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被侍卫拦下,他摆摆手。
轻啜了一口茶,徐公公咂舌:“这不是皇宫里头的东西,还真不怎么样。”
放下杯子,他看着面前人:“说吧,你是谁。”
药童恭恭敬敬的弯着腰回答:“公公,我们家小姐想让您主持一个公道。”
“她说,公公,您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一定是公正的化身,她想为民请命,以后才不会有人遭到周员外家的荼毒。”
药童的声音不大不小,也就是徐公公的人刚好听到而已。
几乎是立刻徐公公就明白了“请”他的人是谁。
药童凑到徐公公面前,声音几不可闻的威胁:“公公如果不肯帮忙,这要是传出去,那威力……”
“对了,小姐还说,公公肯帮这个忙。她以后才好踏踏实实,忠心的为公公办事。”
徐公公冷笑一声,他嗓音尖细,这声笑让药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说起来,他的“修炼”还不到位,遇事还不能做到花朝那样淡定,就更不用提像苏羡瑜一样了。
徐公公简直对这个丫头片子毫无办法,要说这次出门最艰巨的任务。
是太子殿下交给他的,找到能够治疗瘟疫的办法。
眼看着那得了瘟疫的男孩一天天变化,徐公公怎么着也得先捧着这个姑奶奶。
更何况她聪明的找了无数理由逼他就范。
“行了,我走就是。”
“公公!”徐公公身边的一个侍卫叫住他,徐公公摆摆手。“不会有大问题,走吧。”
侍从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退到一边,他们这次可是走在公众的目光下,做不得任何差错。
苏羡瑜和周管事对峙着,所有人都看见她的侍从去外面叫了个老头子过来。
周管事不屑的哼了一声,还故意哼的大声,就是为了让苏羡瑜和那个老头子听见。
徐公公一进门就听见了不欢迎他的声音,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苏羡瑜叫他竟然一个人过来,很有心机的笑了笑,然后站起来把主位子让给他。
苏羡瑜很会看人,也很会审视时度,人前对徐公公恭恭敬敬,人后可以小小的威胁一番,只要策略对了,那就能将人为自己所用。周管事见她这个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是一声嘲笑。
苏羡瑜等着看他们周家的好戏呢。她做出一副被逼迫的样子,对管事的提起刚才的话题。
“周管事,这技术是我提出来的,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
“我们这么做完全合理啊,你的技术我们收到了,现在你就可以拿着这些钱走人。”
“可当初白纸黑字写好了合约的,你这是要公然毁约。”
因为苏羡瑜语气中的忌惮,这个周管事也就越来越飘。
“这个世上,认真起来,你就是个失败者,合约这种东西,还不是谁有权谁说了算?况且我们周员外不仅有权还有钱。”
苏羡瑜心中大笑,这个人简直就是给自己挖坑跳下去,再把自己给埋了。
她装模作样委屈的扯了扯徐公公的衣袖:“徐慧公公,您老看这可怎么是好。”
“怎么是好,哼。”
徐公公这回可是真的生了气,这周员外简直胆大包天,要他看来,喜欢三楼景色的是他周家才对。
周管事听见苏羡瑜口中强调的徐慧公公愣着了,他有些结巴的问身边人。
“她,她刚才说的什么?”
身后的手下压低了声音,有些僵硬的对周管事说:“管事,她说了徐慧公公。”
周管事大惊失色,他慌慌张张的就想跪下来,但看着徐慧,周管事突然不相信了。
这大太监总管,怎么也是很威风的身边也得跟着许多侍卫才对。
他颤抖着手指着徐慧,大有一种被憋急了狗急了跳墙的心虚。
“你一个糟老头子,还想伪装成徐慧公公,真是好大的胆子。”
周管事大吼着叫来人:“给我把他绑了,我看还有没有人敢冒充徐公公,陷害我们周家。”
他刚说完身后的人就行动起来,眼看着就要把坐着的这个糟老头子给抓住。
徐公公却被他气笑了,随意的拍了拍手。他的身边立刻涌来许多侍卫。
“冒充,陷害?这些词儿可跟公公我沾不上边儿,倒是这位……叫什么的?”
徐公公看着苏羡瑜,苏羡瑜两手交叠的放在前,很会装的低着头大声的道:“回周管事,是周管事。”
徐公公了解的点了点头,他翘着个兰花指指了指他,然后不屑去看的挥手让人带走。
这下周管事是真的惊慌起来,他不敢相信的跌坐在地上。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嘴唇颤抖的哆嗦着,一边还很懵的念叨:“不,怎么会。”
他这下是真的完了?不可能绝对不会!
周管事跌坐在地上突然趴在地上想扑过去,这些试图欺骗自己的人也不过是这个“明”搞来的帮手。她怎么可能有徐公公这样的大山在?
要是得徐公公听见了刚才的话,不仅是他完蛋了周家会怎么样他不敢去想象。
可这人就是带的打手多了些,装腔作势的惹人生厌。
他这随随便便都能叫来比他多两倍三倍的人!
徐公公见他还敢挣扎,眼神中闪过恼怒,他摟了摟袖子。
“好啊,周家的人执迷不悟,待我禀告了太子殿下,看你们是个什么下场!”
而就在他摟袖子的时候,从地上看过去的周管事恰巧瞟到了徐公公袖子上的丝线。
这种丝线只有大漠才有,可大漠那样的地方怎么能产出上好的蚕丝,那必然是皇家,宫廷里才有的待遇。
而且这一般的小的答应,不受宠的皇子都不会有。
可它偏偏出现在了这个糟老头子的身上。
周管事这下子想的明明白白,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位,就是大太监总管徐公公。
是他骂骂咧咧准备抓走的人,想着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周管事一下子跪在地上。
“公公,刚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这会儿我是真真的看清楚了。”
“您怎么会是冒牌的?那必然是比东海里的珍珠还真。”
“公公行行好,您就饶了小的一回吧。”
“不用和他多说,侍卫带下去。”公公扭过头,看着苏羡瑜。
他拍了拍手:“看来,公公我得拜访一下这个周员外了。”
“那敢情好,公公您随时去就可以,小女子这下先行告退。”
苏羡瑜说着,抱拳鞠躬然后就要走,“慢着,咱家还有些体己话想和姑娘谈谈。
“你们都下去吧。”徐公公挥挥手,他的侍卫便纷纷撤去。
看着苏羡瑜身后,还站着三个人,公公眼神瞥了一眼。
苏羡瑜也对他们扬扬下巴:“你们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来。”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徐公公和苏羡瑜,苏羡瑜放松不少,她走到窗边,把窗户一把推开。
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全纳入耳中。
“公公看起来有话要对我讲,我这人看着没什么本事,但也不清闲,还希望公公您长话短说。”徐公公冷哼一声:“羡瑜姑娘要是没本事,那就往水村也就没有有本事的人了。”
说的是高高捧起的话,这意思却是明褒暗贬。
苏羡瑜也不在乎,她抻了抻懒腰,坐下来喝着刚才尝起来十分无趣的茶。
“羡瑜姑娘,咱家也不多话了,如果你下次还敢威胁的话,咱家可不知道是帮了你还是帮了他咯。”
“好自为之。”
摟摟宽大的袖子,徐公公走出房间,苏羡瑜也,还喝着茶张望着窗外。
她的三个小跟班走了逬来,站在她身后,苏羡瑜又叫上三杯茶,让他们歇息一会儿。
三个人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们从第一天跟着她起,就得遵守第一条,“无条件听从命令。”
苏羡瑜这话虽说是苛刻了些,奈何她的命令一般都是在这种时候起作用。
三个年轻人坐下来,和他们的老板一起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景色。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她抿口茶突然想起曹操的一番话,不自觉的就念了出来。
三个小跟班因为是药童多少,读过些书,纷纷鼓起掌:“老板,这句诗也太妙了,就是不知道您是怎么创作出来的。'他苦恼的皱了皱眉,看起来这也是个爱学习的孩子。
苏羡瑜轻笑了笑:“这不是我所作的,而是一个枭雄,一个在我家乡存在过的枭雄。”
“哦。”三人恍然大悟:“那老板您的家乡一定是个神奇的地方,有您这样能干的商人,还有那么伟大的诗人。”
苏羡瑜被他的话逗笑了:“小小年纪,夸人夸的还无形之中。”
“走了!”将茶杯放下,她起身往门外走去,“小二把账算在周员外的头上。”
肩膀上挂着抹布的小二擦了擦手,毕恭毕敬的弯着腰把人送出去。
要是没看见刚才那一幕,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吃白食的女子。
但他刚才可是亲眼看见周家那个嚣张的管事,被带走的情景。
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看起来就像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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