    与花清寒不同的是花瑾瑾多些小女人的羞涩乖巧。

    只能说这对姐妹花像是那从前的天香国色。

    此时也想通了当年那曹姓帝王的誓愿,得此二人,置之铜雀台,以乐晚年,虽死无憾。

    “妹妹手艺好,也亏得是底子好啊,若不是天生可人,又怎么会易容如此玉树临风之相。”说着也牵过苏叶的手。

    这一左一右的夸赞,竟让苏叶飘了起来,一个劲儿的傻笑。

    而沈尘则盯着眼前的三人其乐融融,眼睛都要变成个桃花模样。

    “小旗大人,剑侠大人,请入座。”花清寒带着众人入了房间,宴席早已准备好。

    宴席六座,五座空着,还有一座便是上次与沈尘短兵相接的老者。

    两人对视一眼。

    花清寒看到了两人的对视,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剑侠大人可是与陆老相识?”

    陆老接话道:“自是没有,与小友第一次见,只是见得小友配一宝剑,心生兴趣。”

    “敢问小友出自何门何派?师承何人?”

    沈尘摆了摆手,说道:“三剑而已,不足为提。”

    旁人看来是莫名其妙的话语,但在陆老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那该是在他年少时就陨落的三剑门。

    一语出,千层浪。

    陆老不敢再言语,再问下去,便是要丢命的。

    “若是小友摊得空闲,不知可否与老朽切磋一番,自然点到为止即可。”这声点到为止,陆老看来是为自己说的。

    “还要大师指点一二。”别人给了台阶,哪有不下的道理。

    陆老一拱手,真心感叹道:“不敢不敢。”

    说着心中畅快非常,陆老怎么也没想到他如今黄土埋到脖子的人,却能在人生最后时刻遇到这样的小友为自己指点一番。

    此乃习武之人的幸事。

    众人纷纷落座,沈尘似乎是故意卡了陈七一下,坐到了花清寒的身旁。

    反而花清寒似是不介意。

    “小女深知两位大人办案辛苦,尚且前两日怠慢了两位大人,这一杯算是瑾瑾敬二位大人的。”花瑾瑾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尘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说道:“上了年份的金盘露。”

    随之一饮而尽。

    苏叶也趁机偷偷泯了一口,辣的吐了吐舌头。

    花清寒轻笑了一声,说道:“苏妹妹还小,这酒对你来说还劲了些,我们这有西域来的葡萄美酒,喝些这个该是无妨。”

    陈七与沈尘不一样,沈尘这一生无欲无求,但唯是美人美酒多了些,兴致会起来些。

    今朝有酒今朝醉。

    陈七不喜这些应酬场合,能提起他兴趣的也不是些钱财女人,或许是在京师待久了,这些东西见的多了便无感。

    美酒若是与沈尘饮上两杯也算尽兴。

    但能让陈七全身心投入的便是破悬案,解冤屈。

    记得陈七年少时,随着父亲下乡。

    恰好遇到一宗命案,陈七借父亲两名人手雷厉风行破了此案。

    当那命案之后,一家老小齐齐跪在一个年仅十一二三的陈七面前,哭诉着感谢他的大恩大德,便知这世间的恶除不尽,那不然就洗冤屈吧,就让他扫尽这六月之雪。

    “小旗大人,可是有心事?”花清寒端起酒杯,见陈七眉头为解,便问道。

    陈七笑道:“无妨,心中人命压,这酒饮起来也不畅快。”

    “还是如此扫兴。”沈尘埋汰道,“这家伙,命案一日不解他便寝食难安,怕是习得我太多的大侠风范。”

    花瑾瑾接话道:“小旗大人如此上心,也是陵凉州人民的福气,有这两位大人在,我们可心安已。”

    一日仅仅吃了点干粮的苏叶,把嘴巴塞得慢慢的,嘟囔道:“他们才不是大侠,一个呆小旗,一个傻剑士,也就三日破案时间了,我看他们啊,怕是翻不了案了。”

    说完,却突然想起了自己暴露了三日之事,嘴巴停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花清寒和花瑾瑾明显也愣了一下,但反应算快,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小旗大人如此上心案情,毕竟此案发生在我们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清寒做的事情,便言语一声,清寒定说到做到。”

    陈七也不客气,从怀中掏出信来交予花清寒说道:“如此说来就有一事相求,还请花楼主看看可否见过这种笔迹。”

    花清寒接过信封,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说道:“不曾见过。”

    “那赵虎与柳儿之间的情愫又可曾听说过。”陈七接着问道。

    沈尘此时接话了,放下酒杯正色道:“你这厮,与清寒言语像是审讯犯人。”

    “还望花楼主不要见怪,多多包容。”陈七拱手道。

    “小旗大人言重了。”花清寒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说道:“这百花楼妹妹人数众多,并且这柳儿是大厅里的,要说起来真是来这人都记不得了。”

    “不过每个妹妹都有个负责的龟公,想必两位大人也见过,他该是知道这些问题,若是有疑问,现在叫他上来也无妨。”

    “不用了。”陈七摇了摇头说道,“知道也无意义,今日既然是来赴宴,便不纠结这些。”

    沈尘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哈哈,这才开窍。”

    ......

    百花楼是个让人上瘾的地方,天色越晚,这里就越热闹,而越热闹,人便越不想归家。

    这就是为何那么多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月高高挂起,戌时已过。

    平常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此时已经睡下。

    虽然陈七与沈尘二人已经出来回到了百竹亭,但沈尘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都说这女人如衣物,我倒不这么认为。”沈尘颠颠手中满满的酒葫芦,“得此女者,以乐晚年,真好。”

    沈尘已经微醉,说起话来也嘟囔了些。

    “以乐晚年?”陈七笑道,“莫不成已经私定终身了?”

    “那怎么可以。”沈尘马上否定道,“私定终身多可怕,师门说我剑名桃花剑,这一生命犯桃花,受尽天下桃花侮辱,甚是可怜。”

    陈七已经习惯了此人的厚颜无耻,问道:“那你觉得花楼主已经折服在你侠义之气下?”

    沈尘此刻的眼神清明了起来,说道:“面带笑意心不笑,眉中有结心中哭。”

    “你也认为无事献殷勤?”陈七点破道。

    “管她非奸即盗,本侠也无她所图,若是贪图这肉身皮囊,我从了便是!”沈尘委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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