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张地捂上眼睛，透过露出的细小指缝，看正在接受实验的小强。
“疼不疼？”黎黎在远处问道。
小强朝这里瞟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黎黎站起来，想要走过去，被医生拦住“别靠太近，万一注射之后有不良反应，我们可能会采取强制措施。”
“你们之前怎么没说？”黎黎惊慌地喊了一声，“注射完再告诉我，哪有这样的？”
“之前不是与你沟通过了？”医生也很震惊，但他顾不得与黎黎争执，派其余的小护士把黎黎带到安全范围。
注射结束后，小强被几道铁链拴着关在铁笼里。
黎黎也被解除束缚，她悄悄靠了上去，医生们也没阻拦，而是递给黎黎一把枪，让她关键时刻使用，黎黎有点傻眼，难不成失败了让她亲自射击吗？
过了很久很久，小强都没有反应。
黎黎茫然地靠近，用手戳了戳他的大头，瞬间响起一阵惊呼。
之前那个男医生冲上去抱住黎黎的腰，将她拖了过去。
小强本来闭着眼睛的，听到黎黎挣扎的动静，瞬间活跃起来，他用胳膊冲撞着铁笼 ，身上的铁链跟着发出沉重的响声。
“黎黎！”他吐字不清地喊道。
“啊啊！”黎黎发出阵阵惊叫，“他怎么说话成这样了？”
“你们怎么治的？”黎黎狂喊道。
小强也挣扎，黎黎也挣扎，一个实验室里贯穿两个人的尖叫声音。
在医生的不停安慰之下，黎黎还是在叫喊，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她知道小强说话没之前利落了，药有问题，小强不会要死了吧？这是她可怕的猜想。
她差点疯掉。
小强看到她叫 ，自己也跟着叫，过了一会儿，他嗓子受不住了，就闭嘴，静静地看黎黎瞎嚎。
“你是她家属吧， 这种情况下需要给她注射镇静剂。”男医生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对小强小声道。
小强看见他就来气，带着铁链伸出手，一把抓住他胳膊，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男医生瞬间脸色都吓青了，他也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手上的实验记录摔在地上，周围几个医生拿着枪指着小强，一点点靠近。
黎黎看见这么多抢指着小强，喊叫声更大了，实验室的墙隔音效果很好，但在外面守着的一些士兵还是听见了他们的喊叫声，尤其是黎黎的，最是疯狂。
“救命！”黎黎大声咆哮道。
正好杨阳处理完手头的事，感到了这里。
听到黎黎在叫喊，也不管士兵的阻拦就要炸门进去。
“都喊成这样了，你们还在外面守着？”杨阳气急败坏地冲着士兵喊道。
“万一里面的实验品变异了，责任担得起吗？”
士兵们还在犹豫，卢流从后面跑过来，出示了证件之后，士兵连忙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对不起。”杨阳擦了擦流出的眼泪，“我一时着急忘了。”
卢流举着枪，后面也有士兵带着枪跟着，他没有责怪杨阳，而是轻柔地道“没事，注意安全。”
说罢，他身体往杨阳那边侧了侧，护住她。
杨阳见状，也掏出了抢。
看清实验室里的景象，杨阳愣愣地放下了枪。
“怎么回事？”杨阳有点懵，问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黎黎拿着枪指着医生，医生拿着枪指着小强，小强隔着笼子抓着一个男医生。
“他们想要杀了小强。”黎黎喊道，“杨阳你来了！”
杨阳走到黎黎身边，把她手里的枪夺了过来“你会用枪吗？万一跑火了，伤到自己怎么办？”
“飞行器我都开过了，还不会用这吗？”黎黎自信地道，她站在杨阳后面，浑身充满了自信。
杨阳没有与她再继续争辩，而是平静地与众位医生商量“我想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瞥了一眼小强，然后咳嗽两声，小强注意到她的暗示，送开了手。
男医生瞬间跑到自己同伴那边，躲在他们后面，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脚。
所有人的枪都放下，卢流招呼士兵们出去守着，他靠了过去。
“实验失败了。”医生轻声道。
黎黎抽泣两声，捂着脸哭起来。
小强倒没什么表情变化，坐在笼子里，手收了回去。
“他都不能说话了。”黎黎哭着向杨阳倾诉。
小强张开嘴，声音嘶哑地几乎听不见“能……”
杨阳看看小强，又看看正在哭泣的黎黎，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有补救的机会吗？”
“或许可以再改良一下药剂，但下一次效果是好是坏，无法确定。”一位女医生答道。
“算了算了，下次小强再死在这里。”黎黎深吸两口气，做出了这个决定。
对此，小强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看我们还是回家吧。”黎黎注意到医生还是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他们的手都紧握着手枪，一点也不敢乱动。
“不行。”女医生连忙拒绝，“现在实验的时间过短，不能清楚会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还应该再观察观察。”
“不行！”黎黎立刻拒绝道，“我就要带他回去，他才不是你们的实验品，要一直关在笼子里，供你们做各种数据。”
小强抬起头盯着黎黎，似乎是很感动，他抓着铁笼，朝她笑了笑。
“我要带他回家！”黎黎跑过去。
杨阳无奈地看着这一幕，也没有阻拦。
“还是很危险。”杨阳说了句，跟着黎黎走过去，兜里的手握紧了手枪，“带回家可以，但得用笼子关着。”
“多少天可以放出笼子？”杨阳询问道。
“这个也不清楚。”女医生说话的声音变得很低，面对杨阳的审视，她胆怯地逃离她的视线。
“没关系。”黎黎隔着笼子握住小强的手，“我现在就带他回家，回我家关着去。”
杨阳看出黎黎眼中的坚决与倔犟，无奈地摇摇头。
黎黎和卢流把小强及关押他的笼子运送上车，杨阳在一旁听着五个医生的各种嘱咐。
弄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了。
四个人回到黎黎家中。
经过多次商讨，小强被关在自己屋里。
杨阳怕黎黎因为私心把小强放出来，特地在器器上面安装一个防卫系统，一旦小强出了笼子，就立刻射杀他。
黎黎自然是坚决反对，但是她被杨阳束缚住，只能看着她安装。
黎黎不满地怂着脸，关于杨阳之后的安排，她也爱搭不理的。
“我还有任务，得先走了，器器看好她。”杨阳知道黎黎正在生气，也不自撞枪头，交代好，跟着卢流一起离开了。
“器器，你真的会杀小强吗？”黎黎在笼子旁边问道。
午午拿着器器给他新买的小汽车，在笼子外面玩。
可儿也好奇地坐在笼子前面，把手伸到笼子里面。
小强回来后一直没说话，黎黎把他的手机给他，他拿着看了一会儿，也没发消息。
器器盯着小强看了好久，最终回答道“我只听主人的安排。”
“你还有自主意识？”黎黎惊呼一声，这是今天最让她兴奋的一件事了。
“当然了，我可以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机器人，我只听主人的话。”器器笑道。
“小强！”黎黎趴在笼子外面喊了一声。
小强耷拉着头，也不理她。
黎黎知道他不高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就离开了这里。
这样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小强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也不吃一口饭。
黎黎注意到他每天睡觉的时间更长了，头也变小了些。
“你怎么不吃饭？”黎黎焦急地问道。
她把手伸进笼子里，晃了晃他的脑袋。
小强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了黎黎的样子之后，继续睡大觉。
黎黎之前不敢问医生，也不敢告诉杨阳，怕他们知道后会派人把小强抓走。
可现在看来，小强再不去治疗，很可能马上就要死了。
虽说肉球比人更能抗饿，但是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也会出大问题吧。
黎黎把这件事告诉了医生，医生那边回答的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状况，最后以还有病人为由挂断了他的电话。
看着躺在笼子里奄奄一息的小强，黎黎哭着打通了杨阳的电话“杨阳，小强一直不吃饭，快死了！”
“多少天了？”杨阳问道，声音很平静。
“一个星期。”黎黎道，“怎么办啊？”
“我看见他的脸都变小了！”
杨阳那边传来一声笑声“变小说明他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啊！”
“不是，”黎黎又重申了一遍，“他一定是饿的了！”
“那你喂他吃点东西。”杨阳漫不经心地道。
“他不吃！”黎黎喊了一声。
小强又睁开了眼睛，他木然地看着发狂的黎黎。
“他想绝食自杀吗？”杨阳问道。
“可能是，”黎黎抽泣一声，“我该怎么办？”
“黎黎，你不能太自私。”杨阳语重心长地开口，“小强知道自己治不好了，他也不想再治疗下去，他坚持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没有治愈的希望，若是你，还会再坚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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