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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年少万兜鍪

    两小可爱虎冲过来:“我要吃, 我要吃,我要第一串!”

    “呜呜!哥哥把第一串给我别给坏蛋!”

    秦涓举着一串烤鱼完全没有办法,给谁都不是……索性一口叼住了, 自己先吃还不行吗!

    两人一愣再愣,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秦涓双手拿起剩下的两条,同时递给他们。

    “嗯?”嘴里被鱼堵着, 他也说不了话, 挑眉看向他们。

    两人同时接过来, 互看一眼, 又两看生厌, 仰头冷哼一声。

    松蛮小口小口的吃着, 旦木吃的快,还能很快吐翅,比猫还灵活。

    很快旦木吃完了, 觉得不够,眼泪汪汪的看向秦涓。

    “……”秦涓已经没鱼给他吃了, 旦木盯着他手中的那条。

    秦涓感受到了旦木“觊觎且垂涎”的目光,赶紧猛啃几口。

    “……!”旦木伤心难过又生气, 都是因为狐球儿秦涓才会这样对待他!以往秦涓什么吃的都会先想着他。

    秦涓看到旦木伤心难过的样子, 又忍不住道:“我再去给你抓。”

    松蛮耳朵一竖:“哥哥我还要!”

    “……你不能吃了,小心长肉。”秦涓一句话, 松蛮顿时闭嘴。

    直击要害, 松蛮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长肉。

    “不吃就不吃。”松蛮托起脸颊, 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又看了看旦木的脸,顿时……怒火直往上串。

    为什么旦木可以那么好看。

    虽然旦木有点讨厌,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旦木很好看。

    他长大了以后,能像秦涓哥哥或者旦木一样好看就好了。

    秦涓下河里再捕了两条鱼上来,烤给旦木吃后,他对松蛮和旦木说不想再听到他们吵架了。

    “你俩要和睦相处,一个是狐狐的义子一个是狐狐是左膀右臂,你们都是狐狐的亲人,你们若有纷争,狐狐会难过的……”

    秦涓的话音未落,二人吼道:

    “公子才不会难过!”

    “阿爹才不会难过!”

    两人见对方都这么异口同声,愣了一下,又一齐冷哼一声。

    旦木看向别处:“他都不管我了!”

    松蛮撇嘴:“阿爹都不来看我了!”

    “……”

    秦涓有些手足无措,说道:“他不来见你不是不想你们,也不是不管你们,他是担心他会连累你们……”

    “我才不怕他连累呢!”二人难得的默契,异口同声。

    “……”秦涓顿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了。

    “狐狐阿爹太坏了,我都两三年没见过他了,呜呜呜呜呜……”松蛮一口气提不上来,猛哭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下好了,旦木看他哭,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

    所以,现在秦涓就看着刚才吵闹无比的两人抱在一起痛哭。

    于是,当士兵过来找秦涓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他们家大人在欺负两个孩子?

    “大人……您怎么能欺负松蛮少爷呢。”士兵说道。

    秦涓回过神来:“??”

    被秦涓的目光一扫,那人瑟缩了一下,又道:“大人,我们该启程了。”

    “是该启程了,这两个小哭包交给你,我去换身衣服。”

    裤子全打湿了,现在凉的慌。

    士兵:“……”

    秦涓走了好一会儿了,两个痛哭的人才反应过来秦涓走了。

    “呜呜松蛮你别哭了,秦都走了。”

    “旦木你也别哭了。”松蛮伸出小胖手擦了擦旦木的眼眶,盯着他幽蓝色的眼睛出神。

    “……”士兵顿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多余的。

    旦木:“我带你去找秦。”

    “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启程吗?”

    “我会跟着你们,但不会出现在你们的商队里哦,我先送你过去。”旦木笑着向他伸出手。

    松蛮想了想,把手递给他。

    两人手牵着手从士兵面前走过,士兵看傻了眼,这两人刚才还在哭来着,现在却笑的比草原上的花儿还要灿烂。

    在抵达斡耳朵境内后,突见周遭情况几分微妙,这时秦涓才意识到已经好几日没有遇到商旅,甚至这两日连路人都没有遇到。

    “暂时不要往前面走了,过来两个人去打听一下情况,若是感觉不对劲就撤回了。”秦涓说道,“寻找隐蔽地歇息。”

    夜里,打探的人回来了,告知秦涓大斡耳朵戒严了,连城外军营也戒严了。

    是戒严,不是其他无外乎有内斗。

    秦涓想再等等旦木带来的消息,他相信旦木应该会带来更可靠的消息。

    次日凌晨,旦木出现了。

    “乃马真后将窝阔台汗的皇后送回了大斡耳朵。”

    这位皇后应该是窝阔台汗的嫡妻,再具体的秦涓也不清楚了,旦木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乃马真后将窝阔台汗的皇后送回来了,她彻底掌控了大都。

    那大斡耳朵城内极有可能有内斗,如果是这样纥颜氏的人选择戒严也是对的。

    但以博博怒的性格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利益的,应该不会插手。

    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他不插手。

    因为不敢再启程,他们在此地停下了。

    又过了两日,旦木告诉秦涓,有军队从曲难的方向过来。

    “是朵颜的人?”秦涓问道。

    旦木摇头:“不清楚,我的人跟我说有军队从北来,极有可能是朵颜的人。”

    “是纥颜氏要与朵颜氏除掉乃马真的人,为皇后夺权吗?”秦涓疑惑道。

    纥颜氏的立场秦涓是清楚的,纥颜氏与伯牙兀氏一样,是孛儿只斤氏最忠心的臣子。

    如果纥颜氏要与朵颜氏护卫皇后,反对乃马真,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该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太不明智了,他们在窝阔台汗还在时就应该站出来的,那个时候乃马真想处理掉伯牙兀氏家主,他们都没有站出来……

    这个时候……

    秦涓只觉得有几分可笑。

    或者是因为窝阔台汗在世时对这位宠妃的喜爱吧,那个时候乃马真无论做什么,也没有人敢站出来。

    窝阔台汗死后更没有人站出来。

    这个时候又是为什么呢?

    蒙古灭金之后窝阔台汗颁布汗令,诸长子西征,及千户以上,至他们孛儿只斤氏所有家族的长子率兵西征。

    纥颜氏嫡长孙虽死,嫡长子却在西征途中,而即将继承家主位置的博博怒只是一个旁支。

    也就是说纥颜氏族人们根本没有打算让纥颜氏老家主的嫡长子回来。

    这个时候拥护窝阔台汗的皇后的,又是纥颜氏的哪一批人呢?

    肯定不会是博博怒,博博怒没有这么傻。

    秦涓虽然接触博博怒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博博怒那人不是不明时局的人。

    这么说,想要拥护窝阔台汗的皇后的,应该是纥颜氏的老家主?

    老家主仅有的嫡长子在西征途中,而长老们已为他订下下一任家主,明显的老家主已被长老们释权,要夺回全力,选择拥护窝阔台汗的皇后,这也说的过去。

    但是……

    此举非常不明智,稍不留神就是害了曰曰。

    纥颜氏长孙女是曰曰的嫡母,朵颜氏嫡长女将要是曰曰的王妃……

    这两家一旦出事,遭殃的是曰曰。

    这些人是在玩火。

    乃马真后能放这个皇后回大斡耳朵,分明是一场布局。

    或许博博怒已经和乃马真氏商量好了也说不定!

    这么一来纥颜氏的老家主彻底败了,博博怒就真的顺理成章坐上家主的位置了。

    而曰曰也成功的因为妻族和母族,被乃马真氏嫌恶。

    他该怎么做,才能不让朵颜氏去蹚这一趟浑水。

    也许他应该让旦木去把朵颜氏的人吓走。

    “旦木,去查一下带兵之人是谁,便能知道是不是朵颜的人。”

    “嗯。”

    “你小心一点。”

    “知道啦,我回来你烤兔子我吃。”旦木笑着眨眨眼睛,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林中。

    *

    半日后,旦木回来了,也带来了消息。

    “是朵颜氏的少主,好像叫什么兀沁台的。”旦木说道。

    秦涓微松了一口气,这下好办了。

    还好是兀沁台,这个人容易多了,若是纥颜家的家主过来,他只能没辙了。

    “旦木,敢不敢和我去找他。”秦涓眯眼笑道。

    “可是我的烤兔子。”旦木撇嘴。

    秦涓:“没事,我们去找兀沁台抓兔子。”

    “真的吗?秦,你好像和兀沁台很熟的样子。”

    “不熟,只是了解他的性子,他应该也会喜欢你的。”秦涓柔柔道。

    “那我也会喜欢他的。”

    *

    想混进朵颜的军营可不怎么容易,只能去找兀沁台或者让旦木引兀沁台出来。

    秦涓又担心兀沁台带兵只是幌子,实际统兵的是其他人,那这样堂而皇之的去找兀沁台会对他们不利。

    于是还是让旦木把兀沁台引出来。

    “怎么引出来?”

    “写张纸条扔进他的营帐里,他看到了就会出来。”秦涓说道。

    *

    他们在离朵颜氏营帐三里外的河边等候。

    兀沁台来的时候,月已中天。

    他自然不敢一个人过来,还带了一队骑兵过来。

    “是你?”当看到秦涓的时候兀沁台惊讶一瞬。

    “你找我何事?”他是笑着说的。

    少年气的眉目,神采飞扬。说的时候还挥手让身后的骑兵退远一些。

    秦涓说明来意,并让他不要管大斡耳朵城内的事,速速回去。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永王的意思?”兀沁台问他。

    秦涓停了有一会儿才说道:“你别管谁的意思,这次大斡耳朵城中之事,对谁都不利。”

    兀沁台脸色陡变,显然从他的话里明白了这不是大永王的意思,他冷笑道:“呵呵,本少主凭什么要听你一个大永王坐下副将的?”这是他阿爹第一次派他出了做大事,他若无功而返,怎生对得起阿爹。

    “博博怒都不管?你要管?你懂这其中的原因吗?我若不是为了大永王,会冒险来提醒你这个?”秦涓沉声说道。

    “这其中是什么原因,你又为何知道?”兀沁台厉声说道。

    “乃马真氏让皇后回大斡耳朵,纥颜氏老家主要拥护皇后,令选汗位继承人,你知道这事你若帮了,不成功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秦涓说话间兀沁台的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早知道的可是还是说了。

    “皇后乃窝阔台汗嫡妻,她乃马真氏算什么?”少年的眼眸里爬上许多血丝。

    秦涓凝视着他,淡淡一笑:“这一点谁都明白,可是你扪心自问,现在掌权的是谁。你觉得西征的大军现在能立刻回来吗?你觉得拥护皇后后她还有王子能继承皇位吗?”

    皇后的嫡子死了,乃马真氏却还有两个儿子。

    这一点兀沁台比他更明白。

    兀沁台的刀一偏,秦涓的脖颈划出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旦木瞧见了一点绯色从刀刃上划过,惊叫道:“你在做什么?你会杀了秦的!”

    兀沁台在挣扎了许久之后才扔开手中的刀,旦木立刻冲上前去给秦涓止血。

    秦涓摇摇头:“一点小伤,别担心。”

    旦木急死了,恨不得将嘴巴凑上去给秦涓吹吹……

    见眼前此景,兀沁台瞪大了眼睛,直接傻掉了。

    “……”秦涓推开旦木,吓道,“做什么?”

    旦木:“我小时候受了伤,让公子给我吹吹就不疼啦,我给你吹吹,很管用的!”

    “……!”秦涓都感觉他的脸要扭曲了。

    倒不是因为旦木要给他吹吹,而是狐狐给旦木吹过伤口……可气死他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兀沁台突然问道,他紧张的看向秦涓的伤口,应该不会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吧?

    秦涓忍了半天才说道:“兀沁台少爷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不会害你,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朵颜氏连累到大永王。”

    兀沁台皱起眉:“可是我能怎样?除了我,带兵过来的还有我阿爹座下大将,我说的不全算。”

    “不全算,就是还能算,你只要原地不动,扎营数日后再看看情况,到时候时局明了,他们自然会明白。”秦涓答道。

    兀沁台冷笑:“扎营数日,简直荒唐,至多两日后就会赶至大斡耳朵。”

    秦涓:“若你肯装病,自然是能的。”

    兀沁台一听,猛然看向他。

    秦涓心知他已有此意,再说道:“你若需要我帮你,尽管开口。”

    兀沁台抬手打断他的话,往河边走去,他需要静一静仔细想想。

    秦涓明白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旦木担心他的伤,撇嘴:“你若伤了,怎么给我烤兔子。”

    秦基扶额,彻底明白了,在旦木心里他的身体是与烤兔子画等的。

    兀沁台在河边坐了有一会儿,吹了一会儿的风,他想大汗的皇后都被放回来了,曾经那个乃马真皇妃成了乃马真后,大都恐怕早已经在乃马真氏的掌控之中了,只是他后知后觉罢了。

    或许真的应该停下再看一下形势。

    他想好后,快步走过来。

    *

    马蹄灯的光照耀着秦涓的脸庞,他侧目看向兀沁台。

    只见兀沁台将腰下的刀拔.出来,递给他。

    “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出任务,我阿爹对我寄予厚望,我不想让阿爹失望的,若是我败仗而逃,那是朵颜氏的耻辱,若是我不战而败也会是我的耻辱,你刺我一刀,一来还你刚才那一刀,二来……助我好蒙混过去。”

    秦涓若有所思,须臾,他接过刀来问他:“何处?”

    “腹部。”兀沁台说完,闭上眼眸。

    秦涓深吸一口气,许久,才刺出那一刀。

    这一刻,他想起了刺博博怒的那一刀,如此真实……

    若不是梦,他便是在那一夜,亲吻过赵淮之的下颌。

    他突然松了手,没有注意到兀沁台捂着小腹倒下的身影。

    他后退了几步,他突然意识到,有些记忆是自己刻意遗忘了。

    就像他记不起来和爹爹躺在俘虏坑时的样子,曾经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还有他梦到去蒙古奴部的路上他饥渴的时候,没有吃的没有喝的,看到有人喝血他也跟着喝……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若这一切只是被他刻意的遗忘了。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头疼,生生的疼。

    曾经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记忆很好。

    原来记忆可以好到,自行去屏蔽一些叫他痛苦的记忆。

    兀沁台的骑兵将兀沁台扶上马,他不知道兀沁台对他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旦木在喊他。

    他只是捂着头,蹲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那么被他屏蔽的记忆,会在梦里一遍一遍的演示出来吗。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旦木背着跑了几里路了。

    刚才兀沁台对他们说要他们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他的人可能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

    次日,秦涓启程往东走,在距离曲难东南五十里外的一个专门贩羊的小镇上买了一千两百头羊羔。

    旦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羊羔,光是装车就装了五十几辆。

    事实上租马车的费用都足够再买一千头羊羔了,只是曰曰对斡难河的羊有执念。

    可能就是觉得斡难河的羊羔最好吧。

    也确实与罗卜城的不同,这里的羊羔肥肥的。

    但是一路舟车劳顿,准能饿瘦。

    正是怕路上死掉一些羊羔,秦涓才购置了一千二百头,以保证抵达罗卜城的时候能有一千头羊羔是存火的。

    等到秦涓带着羊车队走了许多天后,秦涓突然想明白了曰曰的用意。

    沙漠里的羊是罗卜、斡端、乃至沙州一带的主要羊种。

    若是他们继续养本地羊,可能无法抬高价格,但是弄来斡难河的羊就不同了,斡难河的羊,肉质更肥美,毛也更厚一些。

    当然也有问题,这些羊儿很能吃草。

    起初的时候,旦木觉得新鲜还会抱着小羊羔,恨不得和小羊羔睡到一起去。

    后来便也腻味了,觉得这些羊儿开始变得臭臭的。

    他们的车队已经绕开了大斡耳朵城很原来,旦木收到了消息:大斡耳朵内,事已平息,朵颜未出兵。

    旦木将纸条撕成碎屑,手一扬,放飞了。

    他将这个消息告知秦涓。

    秦涓点点头,刚刚他有注意到给旦木传信的不是鸽子,而是一只鹰。

    久远的伯牙兀氏族,他们的老家在大泽以北,他们用豹子打猎,用老虎耕地,驯服了鹰给他们送信,活的如同传说的一个氏族。

    看来伯牙兀氏如今还保留有训鹰的传统。

    “你不回大斡耳朵吗?”秦涓突然问道。

    旦木一听皱起眉头,幽绿色的眼眸看向他:“你在赶我走吗?”

    秦涓吓了一跳,赶紧解释:“你是狐狐的侍卫应该留在这片草原的。”

    “可是我的任务就是让你顺利回罗卜城啊。”旦木看向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什么……

    秦涓转过身去,脸一红。狐狐这是在干嘛啊……

    为什么把他自己的小侍卫拿来保护他了。

    那狐狐怎么办?

    “狐狐呢?狐狐他在哪?”秦涓又转过身来问道。

    旦木想了想:“公子应该在……不知道。”

    秦涓失望又焦急距离那一次狐狐暴戾的亲吻,已经许多日过去了,他的心情早已平复,现在他更担心的是狐狐体内的蛊,他更担心那蛊要了狐狐的命。

    “他……”

    “你可别问我公子最后一次的来信是什么时候,我是不会上当的。”旦木抱着胸快速说道。

    很显然是被特意教导过的,看到这样的旦木,秦涓突然笑了。

    不论是傻兮兮的旦木还是故作精明的旦木都是可可爱爱的。

    “算了,我不问。”秦涓笑了笑,他吩咐车队停下,将一部分与他们已经熟络的羊儿放下车来。

    五十只被放下车的羊羔,很快去吃草了。

    有只太小了的,连走路都不太会的羊羔被秦涓抱在怀里,路上一只担心养不活,结果这只羊羔坚强的活下来了。

    像极了,年幼时的他。

    秦涓不想杀他,于是用在乌思藏萨迦寺附近见到的那些牧民的方式,在羊儿的耳朵说串了五色幡。

    五色幡寄与家畜的寓意是,这一生,不杀不卖,豢养至终老。

    于是,这只羊成了不杀不卖的领头羊候选。

    旦木看着一车一车的羊儿叹气:“不知道抵达罗卜城后,羊儿们是不是都老了。”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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