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似乎对刘哥很熟悉，见了面纷纷鞠躬。佳音见着别人对自己鞠躬，她也跟着回鞠。从一楼到四楼，她觉得自己特别像油田上的磕头锤。
刘哥边走边跟佳音小声说。“楼上这里是考核室，现在都是练习生创作的地方，这些孩子训练的时间都很短，目前你弟弟这个团算是公司比较重视的。”
佳音顺着刘哥眼神偷偷打量，练习室的门上都带着一小块玻璃。如同窥私，里面的孩子们看上去稚气未脱，跳舞，弹琴，声乐。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那一块。
她在这些男孩的脸上似乎看到了佳煜的脸。
“佳煜在这里人员很好，平时也胡混惯了，你弟弟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如今这件事也只是意外。”佳音听着刘哥的描述划过耳边。
那些他们错过的日子，互相想念的日子里。他就是这样度过的么？
很快刘哥带着佳音到了四层最里面。转个弯，是一间办公室，门口一个长得很像电视剧女演员的秘书在键盘上忙碌。刘哥对着她点头示意。
女孩对着刘哥点点头，先是拿起电话说了几句，佳音听不太懂，但是韩国人有些发音和中国话差不多，几个数字的音节，猜得出对方在汇报他们的抵达。
果然。
她对着刘哥鞠躬，说了几句。
刘歌也弯腰点头致谢。
秘书单手向门做了一个“请”。
佳音跟着鞠躬，见着刘歌进去了，她赶忙跟着走进去。
办公室不大，跟自己见过的，还有电视剧里看到的完全不太一样。
只能算是简约。
里面坐着三个人，刘歌进去对着三个人深深鞠躬，说了几句似乎是在打招呼，再转身拉着佳音走过去。
“佳音，这二位是中国和韩国公司合作理事。另一个是我的同事。”
中国的理事是一身商务装很是正统，韩国负责人倒是休闲的韩剧范。一旁的同事坐在一边也没什么表示，三个人相貌特征很好区分。
佳音被说的一愣，心中一抹异样。
果然！
“赖佳音是吧？佳煜的姐姐？”那个中国理事先是询问，再做打量。
佳音摘下墨镜和口罩先向着三个人分别鞠躬，这阵仗有点大，她不只是疑问，还有懵。
佳音点点头，算是回答。
“你别紧张。我是公司副总，这次让刘歌带你来是有事情跟你商量。”
佳音愣愣的，被说的也愣愣的。毫无反应。
“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聊。”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刘哥。刘哥反应迅速不知从哪变出来一瓶矿泉水放在她面前。
佳音的确有些渴，因为太紧张。
她又不好意思打开，盯着矿泉水看了半天。眼神若是能行动，那水早就打开了。
还是刘哥，十分殷勤的扭开瓶盖举到佳音面前。佳音也实在不好推脱，结果水缓缓喝着。
边喝边听他们说。
“是这样，你弟弟暂时失踪，我们也找不到人，目前他只留下了这些东西。”
对方说着从一旁拿出来一个透明的袋子。
佳音放下水，双手接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这里的东西她很陌生。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共同生活在一起，弟弟的生活怎样，她并不了解。
包包里有一部手机刮刮蹭蹭有些旧，还有一个很大的耳机，耳机还插在一部苹果mp3上。包包里的东西寥寥无几，剩下的只有一个A4的本子和一只笔。
佳音拿出本子一点点翻着，上面是弟弟凌乱涂鸦的一些东西，有乐谱，有歌词，还有一些想法。
待翻到最后空白的部分，上面写着几句话，佳音仔细一瞧。
竟然是写给自己的。
To 音音
我去散散心，一切安好，等我回来。
东西帮我保管好，回来找你取。
重点：mp3收好。你给我买的，很贵。
她脑子嗡嗡的，耳朵也嗡嗡的。
“这货就这样离家出走了？”
佳音难受，他想爆了赖佳煜的头。当初说出道的是他，现在找不见人让自己担心的还是他。
她捏着手指攥着拳头。
为了他——自己欠了一堆卡债，为了他自己与之分开相隔两地不能联系，相依为命变成了苦海行舟。
如今她想着这货即将出道，宣传都发了，几近光明，独舟靠岸临门一脚，这个死小子竟然跑了？
佳音越想越委屈。
有钱么？
没有！
有工作么？
没有！
有住的地方么？
也……没有……
她太惨了！
折腾这么久，自己竟成了一个失业，失信，负债的老阿姨……
一个二十二岁的老阿姨，前途一片昏暗。
泪水像开了闸样的野兽不停的宣泄，她停不下的用衣袖抹着。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见无声的哭泣。
刘歌急了，不能任她一直哭，这事也得有人圆场。
“佳音，你弟弟这也不算失踪，只是联系不上，我想他也是压力大，组合马上要出道发布会，他就这样离开，我们也不好做。你先别哭，我们一起想办法行不行？”
“他不是过阵子就回来了吗？要想什么办法？”带着哭腔，佳音也不知道怎么办。
刘哥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就踏实了，直接先出感情牌。
“你看佳煜这孩子是我带进门的，也是我看着一步步走到今天。眼见着发布会要出，消息热搜都安排了，他消失了我们也没办法不是！时间定了不能改，改了这都是钱啊……公司砸出去的钱。”刘哥向前凑了凑，低着身子，压着语调。
“花出去的都是钱，我们为了他们四个投入这么多，先不说人力，物力，前期铺垫和物料。光是发布会场地，热搜，还有记者的车马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佳音听了更上头，眼泪更止不住，俩眼睛都红了。
“刘歌，你知道的，我没钱，我还欠房东房租呢！”说完她又想哭了。
太惨了，谁有赖佳音惨？
刘歌一看她这样，正好合了他们的意，接着说。
“所以我们让你来了，你得帮忙，然后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
佳音被说的糊涂，想不起来难过。这事她能帮什么忙？
“出钱？”
“不，赖佳音。比出钱更容易的办法。”刘哥有些小激动，他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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