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爷、孙爷爷，我们家种的水果是橘子和柿子。”
“哦？这两种水果不错，这都是意头好的水果。”
老李看向孙海。
“确实是好意头的水果。”孙海颔首，“小豆，你家我记得是在西溪市对吧？”
小豆在庙会当志愿者也有两年了。
他们对小豆也有了一些了解。
小豆的朋友是庙会人员之一，所以他偶尔会来庙会，一来二去就熟了，慢慢小豆也会来庙会帮忙。
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大学毕业后独自来沧市打拼，工作也慢慢步入正轨。他们很喜欢小豆这个有上进的孩子，虽然有时候他喜欢吹牛，但是人不坏，人无完人，小豆在他们看来，优点大于缺点。
这两年时间，他们也知道小豆家里的情况。
好像是西溪市北区那边的果农，家里包了一些地种植水果，收入还算可观。
“算是西溪市吧，我们家是在西溪市北区和另一个城市周童市交界，其实正要说起来是在周童市那边才对。”
全小豆点头。
他言语中表情有苦色，“李爷爷，你是不是已经想到我这么做的原因了。”
“嗯。”
孙海宽慰拍了拍全小豆肩膀，“你也别太担忧了，这也不是你们能阻止的。”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老李有点懵，来回看孙海和全小豆。
那边。
安于渊撑着下巴听着。
注视全小豆愁眉苦脸，他微微沉吟，下一秒眸中有特殊的光芒闪烁。
望气术！
刹那，冥冥中的天机被他所窥探。
仅仅几个眨眼，他就知道了全小豆和孙海说的内容指的是什么，其眉头蹙起。
“干旱……”
他喃语。
下一刻安于渊望向全小豆。
这个孩子父母是果农，家住在周童市的果农地，那里有大面积的果农承包地，种植着各种水果。
而今年西溪市往北的地区，降雨量骤降，已然出现了干旱的迹象。
“是中旱。”安于渊演算到了远方的气候运象。
他看到了一些事情，一些画面……
那边。
孙海无奈，“我们不是在打哑谜，老李，你平时不是喜欢八卦吗，今年没关注全国新闻吗？”
“现在有某音，谁还看电视。”
老李理直气壮道。
他诧异看着孙海，“小豆家那边有什么大新闻吗？”
“干旱，等级的话属于中旱，今年没怎么下雨了。”孙海叹气。
“……”
老李眉头皱起来。
“难怪小豆你要找我们了，最近要收获了是吗？”
“是的，过两天就要开园摘果。”
“我到时候买一箱，不，两箱吧，我拿去送人。”老李拍了拍全小豆肩膀，个人上给予帮助支持。
他是老一辈的人。
老辈人大部分是苦过来的人，懂得种地的知识。
干旱，这是一个种地种植人不愿意听到的词汇，甚至提都不想提，免得乌鸦嘴。
干旱有划分五个等级。
中旱是第三个等级，不上也不下。
在这样中旱情况下，土壤有了干燥迹象，水分不足，这直接影响了水果产量，也直接影响了水果的口感、甜度。
中旱不如更高级别的重旱、特旱，但是这种情况不上不下，反而让人难受，农业技术的进步，果植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坏死。
可是因为降雨量减少，地表水分减少，又因为口感次于别人，最后水果会砸在果农手里，到时候果农血本无归，这就是果农们处于尴尬的情况下。
有些人见到这样的情况，可能会建议不要种植，去做点别的事情，不然不上不下太傻了。
道理谁都懂。
但是有多少人能做到？
果植就是他们的命，他们大半年忙碌下来的心血，说放弃就放弃，谁做得到，尤其是天气变化，万一后面的降雨量恢复了呢？到时候算谁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果农们大多数会选择的是一路走到黑，最后的情况就是全小豆父母这般，尴尬处境。
“谢谢李爷爷。”全小豆感激，“我保证给您挑最好。”
“哎，不用，给点能吃的就好，好的水果你们拿去买。”
老李摇头，“孙海你打算怎么做？”
“开园摘果后，小豆你就拿些水果给我们，到时候我们吃看看，差不多的话，过段时间礼品就定这个。”
“谢谢孙爷爷。”
“谢啥，你来庙会帮忙是做功德，我们怎么能看着你不帮忙。”
孙海笑呵呵道。
他看向老李，“下午陪我去找计老板、洪老板他们吧，问问看他们能不能采购点水果。”
“好。”
老李一口答应。
全小豆除了感激依旧是感激，没有多说多余的话，帮孙海他们整理香、签纸。
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时分。
“小豆，去我家吃饭。”
“不了，李爷爷，我这两天请假，下午回老家，等下去动车站。”
小豆摆手感激。
他准备的离开，在离开前目光看向庙堂正中泥像。
“城隍爷保佑我们家今年产量不多的水果都能卖出去。”小豆双手合十，低头放于额前，虔诚细语。
做完后。
小豆脸上有笑容，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轻装背包踱步走出庙堂。
这一切，安于渊看在眼里。
凝望小豆离去的背影。
他轻轻一叹，看向北方的方向。
“自古，遭遇干旱不好受。”轻喃声叹出。
“来人。”
安于渊唤来阴差，交代了一句话。
他有事要离开一天，大概夜晚才会回来，有事的话可以通过木牌找他。
“大人，您要去哪里？”
“周童市往北。”安于渊微笑。
阴差怔神。
而后他脸色变了变，“大人，那里不是在……”
他听过周童市，距离沧市还隔着北明、西溪两市，距离辖地遥远，城隍大人怎么忽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其脸上有担心之色，香火之神出了自己的管辖之地，自身会受损，他相信大人神力滔滔，但是大人这么离开辖地长时间，还去了遥远地，不免让他心中担忧。
“大人，您去那边是有什么事么？”他斗胆一问，双眸有疑惑。
“今早我听闻那里有旱灾，所以想去看看。”
安于渊轻声道。
闻言，阴差想到大人的性情，“大人，那是辖地之外，并非您管辖庇护之地。”
“若是有其他城隍在，我可以不管，但是世上仅此我一人。”
安于渊摇头。
“若是我之前不知也罢，现在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我会尽力而为。”
言语中，他回忆起生前明朝的事，洪武初年他经历过干旱，见过从干旱地区迁移的难民，尽管如今现代农业发达，遇到干旱不会像以前那样无力，但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处理。
他笑了笑，“晚点我会回来，那只小猫，你记得照看一二，它只有一二月大，切莫要让附近散养家犬咬了它。”
阴差看向安于渊所指方向，感知、看到树丛中一只略微有些营养不良的黑白小猫。
“是。”
随后，他目送大人踱步，消失在了原地。
……
前往周童市的动车上。
全小豆看着动车窗外渐渐熟悉的风景，一片片山林，树木略显枯槁。
随着动车的行驶，很快就看到了一片片果林，只是果树上的果子与往年差了好多，显得‘稀疏’，全小豆看着心头堵得慌。
家里去年贷款了三十万，为的就是今年种植丰收。
但是。
现在这三十万不知道要怎么去补回来。
全小豆觉得他们家里也算是小康家庭了，然而就是这样三十万字还是巨款，到时候钱还不上，可能要抵押房产，用贷款还贷款。
“还有地干裂，某音上说这片地区旱灾，还真是…¨々…”
身边座椅有声音响起。
全小豆看去，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
“是啊，干旱，已经快两个月没下雨了，土地水分都没了，还是官方补助，出资挖地下水，引外来水源，否则只会更严重。”
他摇头道。
青年听着全小豆话愣了下，“兄弟，你是周童市本地的？”
“是啊。”
“果然。”青年刚刚就注意到全小豆看窗户风景看得出神，刚开始他还以为这位兄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比如，失恋？
不过在听到全小豆感叹娓娓道来旱灾情况后，他就想到了全小豆叹息的原因。
“希望来年会比今年好。”
听着青年好心宽慰的话语，全小豆笑着点头，“借兄弟吉言了。”
而后全小豆和这个青年聊了起来，期间他不忘推销下自家水果，他们家也有开网店，希望兄弟捧场。
十分钟后。
动车到站了。
“我走了，拜拜。”全小豆和青年下车道了别。
他去坐公交，一路向着家里的方向走去，三十分钟后，辗转几站终于要到家了。
面前是一片片果树林，再远点可以见到一些房屋坐落，那是他们小镇子桐桐镇，大部分都是果农、菜农，是周童市盛产水果两个地方之一。
行走在果林边的小路上。
全小豆看到了一些人在果林中务农，一路上他和三个熟悉的叔叔阿姨打招呼。
就在这时。
全小豆看到旁边一株橘子树。
树上的橘子数量比往常的标准少了四分之一，
“这……”全小豆摩挲橘子树上看起不饱满的‘小’橘子，视线看着树下土地亦是有着些许干裂，风吹竟是有泥沙尘土。
要知道树木边的土一般都十分紧实，有水分湿气，再加上树木锁水，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风吹起轻微沙尘的情况，这是干旱的表现，比他上个月回来看更严重了，照着这样下去，他们桐桐镇要毁了。
他们桐桐镇最大的产业支柱就是水果和菜，很多人都会失去经济来源。
“小豆？”
一道沙哑沧桑的声音从左边响起。
全小豆回神，他看到一个有着许多白发，下巴有些许胡茬子的中年人走来，“孟雄叔？”
他脸上一开始有不确定之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对人。
等到对方靠近。
他多看了一会儿确定，这就是记忆中那个孟雄叔，以前常来他们家吃饭的一位叔叔。
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和记忆中的人是同一个人，记忆中孟雄叔比他父亲年轻三岁，他父亲都没全白头，怎么孟雄叔头发白了那么多。
“认不出我来了吗？”孟雄看着全小豆表情，轻笑道。
“我有一年没看到你了吧？听你爸说你在沧市工作，工作怎么样了？”
闻言。
全小豆说着自己过得还不错。
习惯性的带了些许的吹牛性质，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夸大，毕竟吹大了被揭穿很糗。
随后交谈，他知道了刚刚摩挲的橘子树，旁边这片果林都是孟雄叔承包，他去外卖做生意五年回来老家专职做果农种植业，只是……
全小豆看着孟雄叔的白头，又看了下身边的橘子树。
他知道孟雄叔的头发白了很多的原因。
把自己这些年经营攒下来的钱都投进去了大半，现在旱灾，可以说他的钱是很难收回来了，只能看止损多少。
“我还要找人过两天收果，先走了。”
孟雄叔笑了一声。
全小豆摆手，然后继续向着家里走去。
他们家是一个二层农村自建房，这也是为什么全小豆自认为家里情况算小康，还不错的原因。
打开院子门。
家里养了十年的小黄扑了过来，汪汪叫，摇着尾巴。
全小豆笑着逗了几下小黄，然后走进客厅，“妈。”
“回来啦。”小豆母亲正在里面做腌咸菜，看着自家孩子回来，笑容满面。
“吃完饭了吗？”
“吃了。”
全小豆点头，“妈，我刚刚在路上看到孟雄叔，他…看起来老了很多，头发都白了。”
闻言，小豆母亲去厨房洗手的脚步一顿。
她继续走，声音从厨房传来，“孟雄，他这些年在外面赚得不错，这次拿出来大半和人合伙把我们镇子前那边果林地，还有后山那边的小蓝山也承包了，花了不少钱，投入了很多农业科技，想要做大，还贷款了一部分，下个月就是还款日期了，还不上房子要抵押出去，还有其他的资产。”
“……”
全小豆沉默。
他放下包，再次开口，“妈，孟雄叔为什么不给自己留点本，这样一下子大半砸进去，太冒险了。”
“你爸以前也和孟雄说过，但是孟雄这么做也没错，他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他也是想要多赚点，他三个儿子要上大学，又要为他们准备聘礼，五年赚了不少钱，但是根本不够花，太多东西要花钱了。”
“今年下雨太少了，就没有人种水果能好过。”母亲洗完手走出来，脸色苦闷。
孟雄的情况是这样，他们家何尝不是，他们家虽然没有贷款，但是这次估计也要亏损很多钱，她甚至都不想去想那钱的数量。
全小豆叹了口气。
“对了，爸呢？”他好奇看着家里，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你爸去果田了，晚点会回来。”
全小豆颔首。
他看着桌上摆放的两个橘子，伸手过去拿橘子，扒皮掰了一瓣橘子。
“嗯……”全小豆嚼着口中橘子，眉头蹙起。
橘子汁水不算足，中规中矩，甜度很低，“这是我们家的橘子？”
“是啊。”小豆母亲点头，“怎么样。”
她期待地看着儿子。
而后看着小豆表情，不需要他说，她就知道这橘子怎么样了。
“妈，今年我们家的橘子找到销路了吗？”全小豆询问。
“没有，经销商那些人都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他们都要压着很低的价格，要么就是找了别的地方，你爸还在说过两天开园摘果，我们摘一些，不能全摘，还没有找到好销量。”
“妈，我也有找……”
全小豆将和孙海爷爷说的事情说了下，顺便透露了下孙海爷爷答应帮忙的事情。
“集团董事？我的天。”母亲惊呼，旋即她脸色苦闷少了很多，“小豆出息了，竟然能和集团老董搭上线。”
“妈，我一直很出息好嘛。”
全小豆不满道。
“是是是。”母亲喜笑颜开。
就在这时，院子的铁门打开声响起，母子两人都是闻声看去。
“爸。”
全农田进门，听着熟悉的儿子唤声，“小豆回来啦。”
他皮肤黝黑，是长期在烈日下暴晒造成，人看起来很老实的感觉，圆脸，喜眉善目，属于让人第一眼看到不会排斥的善良面相。
“农田。”母亲笑着走过去，将刚刚的全小豆说的事情将给他听。
作为母亲，本能的想要炫耀下儿子的本事。
见状。
全小豆挠头。
母亲对父亲吹嘘，让他难得脸红了起来，这要是最后没成功，到时候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妈，我只是说孙爷爷答应帮我，不一定成功的。”全小豆赶紧出声再次点提下重点。
“我知道，不过这不是高心嘛。”
“我听你说话，还以为小豆拉了大单子呢，小豆就是随你，好的不学，学你喜欢吹，要实事求是。”
全农田摇头无奈。
“爸，我哪有。”全小豆苦笑。
晚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全小豆忽然听到外面有男女吵架声，这让他愣了下。
最后他得知是隔壁邻居夫妻吵架，水果产量不好，镇子很多人都变得浮躁，收入减少让很多人焦虑。
听着这些话。
全小豆没有多发表意见，拿着碗扒拉着饭，显得很沉默。
日头渐渐西落。
这座小镇子慢慢被夜幕遮住，小镇上的人都在家中，有少部分人还在果林忙碌，想着能赚就尽量多赚点。
远处，群山延绵。
山不算高，却数量众多，似一条大龙俯卧，山为龙脊。
在那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山顶，其中最高树树枝上一个人伫立，他身着古代长袍，仙姿佚貌，袍袖在山风中摇曳，鬓角长发发丝轻舞。
噗嗤噗嗤——
那边有一只猫头鹰扑扇翅膀落在旁边的树杈上。
它头转动三百六十度，一双猫头鹰瞳直勾勾盯着这个人，被这么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的人脸上都带着愁容。”温濡的声音传来，猫头鹰眼睛眨了下，它闻到一缕清香的檀香味。
安于渊眸子倒映远方镇子灯火光。
其眸有虚幻二色流转，眼中看到整个小镇运势。
镇子上空，灰色盖顶，隐约间有蛇蝎之相，狰狞毒辣，这不是好的兆头。
“再过段时间，这份安静会有变化。”安于渊低语。
其眉皱起……
开园摘果还未到，越是临近最佳摘果时间，水果越是卖不出去，到时候果农们会开始急躁。
而这一年压抑下来的情绪，会彻底爆发。
那时候又会怎么样变化。
安于渊看到朦胧的未来零星画面……
有个画面闪过。
那是一条街道上，有民政局坐落，一个五口之家走进其内，父亲与母亲准备离婚，不是他们感情不好，而是巨额贷款，不得不与家里人撇清关系。
另一边有一个碎片，上面有一个画面。
父母与年幼的孩子分别，旱灾的迫害，他们不得不放弃种植果植，前往远方城市打工。
孩童只能哇哇大哭。
…
这场旱灾的结果没有战争那样血腥，却比之战争更加的残酷，让人喘不过息、压抑。
“这里是这样，更北方呢。”安于渊低语。
他看向远处。
越往北旱灾的情况更严重，天灾无情。
无声。
安于渊动了，向北方而去。
他要去那边看看，身上的气息澎湃，离开他金身所在辖境，他依旧强势，像是黑暗中的明月，让厉鬼冥冥中感应到，颤栗恐慌，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害怕，发生了什么，躲藏得更深。
咕~咕咕~
猫头鹰看着这个人的离开，发出特殊的叫声，脑袋转动。
夜色渐深。
晚上九点，银钩弯月高悬。
猫头鹰忽然抬头看向天空，它看到了灰色的云层凝聚，片片乌云形成，这是……要下雨了！
此刻。
不止是周童市。
另一个市亦是有乌云形成，弯月被云缓缓的遮住。
这一变化两市的人没有发现，两市的中心之地，闹旱灾地区的圆心点，一座大山山顶花岗岩石上。
安于渊站在上面。
他目光看着四方天地，他走遍了旱灾地区，知晓了这里一切苦难，最后落在这受天灾祸害的地区中心，他的身上有法力波动，无量的功德光晕。
“¨｀ 我名安于渊……”
其口中有淡语，声悠悠荡漾于天上地下。
此音，世人不可闻，此音，不道于生灵听，它，是道于天地，道于天道，道于大道。
轰隆！
其身有法力爆发，滔天绝伦，滚滚如王阳，强大得骇人，这一刻周童市、周武市皆是有厉鬼瑟瑟发颤，他们恐慌不安，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这一刻驭鬼者们都是骇然，霍然抬头，看向天空，心头压抑。
每个人不由自主的升起敬畏之心。
那是一种蝼蚁对大海的畏惧，那是一种蚍蜉仰望苍天的敬畏，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怎么回事？！
山中草地、树林有窸窣声。
小兔子、蛇、穿山甲从其中出现，它们皆是看向一个山头，带着一种恭谨与敬畏，动物本能让它们下意识的参拜，而后垂立在大地上，仰望山巅。
“天地听我号令，以我雍儒城隍之名，下春雨，降甘露，保此地百姓五谷丰登！”
其声不高，却带有神秘的力量，这天地都有与他的话语共鸣，天有乌云现！！
轰隆——
一声滔天的雷鸣炸开。
刹那间，周童、周武两市居民皆是抬头看向天空。
乌云密布，紫色雷霆在云层中流窜，似万千雷龙，一滴雨水从天空落下，垂直拍打在一片橘子树树叶上。
哗！
天空细雨密布，万千云水下落。
这一切让气象专家呆滞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下雨，气象数据表明了不可能下雨。
桐桐镇。
全农田打开院子门，他才从果园回来，在清点大概的橘子数量，可以售卖的量。
脸色郁结。
倏尔，雷鸣声响起，他抬头看向天空，入眼便见到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天而降。
“下雨了。”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庞上，全农田愣住低喃。
二楼。
哎呀~
全小豆伸了个懒腰，终于完成了公司交代的事情。
听着天空炸开的雷声，他看向窗外，低喃，“下雨了。”
另一边。
孟雄站在家中楼房三楼楼顶，抽着烟。
感受着凉风，他的心很冷，眼睛泛红，今天银行打电话过来了，提醒他下个月贷款的日期到了。
注视楼下地面。
他想要跳下去，大半辈子积累的钱都砸进去了，他出门在外依旧带着笑容，其实那是假的，他根本笑不出来，但是不能不笑，否则家人会担心，他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唯一支柱。
忽然，孟雄感觉到手背一凉，正在他思考这水的来处时，耳中听到雷鸣声。
他看向天空，“下雨了。”
这三个字。
周童、周武两市很多人都是念着这字。
人们纷纷避雨，随着夜深回到了家中，与家人交流这场突如其来的雨。
果农、菜农们苦闷的脸色难得有了喜悦，看着外面下的小雨，他们觉得今晚可以睡一个好觉了，这场雨是一个好兆头。
哗啦啦。
风调雨顺，雨水滴落两市果林、 菜地上每一寸角落。
这一场雨下了很久。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午夜，这场秋雨淅沥沥，依旧在下。
远方。
安于渊看着两市，他身上的气息澎湃，有着一种可怕的威严。
“还不够。”他口中喃喃。
下一秒他双眸有坚定之色，他双手展开，“再以我之名，让这场雨，遍地开花，让这场雨，遍地结果，带来幸福的果实，为那些可怜的果农、菜农们带来笑容。”
安于渊声悠扬再荡。
轰！
他身上功德爆发，玄黄光辉喷薄，一道又一道功德飞出，融于天地，燃起这片天地的道，一种气吞山河的力量在澎湃。
这一夜。
有世人看不见的光辉洒落。
果林果树上有嫩芽冒出，继而结成花，花有枯有落，枝头逐渐有成长起来的橘子、柿子。
一夜间，秋风来，甘露细雨下，满园硕果累累。
安于渊立于山巅。
凛冽山风吹拂，这一刻他虚弱了，但是看着大地上万物开，棵棵结满饱满果实的果树，脸上有笑容。
“该离开了。”
他轻语。
起身向着沧市而去。
日行千里，缩地成寸，他身影在桐桐镇出现，脚步骤然一顿。
安于渊看着硕果累累的橘子果树。
“我帮你们解决干旱，给我一株橘子果树果实不过分吧。”他自语，而后冁然一笑。
其口中有爽朗的笑声，宽袖一挥，橘子果树上橘子簌簌摇动，一个个橘子落地，它们聚在一块。
袍袖一展。
他带着这棵果树上橘子，消失在原地，向着远处而去。
原地上。
果林上最茂盛、果实最多的橘子果树，其上果实皆是消失，唯有青翠屹立，树下有枯黄结果的花朵残叶，悄然屹立在林中。
……
这一晚，细雨润物。
两个月没有下雨了，今夜，这临近开园摘果的夜晚，忽然下起的雨，让原本着急的果农们带来了一丝的平静。
全农田今夜睡得很安稳，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睡得怎么香是什么时候了。
他是这样。
不远处的一栋三层自建房中，孟雄亦是如此。
周童、周武两市很多人都是睡得很香，这一晚都是有摸过雨的菜农、果农。
他们在今晚都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们梦见一片黑暗的天空，那是夜晚的夜空，有一道神仙老爷身影站在天上，他身穿红色古袍。
孟雄他们想要看清楚神仙老爷，然而他……在九重天的夜空中，朦胧，不可视。
他们无法看清楚他。
“那是……城隍吗？”
有些人仰望凝视，看着神仙老爷穿着的古袍，想起了城隍庙中的城隍金身穿的衣服，很像。
他是那么的伟岸，那么的神秘而朦胧。
翌日。
清晨的光辉洒落进窗户，投下缕缕晨辉，尘糜在光中分毫毕现。
全农田起床。
他坐在床头边，回忆起了昨晚做的梦。
“怎么忽然梦见那样的梦？”他感到疑惑，他比较迷信，脑海中思索自己了解的一些解梦之语。
他没有想明白，梦见蛇、蜈蚣等他知道怎么解，梦见蛇代表会有好运，蜈蚣的话也要好运。
可是梦见神仙老爷。
解梦里面代表什么意思？……
……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