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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鸳鸯交颈时

    “我带你去见你义父。”秦涓摸摸松蛮的脸。

    松蛮不错眼的看着秦涓, 似乎目光里带着些许哀伤。

    秦涓想这些日松蛮应该是为他担惊受怕了。

    “狐球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秦涓柔声道, 他不敢看松蛮,害怕看到他委屈的神情。

    松蛮现在抓着他的手, 那么紧,他知道松蛮应该是在害怕, 在担忧, 他不敢再多说。

    似乎过了好久, 松蛮才缓过劲, 握着他的手也轻轻放缓。

    终于, 秦涓改握住他的手, 柔柔的轻轻的。

    当他低头去看松蛮,却发现他红着眼眶,泫泫欲泣。

    白的似汤圆一样的松蛮, 现在变成了粉团子,是被风吹的, 或者是因为见到秦涓太过激动……

    秦涓牵着松蛮的手在祭坛外走了一圈,但没有找到狐狐。

    松蛮仰头看他:“哥哥, 我的狐狐阿爹去哪里了?”

    秦涓答不上来, 只能摸摸松蛮的头。

    “应该是忙着去应酬,要见好多的人, 你阿爹都瘦了……”

    “……”听到瘦这个字, 松蛮浑身都在疼, 为何都在瘦,却只有他一个人胖乎乎。

    “没办法,谁叫他是家主, 一直都很累,事情多,甚至忙的时候一日只能睡上一个时辰。”

    松蛮一愣,问道:“哥哥,你怎么这么了解阿爹。”

    秦涓怔怔然,伸手摸了摸鼻子。

    他心道,自然了解,我现在连你阿爹身上长了多少粒痣都一清二楚。

    松蛮见他不说话,握着他的手摇晃了两下。

    秦涓蹲下来笑道:“因为他也是我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啊?”松蛮一吓。

    “若狐狐阿爹是哥哥的朋友,那狐球儿是不是不能叫你哥哥了。”

    秦涓诧异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松蛮拽着秦涓的袖子,让他回答他。

    秦涓笑道:“你可以问问狐狐,你该怎么喊我。”

    “我怕狐狐阿爹让我改口喊你阿爹。”松蛮撇嘴道。

    “……”虽然无语,但他倒是很乐意松蛮叫他阿爹。

    松蛮见他嘴角的微笑,他心里却不乐意了,他苦着脸道:“你明明是我的哥哥,为何让我叫你阿爹,这不是隔了一辈。”

    秦涓顿时石化,松蛮说的有点道理,可是他更想当松蛮的阿爹。

    这时有个骑兵骑马过来:“大人,属下带你们先回府上吧。”

    秦涓一听冷目扫过来:“你们家主呢?”

    松蛮也看向那个骑兵。

    骑兵低头想了想道:“家主先行一步,他让属下来带您回去。”

    “……”松蛮看向秦涓。

    秦涓突然抱起松蛮,奔向他的战马。

    松蛮惊住了,为什么他都这么重了,哥哥怎么还能抱的起他。

    还能抱着他跑的飞快。

    秦涓翻身上马,松蛮抱紧他的腰。

    松蛮问道:“哥哥,咱们要去哪里?”

    “去找狐狐。”秦涓拧紧了眉。

    “那你知道狐狐阿爹在哪里吗。”因为速度加快,松蛮更加抱紧他。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不妙。”

    听到他的回答,松蛮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他:“为何感觉不妙。”

    “因为那个传话的骑兵眼神闪躲,应该是知道什么,不敢告知我。”

    说话间,秦涓已带着松蛮走出祭坛。

    等到他们出祭坛,秦涓向南走几里路,他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松蛮看向他。

    “看到远处的纥颜氏大营没有。”

    “看到了,哥哥。”

    “刚才几个伯牙兀氏的骑兵往那处去了。”秦涓说。

    “哥哥,你是说狐狐阿爹在那里?”

    秦涓点点头,他感觉狐狐应该是去了纥颜氏的营帐。

    或许狐狐还有可能是跟着纥颜氏的人进大营,结果被困在营中,不然骑兵也不可能去找他。

    “博博怒这家伙太可恶了!”秦涓咬牙道。

    松蛮抱紧他,紧张的说道:“哥哥,我们在这里等着阿爹吧,先不要进去,不要冒险……”

    秦涓一愣,点点头。

    伯牙兀的骑兵来来去去,进了几趟营帐,就是没有见到狐狐出来。

    秦涓握紧了马缰,他真的快被磨掉耐心了。

    如果天黑之前狐狐不出来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潜进去的。

    在秦涓等的快没有耐心的时候终于见到有人出来了。

    “怎么回事。”秦涓在看到那群骑兵冲出来的时候,他双腿一夹马腹,冲了过来。

    “怎么了!”秦涓看到马车从纥颜氏大营内驶出来,他低吼道。

    拦住伯牙兀氏的骑兵,他掀开车帘,只见那马车内两个军医在给躺在车上的人止血。

    秦涓目眦俱裂,这一刹那大喊道:“狐狐!”

    “狐狐阿爹!”松蛮松开秦涓的腰,想要跳下去,秦涓抱着松蛮翻身下马。

    松蛮一下马就爬上马车。

    但为了不打扰到军医们,他跪在车板上,已泪流满面。

    “狐狐阿爹……狐狐阿爹……是谁伤了阿爹……呜呜……呜呜……”

    只见那人伸出手招松蛮过来:“狐球儿。”

    “呜呜……”

    “去把秦涓叫过来。”

    松蛮一愣,他转身喊他的秦涓哥哥。

    “家主那小子……”

    “抓回来。”赵淮之吩咐道。

    几个骑兵把秦涓架回来了。

    “这小子他劲大了,我们说是您叫他回来的,他还不信,只能用此非常手段,请家主见谅。”五个骑兵压着秦涓,秦涓想挣扎也没办法。

    “松开他吧。”赵淮之淡淡道。

    秦涓看向狐狐,猩红着眼。

    “他比我伤的还要重,你不必想着为我报仇。”赵淮之勾唇一笑。

    秦涓:“……”

    赵淮之挥挥手示意骑兵们继续赶路。

    “回府吧。”

    他说完,骑兵放下车帘,他又对松蛮招招手:“狐球儿过来吧。”

    “呜呜,阿爹。”松蛮爬过来,说实话,这个样子的阿爹他有点害怕,阿爹好像冷漠了好多。

    “对不起,让狐球儿感到害怕了,我也不想流这么多的血……”赵淮之抚摸着他的脸,“吓到你了。”

    松蛮摇头:“没有,狐球儿不害怕的。”

    赵淮之点点头:“那就好。”

    “阿爹你要快点好起来,哥哥和狐球儿都会担心你的,狐球儿不打扰阿爹了,狐球儿在一旁安静的坐着。”松蛮柔柔的声音说道。

    军医给赵淮之止血后,赵淮之便睡下了。

    马车外,秦涓问骑兵纥颜氏营帐中发生了什么。

    骑兵告知他:“我们进去的时候家主和博博怒将军已经打起来了。我们拦不住,纥颜氏的也不敢上前去拦,所以最后家主被刺了一刀,博博怒将军更惨……”

    “……”秦涓听的不明不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搞不清楚。

    “可知因何事争执?”

    骑兵摇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

    很快,伯牙兀家主和博博怒的事就传出去了,甚至还惊动了住在大斡耳朵的窝阔台汗的皇后。

    那位皇后还派了人过来询问。

    阿豹秋送走皇后的人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赵淮之的伤口也已处理好了,正在清心殿里和他的狼儿温存……

    赵淮之借着有伤,对秦涓“百般使唤”,秦涓什么都依他。

    要喝的给喝的,要吃的给吃的……

    唯一做不来的是……

    “吻我。”

    当赵淮之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后,秦涓森寒的目光看过去。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这等事?

    秦涓将热毛巾搭在赵淮之的额头上,冷声问道:“你和博博怒是怎么回事?”

    赵淮之勾唇一笑,绝美的眸凝视着他的,清冷而又悲悯:“吻我。”

    “你……”那头少年狼羞红了脸,握着拳头却又不敢发作。

    就连大点声音吼这只妖冶的狐狸都不行。

    他实在拿他没办法。

    突然他坐下来,将手指往赵淮之的唇上一贴:“吻了,你若不想说也别用这种方式避开……”

    赵淮之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敷衍他……

    什么时候这只狼在这种事上也学聪明了?不应该的,这狼儿在这种事上应该是一张白纸才对。

    竟然学会变通了。

    赵淮之一眯眼,突然握住秦涓的手,贴在他的唇瓣上狠狠的印下一吻。

    温热的气息印在掌心里,秦涓如被灯盏里的火灼烧过一般,他猛地想收回手……却被赵淮之紧紧地抓住。

    赵淮之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秦涓心头一颤,手腕又动了动,赵淮之仍旧不放。

    秦涓突然道:“你小心胸口的的伤口又裂开了。”

    他的胸口曾经受过箭伤,这里的伤极难好,那一次他躺了好久。

    赵淮之:“你不走,我就不会用力,伤口也不会裂开了。”

    “……”秦涓眉头压低。

    “我还能走到哪里去?”他反问道。

    赵淮之一用力将秦涓拽到他的面前,当然是秦涓让着他的……不然赵淮之这个力度也做不到让秦涓直接趴在他的身上。

    秦涓的鼻碰到了赵淮之的,他们对视一瞬,秦涓忙挪开眼。

    赵淮之笑道:“那你还要去罗卜?”

    “要。”秦涓答道。

    赵淮之瞳孔一缩。

    秦涓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坚毅,声色柔柔:“要带你去。”

    危机四伏的大斡耳朵城,不适合公子狐狐,他赵淮之的身份若是被有心查他的人知道了,会很危险,如果是这样,他不妨早一点带赵淮之去罗卜。

    “你觉得大永王会容得下我?”赵淮之轻轻勾唇。

    “大永王不会容不下你。”秦涓答道。

    “你很了解大永王。”

    秦涓点点头又摇摇头:“狐狐,你想想狐球儿,大永王带着狐球儿这么多年,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我相信他不会害你。”

    赵淮之心里清楚大永王曰曰的为人,也知大永王这些年帮他照顾松蛮。

    可是,他突然不喜欢秦涓在他面前提另一个少年的好,于是他挽住秦涓的脖子,贴上秦涓的唇。

    “狐狐,你!”秦涓都不知这狐狸是发什么疯,为什么要在受重伤的时候尽想着这等事。

    “……”赵淮之突然觉得吻的一点不过瘾,想做其他事。

    秦涓不知道赵淮之在想什么,他又不敢动,不敢使力,他知道他稍微怎么动一动,赵淮之伤口上的血就会涌出来……

    不,秦涓已感受到他的掌心热热的。

    “该死……”秦涓目光一颤,低吼出声。

    秦涓立刻起身,给赵淮之解开衣袍,看到白色的衣袍上触目惊心的血花,他的手都在抖,他低呼:“赵淮之,你消停一点……”

    “……”赵淮之哼了一声,伸出手来揉了揉额头。

    秦涓低声道:“你等会,我先帮你止血。”

    秦涓取来军医之前留下的药盒,解开赵淮之身上的绷带,将药粉撒上去。

    “赵淮之,会有点痛,你先忍忍。”秦涓低声说,又给他绑上干净的绷带。

    “嘶……”赵淮之疼的龇牙,秦涓从未见过赵淮之这样的神态。

    忽然既心疼又觉得怜爱:“狐狐,你好美……”

    他的声音柔若水,轻若羽,听的赵淮之不禁睁开眼眸。

    赵淮之清贵俊美的脸上,目光几分迷离又几分错愕。

    当他的唇瓣被秦涓轻轻一啄,又轻轻放开。

    “狐狐你别再动了,我好不容易给你包扎好的。”秦涓轻轻拍了拍赵淮之的脸,“你睡吧,我陪着你。”

    这一夜,灯盏伴着秦涓,秦涓伴着狐狐。

    秦涓守了赵淮之一夜,直到次日赵淮之醒来,奴才引着松蛮来了。

    松蛮猫着腰进来提着食盒进来:“哥哥,狐狐阿爹醒了没。”

    秦涓摸摸他的脑袋道:“醒了,我们进去吧。”

    赵淮之坐在床榻上,见松蛮进来,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笑道:“狐球儿来了,过来,阿爹看看你。”

    “狐狐阿爹……”松蛮眼眶一红,跑过去,却在赵淮之的床榻前猛地停下来。

    “过来,我看看你。”赵淮之柔声说。

    松蛮将脸凑近,却又害怕碰到赵淮之的伤口。

    “狐球儿好想阿爹……”

    赵淮之突然搂住松蛮,这孩子被送到他的面前时,那么小那么小……

    父母都没了,只剩下小小的一个松蛮。

    他突然成了一个孩子的阿爹……有些不习惯,又有些新奇。

    那时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赵淮之抱住松蛮,低柔的声音道:“是阿爹对不起你,你以后跟着阿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忙,少更一点,过几天更多一点。

    初五秦涓生辰,啊,我差点忘了,今天留言奖励下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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