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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死技术应用与实践");

    贺思缘离开后,肖澄握紧黑伞迎上了苏鹤延骤雨般的攻击。

    鞭子充满韧性,可以从任何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击过来,时而正面袭击,时而缠裹住黑伞,时而从背后或者侧面袭来。

    第一次和自己的搭档硬碰硬,肖澄对苏鹤延的力量又有了新的体会。

    此刻,肖澄全身上下都是漆黑的鞭痕,而苏鹤延却浑身只有点擦伤,一方面是肖澄不想伤害他,一方面是这家伙真的强,反应极其迅速,几乎不给肖澄攻击到自己的机会。

    只有他手臂的黑色血管一路往上蔓延,已经越过了手肘,朝着衣袖遮盖的部分进发。

    不妙,必须要抓紧时间。

    肖澄大口喘息着,艰难地在鞭影中闪躲,试图找到接近苏鹤延的机会。他的心脏飞快地跳动着,生命能量不断被输送到全身,以抵抗鞭痕的侵蚀。

    但还是不够,肖澄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不断下滑,高强度战斗让疲惫感积累得飞快,可是面前的苏鹤延却依旧那么强,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让他试图移山的举动显得那么可笑。

    又是新一轮的猛攻。

    肖澄一个不慎被鞭子击中了胸口,顿时被大力抽飞出去,胸口的衣服被抽碎,一道烙印一般的漆黑痕迹落在皮肤上,带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痛感。

    “唔——”肖澄的身体重重滚落在地,浑身的伤口齐齐一痛,令他感觉意识都模糊了一瞬。

    黑影笼罩了肖澄的身体。

    苏鹤延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肖澄,他的眼里浮现着血丝,杀意、破坏欲、野兽般的锋芒在这双眼睛里交织混杂,变成了一种让人见之胆寒的可怕的眼神。

    糟糕,肖澄心道不好,用力撑着地面准备站起来。

    但苏鹤延的动作更快,晦宛如灵蛇一般缠上了肖澄的脖子,骤然收紧。

    窒息的痛苦伴随着腐蚀的疼痛一并袭来,肖澄可以听到自己的颈骨咯咯作响,好像随时都能被折断。他伸出手,用力拉拽着脖子上的束缚,掌心一片刺痛,晦吸收了苏鹤延的血液,正在腐蚀自己的对手。

    猩红的血液不断落下。

    从肖澄的脖颈、手心、身上的各处伤口。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铁锈的气息,给这个原本应该安静的夜染上了一抹残忍的味道。

    肖澄眼前开始发黑,身体逐渐无力,心跳如擂鼓般激烈,他还是没有放弃,咬着牙全力拉扯着束缚自己的鞭子,试图获得一点喘息的余地。

    忽然,脖子上的束缚松开了,肖澄抓住这一瞬的机会猛地扯开束缚,然后就地一滚,避开苏鹤延面前的区域,并撑开伞作为护盾免得苏鹤延再次来袭。

    苏鹤延却并没有趁机追击,他用左手死死按住持着鞭子的右手,眼神明灭不定,露出挣扎的神色,这样挣扎应该很艰难,让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有几分狰狞。

    肖澄心头一喜:“苏鹤延!”

    苏鹤延手臂的肌肉紧绷,整个人显出一种自我拉扯的不协调感,他咬着牙垂下头,艰难地发出声音:“走……联络……执行部……”

    顾不得脖子上还在淌血的伤,肖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郑鸮给他的镇定剂,他飞快从地上起身,朝着苏鹤延跑去。

    可迎接他的是再次袭来的鞭子。

    肖澄连忙朝旁边一闪躲过鞭子的攻击,手里的镇定剂只能暂时收了回去,等待下一次使用的时机。

    苏鹤延抬起头,眼里的疯狂与杀意再度攀升,狂暴的攻击再次向着肖澄袭来,肖澄只能再度提起黑伞抵抗攻击。

    这一次,苏鹤延的攻击依然犀利,肖澄在层叠的鞭影中艰难求生,身上又多出了一道道可怖的伤痕。

    ·

    宋丞和贺思缘站在三号院门口,李贺因蹲在附近的草丛里,几人都屏息凝神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宋丞垂眸看着时间:“已经过去20分钟了。”

    “嗯。”贺思缘的手臂经过了宋丞的简单包扎,她完好的那只手握着手机,已经选好了号码,只要轻轻一按就能拨打出去,但她的指尖却迟迟没有落下。

    李贺因已经恢复了认知,也在宋丞的讲述里明白了目前的大致情况,他小声开口:“澄澄一定可以的,他一直都很厉害。”

    宋丞看他一眼:“你还不明白他面对的是什么局面。”

    宋丞转向贺思缘,两人无言地交流了一下眼神,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犹豫和挣扎,但谁也没说现在就去联系执行部。

    再等等吧,还有十分钟。

    虽然希望不大,但万一呢?

    李贺因从草丛里探出个脑袋,无声地说:加油啊,澄澄。

    ·

    肖澄在苏鹤延的攻击中显得有些狼狈,眼神却逐渐明亮起来,因为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动作变得慢了一些。

    他的目光落在苏鹤延手中漆黑的鞭子上。

    地心石带来的狂暴力量增幅了苏鹤延的力量不假,但晦身为b级武器,会吸取苏鹤延的血强化自身,对身体造成的负担很大,所以苏鹤延每次使用它的时间都不会太长。

    现在这种毫无节制的使用无疑加重了晦的副作用,苏鹤延再强也是血肉之躯,不可能超越生物的极限,大量失血的情况下,很难再保持之前的战力。

    苏鹤延正在被自己的武器削弱,而肖澄却有着自愈的能力,此消彼长之下,局面渐渐从之前的一边倒开始变得旗鼓相当。

    但时间还是很紧,血液的流失不仅会削弱苏鹤延的攻击,还有可能危及生命,继续这么下去,他最终可能会被自己的武器杀死。

    肖澄心里有了个主意。

    面对再度来袭的鞭子,他不闪不避,甚至主动迎上去,黑伞和鞭子正面冲撞,肖澄手腕一动,将黑伞当成个棍子,主动缠上了柔软的鞭身,然后用力一拉把苏鹤延朝自己这边拉过来。

    苏鹤延没料到他有这招,身体不由得向前倾。

    接着肖澄抓紧机会抬腿对着苏鹤延的腹部狠狠一踹,这一脚他用了全力,没有丝毫留情。

    一击成功,肖澄伸出另一只手对着苏鹤延的手腕用力一击,强迫他放开手中的鞭子,之后用力一掷将纠缠在一起的黑伞和鞭子扔向一旁。

    此刻,两人手中都失去了武器,战斗变成了赤手空拳的肉搏战。

    哪怕是肉搏战,苏鹤延的战斗经验也远超了肖澄,但架不住肖澄使用的是不要命的架势,哪怕挨上苏鹤延两拳只能回一拳,他也依然毫不势弱,气势汹汹地继续攻击。

    就这么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了起来。

    苏鹤延用力将肖澄按在地上,勉强克制住自己掐住他脖子的冲动,眸子里再次显出挣扎的神色:“杀了……我……”

    肖澄猛然起身给了他一个头槌,恶狠狠地说:“我不!”

    “你总要……学会……自己成长……”苏鹤延的攻击须臾间又至,将肖澄的身体踹了出去。

    “是时候……说再见了。”

    肖澄在地上滚了两圈,被这一脚踹得想吐,心中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翻身从地上爬起,捏紧拳头再度冲向苏鹤延:“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身边人的死亡才能成长?我就是要让自己在乎的人都好好活下去!”

    爸爸、妈妈、妹妹……他失去的人已经太多了,不想再多出一个苏鹤延。

    闪过苏鹤延的拳头,肖澄抓紧空隙回了他一个勾拳,打得苏鹤延身体一偏。

    苏鹤延正准备反击,身体的动作却像是故障一样有了些许停顿。

    肖澄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扑上去狠狠地把人踹翻在地,双手死死地压住苏鹤延的双臂,凶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苏鹤延,还没到你该死的时候!”

    苏鹤延没有回答。

    他眸子里的理智再一次消失了,猛烈地挣扎起来,整个人宛如野兽般狂暴。力气大得让人几乎压制不住,肖澄只能又是一记不要命的头槌,咚的一声砸得苏鹤延有些眩晕。

    肖澄也不好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耳边似乎有嗡鸣声,大概是脑震荡了。

    但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胸腔升腾的暖意,温暖的生命能量通过血液流淌过全身,让疲惫痛苦的身体得到抚慰,暖流从脑中略过,昏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一点。

    肖澄甩甩头,趁着苏鹤延短暂眩晕时间在他的身上摸索,不是他突然色心大起进入了不可描述模式,而是在寻找地心石碎片。

    他之前清清楚楚地记得苏鹤延是将地心石拿在手中的,但打了这么久,苏鹤延手中根本就没有东西,那玩意究竟去了哪里?

    身上?兜里?还是地上?

    从手臂摸到了裤兜,又沿着结实的腹肌纹理向上,终于在胸口的位置摸到了一块不合时宜的硬物。

    是地心石碎片!

    肖澄扯下苏鹤延的衣领,力气大了些直接将苏鹤延的衣领撕碎,此刻的地心石碎片已经刺入了苏鹤延胸口的皮肤,一阵阵红光从其中散发,隐没进了苏鹤延的身体里。

    来不及多想,肖澄伸手抓住了那块碎片。

    接触到地心石碎片的那瞬间,他感受到了所谓的侵蚀感。

    那种感觉不像是腐蚀或者溶解,但可以感受到身体里突然涌入了一股狂暴的能量,瞬间冲刷过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它们躁动着,似乎要冲破皮肤的阻隔。

    心跳如擂鼓般激烈,一股压制不住的暴虐感袭上脑海,肖澄其他的意识瞬间被压制。

    他想要破坏些什么,或者把什么东西吞噬掉,让它们成为自己的力量。

    心脏再次猛烈跳动了一下,一股暖流划过。

    流动的暖意让他清醒了几分,肖澄回过神来,按照苏鹤延曾经教过的方法调整呼吸的节奏,控制着心脏里的生命能量对抗地心石碎片的侵袭。

    紧紧地握住地心石碎片,肖澄用力试图将它拔出。

    地心石碎片却像是有意识一样,抗拒着肖澄的动作,甚至还想钻入苏鹤延的胸腔里。肖澄不想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他咬着牙,用尽全力狠狠地将它拔了出来。

    脱离苏鹤延身体的瞬间,地心石碎片上红光一闪,顺着肖澄的手掌钻入了皮肤。

    肖澄顿觉不对,反手将它丢了出去。

    落地之后,地心石碎片上流转的红色消失了,看上去又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现在三号院的留存物已经被解决,它落地后周围倒是暂时没有起什么诡异的变化。

    肖澄这才收回视线,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竟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难道是红光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或者这种数量还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不等他想清楚,身下被压制的苏鹤延有了动静,森冷的目光锁定肖澄,如同被激怒的凶兽,之前因眩晕而放松的肌肉再次绷紧,蕴含着危险的感觉。

    肖澄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苏鹤延身上,现在还有这个家伙的问题没解决呢。

    他决定先发制人,赶在苏鹤延动作之前,用左手将苏鹤延的双手控制在头顶,右手伸进兜里,打开装镇定剂的盒子,掏出针筒朝着苏鹤延的脖子扎了过去。

    危机感让苏鹤延意识到了不对,虽然身体受制,但脖子还是忙朝着一旁闪避。

    肖澄却不依不饶,一手将人控制住,一手继续朝他扎针。

    闪躲追逐之间,针头的位置歪了点,落在斜方肌上,肖澄也没工夫顾忌什么手法了,用力一推,将里面的药剂全数推进苏鹤延的肌肉里。

    “呃——”苏鹤延发出一声痛呼,浑身肌肉紧绷,不知道是为了这粗暴的手法还是药物本身。

    画面有了短暂的停顿,肖澄观察着苏鹤延的反应,而苏鹤延暂时没有别的反应。

    肖澄不由得忐忑起来,他可没学过护理啊,朝脖子扎针还是在电影里看来的,手法也不一定对,更何况还扎歪了,不会没效果吧?

    或者,一个不小心把人扎出毛病来……

    别啊,本来这人毛病就够多的了。

    很快,肖澄就感受到了变化。苏鹤延的和他对抗的力量渐渐停下,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眼中的凶狠也一点点褪去,变成了一种安宁与空白。

    我怎么了……

    苏鹤延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有些眩晕,还有点恶心,像是走夜路挨了闷棍一样,身体也被压着动弹不得。

    眼前的画面不断旋转,旋转的速度一点点变慢,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断断续续的记忆也出现在脑中。

    视线重新聚焦的时候,苏鹤延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搭档血糊糊的脸,那张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还有几道伤口,脖子上也是一片狰狞的血迹,看着很狼狈的样子,可肖澄的表情却是在笑着的。

    肖澄凑近苏鹤延,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没事吧?”

    苏鹤延看着他,嗓子有些哑:“有。”

    肖澄蓦然紧张起来,难道出问题了?!现在可没有另一只镇定剂了啊。

    却听苏鹤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我觉得,我们这个姿势有点熟悉。”

    肖澄将视线渐渐下挪,看向两人此刻的姿势,他跨坐在苏鹤延身上,将对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还扯碎了人家的衣领露出半截漂亮的锁骨,整个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

    还真挺熟悉的,好像前几天晚上,他们在沙发上也玩过这个糟糕的姿势。

    想到这里,肖澄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苏鹤延还想说什么,胸口却挨了肖澄一拳,这一拳肖澄没留力,重重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胸口,让他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胸口碎大石。

    “咳咳咳……”苏鹤延不由得咳起来,眼里因为咳嗽泛起泪光,配上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看着还有点可怜。

    肖澄毫无同情心地收回手,居高临下看着刚刚捡回一条命就浪起来的狗搭档:“看来你现在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肖澄:小拳拳捶你胸口和胸口碎大石之间你更喜欢哪个?

    苏鹤延:……小拳拳具体是几拳?

    肖澄:大概七八拳吧

    苏鹤延:我选胸口碎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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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不死技术应用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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