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会结束，依旧没有任何结果，会议上睡着了一个，听头疼一个，发呆一个。只有两个人还在线。
一群人呼呼啦啦离开会议室，策划部那边拉着游堇之与陈零澈定风格，虽说是讨论可浅绯睡得熟，谁都不敢打扰。
游堇之抱着她走出会议室，跟sasa要了一个休息室，将人放过去，走之前轻声叮嘱。“我去开会，你先睡，我很快回来！”
浅绯的反应极为平淡，只有喉咙深处的嗯嗯应答。
紫诺嚷着头疼，跟着隔壁休息室卧倒。
策划那边催的急，陈、游两个人被叫去小会议室继续讨论。
佳音见自己没事，顿时松口气，她想到处走走，加入公司后自己似乎只去过训练室。公司很大，茶水间训练室，健身房娱乐室，一应俱全。从这些可以看出老板对员工很不错。
她记得上次陈零澈拉着自己路过这条走廊，平日里这边练习生进进出出，想必今天知道他们四个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做了些处理。
整栋办公楼有一个巨大的木质楼梯式休息区，旁边是一整墙的杂志书籍，佳音好奇走过去研究。
才刚迈出去两步，刘哥从书架转角处探头，小心翼翼看周围没人冲她招手。“佳音！你过来！”
佳音跟着过去，刘哥带着他去了训练室。这里她有印象，是组合成员第一次团饭的地方，鼻间仿佛还能闻到之前的火锅飘香，画面感极强。
理智回笼，佳音纳闷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突然这样惆怅情绪翻涌，她不肯再去想之前的事。
刘哥像个小偷左顾右盼再将门关上，在手机上捣鼓一阵方抬起头。“等一下sasa过来再说。”
见她一直站在那，指着旁边的小凳子。“你先坐一下。”
偌大的训练室只有他们两个，训练室隔音很好，空间内的声音带着微震的回荡，轻轻拍打在佳音头上，穿透耳膜。她右眼不自觉跳两下，抬手按住揉了揉。
佳音摇头。“没关系我站一会吧。”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着，有些尴尬，佳音看的累了低头看地面，脑子里一片空白。地板上她用眼睛描绘图案，画完发现竟然是陈零澈的脸。
看样子，真的是有些累。
很快房间门被轻轻敲开，sasa露着半拉脑袋出现在门口。
刘哥挥挥手，像看神经病一样命令sasa。“都什么时候还闹，进来把门关上。”
sasa快速收回表情，一脸平静，身子缩进来。“说吧，外面没人。”
刘哥先是双手叉腰又放下，他很焦虑双手划拉原本不怎么规整的发型，欲言又止。
最后……
“佳音，希望你能理解刘哥的难处。我也曾经站在你这边想过，我也为佳煜想过，只不过很多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左右的……”说道这，他吐字艰难，表情痛苦。
佳音不好的预感并非浮于表面，那种从心里涌现的凉意冲破肢体寒透心间。她有些紧张，双手微抖，停不住掩饰不了，最后匆忙插进裤子口袋。
sasa也反应过来，前倾身体着急的反驳：“刘哥……”
话未出口，刘哥抬手制止：“你让我说完。”他背过身酝酿情绪，佳音能看到他有些落寞的背影透着苍凉的情绪。
再转过身对着她说。“佳音，是刘哥把你拉到这个圈子里，刘哥没有保护好你，先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语调有些微颤，嗓音有些哽咽，一脸落寞。
“可是现在的情况你已经看到，热搜变着花样的上，微博全都是你的丑闻，咱们都知道那些捕风捉影，可是千万网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何况三人成虎呢。光撤热搜这件事公司已经花费大量人力财力。你们组合才刚一专宣传后的休整期，你要知道对一个年轻的组合来说，这个道路上有一个好的开头是多么重要，未来可期四个字不是随便说说。不用刘哥说，想必你早知道陈零澈、游堇之和韩紫诺为什么要掺和到娱乐圈里蹚水，他们有的不止是一个男团梦，赚钱什么的他们在乎的是这个么？”
是啊刘哥说的自己怎么能不知道？他们在乎的从来不是物质上的那些蝇头小利，作为家境不俗的三个人来说，隐了身份刻苦训练，经历这个痛苦过程，那个想要的结果必然比俗不可耐的金钱，更！重！要！
佳音咬唇克制，努力到嘴唇泛白。
“佳音，Bd-Fire对你们来说是一个组合，从资本的角度看就是一个项目。还是那句话——这个项目投入太多，如今回报率极低。追其根本从你来到这里开始，整个事态全都不在掌控之中，公司必须采取措施。陈零澈他们仨是绝对不能受到任何拖累，所以……”
所以她成为那个被舍弃的棋子。舍她其谁。
佳音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玩笑。那个所谓的资本需要自己的时候，她可以被打包快递，直飞韩国改造变身。现在他们不需要，她还不如分类垃圾。
如雷击头，佳音心绪透彻冷然。
如果有一个比告诉大众“赖佳煜是个女人假扮”更好的办法，除了“毁灭”还有什么呢？
佳音知道这是最终结果，此刻的矫情与掰扯都毫无意义。她想到了佳煜，她对不起弟弟；她搞砸了。
“刘哥……”她发现自己以为的平静都是扯淡，她的话断断续续，口干舌燥险些咬到舌头。“我……”佳音极力舒缓情绪，好一会找回自己声音。“佳煜会被解约吗？还有别的方法吗？我听说可以雪藏。”
sasa跟着着急，扶着佳音跟着附和。“哥，你说会想办法的，难道办法就是这个吗？她是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做到这份儿，还想要什么呢？这一切的错都不是她，公司为什么可以这样轻易的说放弃就放弃？这些事公关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sasa挥舞双手不冷静，反而佳音冷淡，拉住她的手臂，生怕她发作起来隔墙有耳。
刘哥尽量稳住，。“我已经在沟通中，可这是最终决定。佳音！是解约！不是雪藏……。”说到激动处他微叹息，轻拍脑门。“好在是解约，解约至少可以自主联系其他活动，合约不受限制。你放心刘哥也会帮忙，有机会就推荐他，不会让佳煜白费的。”
“刘哥……当初我把佳煜交给你，你也说了同样的话……让我放心。”她声音不大，带着妥协后的认命。
佳音又看到地面那个图案，图案逐渐模糊，陈零澈逐渐模糊，他的笑……逐渐模糊。
sasa拉着刘哥求情。“刘哥，你这样之前咱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这样陈零澈他们几个也全都不会同意。”她以为自己抓住一线生机。
刘哥摇头。“公司答应赔偿金额打折，这已经是我能挽回的最好结果。至于陈零澈他们几个……先不要告诉他们，二专的活动正常跑起来，二专宣发之后有个音乐舞台在另一个城市，到时候……”
到时候直接送她走。
佳音听得清楚，一切已没有转圜。
二专啊！
她算算还有多久？
“还有三周呢！”可以好好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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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佳音，你跑去哪了？让我们找了好久。”陈零澈推门走进宿舍，嘴上抱怨连连，心情看上去不错，他凑热闹般站到佳音面前。
佳音手上举起手上的菜刀，咧着嘴假笑。“突然想吃饺子了，然后发现咱们没有一起吃过。”
陈零澈一脸嫌弃。“没有吃过也不用自己做吧。让厨师准备呗。”
佳音继续切菜。“那不一样！”
陈零澈想问怎么不一样，想过之后又点头附和。“是不太一样。”
赖佳音特地跑回来给自己做饺子……
陈零澈美滋滋的站在厨房岛台发呆，眼里心里都是她。
突然间画面一转。他想象着赖佳音女装的样子，又想女装的赖佳音穿着围裙给自己煮饭。
她为他做羹汤，他得回报点什么吧？
“咱们二专的风格定下来了，你的造型很好。”重点是。“我亲自把关搭配，提供修改意见。”
佳音手上微顿，一瞬恢复如常，她扯着唇角笑：“那我有些期待，在你眼中我很好的造型是什么样子。”
“那是需要期待一下，不过现在你求我我也不能告诉你，必须到试装那天。”他自己也很期待呢。
尽管陈零澈脑子里描绘出无数个她穿那身衣服的样子，他还是希望那天看到真实的展示。
佳音见他蹲在那傻笑，顺手将手里的面团揉成球丢出去，正巧砸在他头上。
深色的头发上浅浅留下一点面粉的印记。
她笑。
陈零澈怒视。“皮痒了是不？欠修理是不？”
佳音举双手投降：“快过来帮忙，你看不帮忙不给你吃。”
她笑的灿烂，像一道闪电击中他。
好像多年前自己记忆中的场景再现，自从自己摔门离开家便再也没见过这梦里的场景。陈零澈叉腰看似无奈实则心里开花。“求我？”
佳音认真点头，眼睛离不开手里揉搓的面团。她将陈零澈的疑问听成了要求；于是语气平稳，听上去带着那么些娇气。“嗯！求你！”
轰隆隆。
陈零澈再次被击中。
木讷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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