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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美厨娘");

    众目相对,当属四公主萧如兰与荣安县主最为尴尬。

    尤其此时萧景曜面色清冷的看着她们,叫人更加心虚。

    萧如兰先咳了咳,僵硬的打招呼道,“二哥……怎么来了?”

    是啊,裴秀珠也想知道,他怎么忽然来了。

    萧景曜却并未不答,只是又开口问荣安,“为何不把话说清楚,也好澄清一下这几年的误会?”

    “误会?”

    萧如兰看了看两人,不解道,“什么误会?”

    荣安却忽然变了脸色。

    但,还是没有说话。

    “当初,姑母要将你嫁给大哥,你说你不愿,却又不敢忤逆姑母,所以请我去与姑母说情。不知为何,此事传到别人口中,却成了我欲求娶你,却被你与姑母拒绝。”

    萧景曜顿了顿,又问荣安,“眼看这几年,误会没有澄清,反是谣言愈演愈离谱。你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将它澄清一下吗?”

    话音落下,却见荣安微微颤抖起来。

    裴秀珠与萧如兰却陷入了震惊之中。

    ——原来,事实竟是如此?

    传说中的萧景曜对荣安爱而不得,竟是这样?

    “姐姐……”

    萧如兰还是有些不信,看向荣安,想要求证。

    却见荣安抬头看向萧景曜,凉凉一笑道,“如今,你也如此对我说话了。”

    目中微露着湿意,一幅饱含怨怼的模样。

    余光似乎还瞥了裴秀珠一眼,就仿佛……她是主使萧景曜来伤害她的凶手一般。

    裴秀珠,“???”

    有没搞错,她只是个无辜的吃瓜群众好不好!

    萧景曜看在眼中,再度凉声道,“本王也不愿如此,但总不能再三被人利用。”

    荣安一顿,登时问道,“什么叫再三被人利用?”

    语气还好似十分委屈。

    萧景曜凉凉一笑,只道,“下次如若在街上看见本王,有话可以直接对本王说,不必去骗秀珠。”

    话音落下,就见荣安狠狠一怔。

    原来……他知道了?

    萧景曜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拉起还打算继续吃瓜的裴秀珠,大步离开了。

    ~~

    马车摇晃,已经远离了魏王府,裴秀珠却还沉浸在刚才的瓜中。

    今日萧景曜的话,与那时香梨枇杷提供的八卦,叫她理清了些头绪——

    也就是说,当初荣安县主喜欢的是定远侯世子,但她母亲和乐长公主却要她嫁给魏王,她便利用萧景曜,传出他喜欢她的风声,而为了避免兄弟争一女的场面出现,皇帝就没考虑荣安,而是指了姐姐做魏王妃。

    荣安也如愿嫁给了定远侯世子,只不过,婚姻并不是很如意。

    再有,上回骗她回娘家的也是荣安,听萧景曜的意思,是对方打算叫她在路上碰见萧景曜会见安贞姬,然后去捉奸……

    裴秀珠暗暗咂嘴,这女子,到底图什么呢?

    难不成是历经欺骗与失望后,又发现萧景曜的好了,所以想尽法子来破坏她跟萧景曜?

    啧啧啧……

    正无语间,却发现萧景曜也是一副敛眉沉思的模样……

    她只当他还在为方才的事不开心,想了想,开口安慰道,“其实今日就算王爷不来,妾身也不会上她的当的。”

    萧景曜闻言看了看她,唔了一声,并未说什么。

    ——也是,她都不在意他,怎么会为他吃醋生气呢?

    “对了,”

    忽然又听裴秀珠道,“等会儿回府,妾身有东西要送给王爷。”

    萧景曜倒有点意外,问道,“是什么?”

    裴秀珠只神秘一笑,“是惊喜,王爷到时候就知道了。”

    萧景曜挑眉,还卖关子?

    不过如此一来,倒愈发叫人好奇。

    好不容易回到王府,下了马车,裴秀珠直接带萧景曜去了膳房。

    待来到冰釜边,她道,“王爷先闭上眼。”

    萧景曜挑眉,“闭眼做什么?”

    裴秀珠瞪眼,“闭就是了,不会吃亏的。”

    萧景曜,“……”

    好凶。

    只好乖乖听话闭上眼。

    紧接着又听见她道,“张嘴。”

    这次不敢问东问西,只乖乖张了嘴。

    只觉的忽的一下,口中被塞进一口凉凉软软的东西。

    他一愣,睁眼来看,却见裴秀珠眸子亮亮的的看着他,一脸期待的问道,“好吃吗?”

    那丝冰凉已经在口中划开,成了包含**的甜甜的味道,中间还夹着一点蜜瓜碎,清新细腻,柔软蓬松在唇齿间交织体现。

    萧景曜如实点头,“好吃。”

    裴秀珠得意笑道,“这就是早上妾身提的食盒里的东西。”

    ——今早出发去魏王府时,萧景曜见她提了食盒,好奇问她,她却只叫他看了一眼,没叫他尝味。

    萧景曜闻言意外道,“那个,不是给了阿瑞吗?”

    裴秀珠莞尔笑道,“那个是给瑞儿了,这个可是妾身特意给王爷留的,别人没有份。”

    萧景曜闻言看去,只见她手上端了个碟子,碟子上一个小巧的圆形蛋糕,除了方才喂给他的,果然没有缺口。

    不知为什么,口中虽然是冰凉的感觉,但萧景曜忽然觉得,心里挺温暖。

    ——专门为他留下这样的美食,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自己终于有点位置了?

    ~~

    皇长孙周岁礼过后没几日,便到了重阳。

    重阳这一日,民间百姓登高踏青,吃重阳糕,饮菊花酒。

    而宫中除过菊花酒,还要举行祭祀礼。

    裴秀珠早有准备,一早换了吉服梳妆完毕,便叫丫鬟们准备了两个花盆,小心翼翼的搬上了入宫的马车。

    待萧景曜登上马车,见车上除过她,还有两盆花,模样有些似曾相识。

    他不禁奇怪,“这是什么?”

    “土豆啊,”

    裴秀珠道,“就是上回陛下赏的五星报喜,王爷忘了吗?”

    原来是土豆。

    萧景曜颔了颔首,又奇怪道,“带它们做什么?”

    裴秀珠得意道,“妾身上回特意在花盆里种了几颗,时下正好开花,今日重阳,敬献给陛下不是正好?”

    萧景曜劝她,“今日以祭祀及宫宴为主,无需特意备礼。”

    裴秀珠却坚持道,“礼多人不怪嘛,备一些也无妨。”

    萧景曜便由了她,没再说什么。

    马车起行,等到达宫中,夫妻俩直接去了今日行祭祀礼的太极殿。

    祭祀礼原本庄严肃穆,但今日皇长孙瑞儿也在,小家伙过了周岁,似乎一下长大了不少,见大人们磕头行礼,也好奇模仿,十足的憨态可掬。

    众人都被小家伙逗乐了,就连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帝,也罕见的露出笑意。

    皇后更是高兴,抱了亲孙许久。

    见此情景,皇后身边的贤妃忽然道,“听说魏王侧妃也有了身孕,魏王府真是人丁兴旺,待到明年,就多一个小家伙了。”

    皇后闻言颔首,“是有这么回事。”

    十分满意的样子。

    裴秀珠闻言,暗暗瞧了眼不远处的姐姐,忍不住心间暗叹,魏王侧妃有了身孕,姐姐要操心的事又多了些了。

    正想着,却冷不防的听见贤妃点她的名,“肃王妃还没喜讯吗?”

    裴秀珠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怎么总有人那么爱管闲事呢?

    “尚未。”

    她勉力撑出笑容回答。

    哪知贤妃又笑道,“那肃王妃可要加紧些了,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是你的职责之一。不然就请皇后娘娘帮肃王留意,看朝中可有合适的贵女做侧妃了。”

    语罢,还笑着看了看皇后。

    裴秀珠忽的明白了。

    贤妃是四公主萧如兰的生母,听说最近正在抱皇后大腿,张罗着要给四公主觅一个好驸马。

    所以,这话没准是替皇后说的。

    果然,就听皇后开口笑道,“人家小两口感情好着呢,子嗣还不是早晚的事?”

    语罢却忽然又问裴秀珠,“对了,上回宫中下发的舞姬,在你们府上如何?”

    话到此可就太明显了,皇后这是一直记着上回舞姬的仇,趁这时候要拿出来要敲打她呢。

    不过,幸亏今日做了准备。

    裴秀珠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母后,那二位姑娘聪明能干,真是帮了臣媳不少忙,有了她们,火都烧的更旺了。”

    皇后,“……”

    这臭丫头,存心气她!

    正要再说话,却被裴秀珠抢了先,对皇帝道,“今日,臣媳正有东西想要敬献陛下。”

    皇帝正对皇后与贤妃阴阳怪气的一唱一和感到无聊,听她这样说,倒来了些兴趣,便问道,“是何物?”

    裴秀珠朝门外吩咐了一声,立时有宫人将两个花盆抱了进来。

    她笑着介绍,“上次在上清园,陛下赏赐臣媳五星报喜,臣媳不敢怠慢,在家中好好呵护,竟然开枝散叶,今日借此节日,特意敬献陛下‘十星报喜’。”

    十星报喜?

    众人看去,两个花盆里各开了一朵花,一朵是五星,两朵加在一起,可不就是十星了。

    且别说,她的花看起来,好似比上回皇帝御赐的那盆还要更大一些呢。

    说实话,皇帝本就一直为了五星报喜赐给她的事遗憾,没想到今日还有双倍送上门来,立时赞道,“不错,养得很好。”

    语罢又借机训导众人,“肃王妃孝心可鉴,你们难道不该效仿?”

    众人,“……”

    只好纷纷应是。

    啧,还真是人在昏昏睡,锅从头顶掉啊。

    如此情景,皇后还怎么发难?

    只好硬是憋着气,面上却还笑着夸了裴秀珠两句。

    生生将方才的话给咽了下去。

    ~~

    祭祀礼完毕,菊花宴便开始了。

    今日是家宴,没有外人在,皇室一大家子便没有分坐。

    重阳糕,菊花酒,清蒸膏蟹,火炙羊腿,都是宫廷标配重阳菜式。

    听闻宫中的炙羊腿最为有名,裴秀珠今日可谓满心期待。

    只是,羊腿才上桌,还没等她尝到口中,却听魏王忽然同萧景曜道,“有桩要事正想问你,昨日户部清账,查出国库缺损三百万两,说是你支走的,可有此事?”

    三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众人闻言,不禁都看了过来。

    萧景曜淡声道,“今日家宴,还是先不要谈政事吧。”

    魏王却语重心长道,“这不是笔小钱。”

    话音罗西,皇帝也皱起了眉。

    萧景曜搁下筷子,不紧不慢道,“上月边关换防,此一部分为换防军饷,另外,今年边关严寒提前,要购置军衣粮草等,兵部上奏的折子在户部压了近半个月,兵部主事无法,前两日直接找到了我,我便应允了。”

    说着,他坦然看向萧景明,“账目已于昨日递到了户部,他们还未交由大哥看吗?”

    萧景明却一笑,“便是这些加起来,也用不了这么多的银子。”

    萧景曜道,“还有上半年的军饷,一直拖到前几日还未发,户部一直挤压奏折,致使军中怨声载道。我正想问问,何故要拖着军饷不放?军心一旦溃散,边防便会形同虚设,这一点,大哥该清楚吧。”

    户部是萧景明的主场,这话正是问对了人,萧景明一时无话可说,只好咳了一声,道,“户部管辖事务多,大约近来有些忙不过来。”

    萧景曜却又对皇帝道,“说起来,户部大约是有些问题,上回上清园栏杆断裂一事,儿臣已经查出了结果。”

    此事关乎神鸟“金乌”,皇帝故而印象颇有些深刻,闻言便问他,“是怎么回事?”

    萧景曜道,“上清园六年前重修,国库为此支出一百万两白银,据账目记载,大部分用于石材木料及园中珍稀花木的采购,其中最大的支出,便是用于修建石阶栏杆等的汉白玉。”

    “但这些时日,儿臣请来各地专业工匠对园中所有石材一一勘测,发现园中真正的汉白玉不过两成,其余则多都是以白砂及白云石粘合而成。但不知为何,当初竣工之时,竟无人发现异常。”

    就算再怎么不关心世事,如此挑战皇权威严的事,叫皇帝终于无法无动于衷,登时皱眉怒问,“当时是谁负责此事?”

    萧景曜道,“负责此事的,是当年的工部主事柯兴材,即现如今的户部左侍郎。”

    柯兴才?

    魏王狠狠一顿。

    户部一向是他的势力范围,而这柯兴才,则是近年来他最倚重的大臣。

    登时,就见皇帝将目光投到他身上,冷声问道,“此事你可知情?”

    魏王心间一顿,忙道,“儿臣不知此事。”

    皇帝沉声道,“令都察院介入,严查此事。”

    萧景曜应是。

    萧景明也只得跟着应了声是,余光瞥向萧景曜,忍不住咬牙。

    ——那上清园栏杆一时过去近四个月了,他都忘了还有此事,却没想到,原来萧景曜一直在追查,且居然查到了柯兴才的身上。

    柯兴才一旦倒下,便如同断了他一只胳膊……

    正愤恨间,却听萧景曜又道,“还有一事,儿臣也想同父皇禀报。”

    皇帝又看过来,“何事?”

    “上回马球赛场疯马之事,只怕也有内情。”

    话音落下,魏王又是一怔。

    “什么内情?”

    皇帝已经开口问道。

    便听萧景曜道,“马儿不会无故发疯,更何况那日比赛的马,先前都经过严格训练。事后有马夫发现,有几匹的身上有被尖锥扎刺的痕迹,所以那日疯马之事,未准是有人故意为之。”

    话到此,萧景明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萧景曜的话却还没说完,“那日父皇母后,皇室宗亲,外宾使臣及朝中文武都在场,其目的是什么,该值得深究,前些日子外宾还在京中,加之高丽公主一事,苑马寺压着没敢上报,眼下没了外人,该好好查查此事了。”

    “或许此事与高丽公主之死一样,都是那东倭干的。”

    他话音才落,萧景明就忍不住道。

    萧景曜看向他,“当时东倭并未参赛,根本没有进入赛场的资格,理应接触不到赛马。”

    萧景明道,“他们理应也接触不到贞姬公主,还不是……”

    话未说完,却察觉到一股冰冷的目光,萧景明一顿,抬眼去看,见皇帝正沉沉的看着他。

    他一顿,一时不敢再说什么。

    只听皇帝对萧景曜道,“你去查。”

    萧景曜应是。

    至此,他的要事说完了,萧景明一时也没了话。

    宴席也本该继续下去了。

    哪知“啪”的一声,将众人吓了一跳。

    抬眼去看,却是皇帝搁下筷子,起身拂袖而去了。

    众人傻了眼。

    原地等了一会儿,但见来了名小太监向众人禀报,说皇帝觉得心烦,闭目修行去了,今日菊花宴取消。

    众人只好都纷纷起了身,各回各家了。

    ~~

    裴秀锦带着瑞儿先行离开,萧景明则被皇后叫进了凤仪宫。

    四下无人,皇后也不必遮掩,直接训道,“你近来愈发沉不住气了,如此下去,只怕要坏事。上回在驿馆时你便太急切,叫你父皇起了疑,如今还不知韬光养晦,何故要去招惹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日若非萧景明主动找萧景曜的茬,萧景曜也不会接连反击他,如今惹得皇帝下令叫萧景曜去追查,岂不等于自己主动送上门去?

    萧景明也是头疼,却忍不住狡辩,“儿臣也不知他竟暗地里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他跟他媳妇最近风头太盛,叫人难以咽下这口气。”

    闻言,皇后也忍不住叹道,“是本宫看错了,没想到那裴秀珠竟然这么会笼络人心。早知如此,就不该指这门婚事。”

    顿了顿,却又再教训萧景明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来日方长,在别的地方多想办法就是了。而今之计,一是要赶紧舍弃柯兴才;再者,要赶紧将马球赛时痕迹销毁,别叫他查出什么来。”

    断臂还能再生,但若把冲撞圣驾的罪名落在头上,可就麻烦了。

    萧景明赶紧应是。

    ~~

    马车一路往肃王府行去。

    裴秀珠想起方才宴间情景,还有些担心,问萧景曜道,“陛下方才气的连饭都不吃,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萧景曜却淡定道,“身为一国之君,本就应负担天下诸多麻烦事。”

    他的父皇已经逃避了许多,也该时不时叫他清醒一下,别忘了肩上职责才是。

    见他这般无所谓,裴秀珠便也不再担心了。

    只是没过多久,忽然听见“咕噜”一声。

    很明显,是从人的肚子里传出的。

    萧景曜很自然的看向裴秀珠。

    裴秀珠委委屈屈的摸着肚皮,“妾身饿了。”

    ——方才被他同魏王唇枪舌战吓的心惊胆战,根本没敢吃东西,光闻味了。

    萧景曜被她逗笑,道,“想吃什么?”

    裴秀珠认真的想了想,“方才的羊腿闻起来好香,可惜就是没吃几口……”

    “回家吃吧。”萧景曜道。

    “好主意。”

    裴秀珠眼睛一亮,她虽没烤过羊腿,但烤羊肉串很在行,料想应该差不多,可以挑战一下。

    于是待回到府中,便立时命人取了四条新鲜羊腿。

    羊腿不比羊肉好入味,她便先用大小茴香花椒圆葱姜蒜等熬了一锅卤汁,将羊腿放进去腌制。

    再架一盆炭火,等羊腿腌制的差不多了,就可以上火烤了。

    今日萧景曜似乎很有些闲情,居然一直待在后院看她忙活,待见炭火燃的差不多时,竟然还亲自帮她烤了起来。

    看他不疾不徐的将羊腿在炭火上来回翻面,不一会儿,便烤的滋滋作响,裴秀珠惊奇道,“王爷也会做饭?”

    萧景曜如实道,“不会,但行军打猎时烤过猎物。”

    裴秀珠了然。

    趁他翻动期间,她拿了刷子往羊腿上仔细涂混了酱油与蜂蜜的秘制酱料,很快,便有香味四散,羊腿的表皮也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

    不过,此时内里并没有熟透,还需耐心等待一阵。

    两人一个翻面看火,一个涂酱撒料,配合的还挺默契,眼看日头渐渐偏西,羊腿已经缩了好几圈,外皮焦黄,香味诱人,便可以开吃了。

    裴秀珠拿来一把小刀,小心割下一块肉,放进口中嚼了嚼,登时眼睛一亮。

    唔,羊皮酥脆,羊肉软糯而细嫩,蜂蜜与炭火的香味渗透其中,更有她独家的烧烤料去膻添味,不知比宫宴的好吃到哪里去了!

    尤其直接坐在炭火边开吃,更有一种原始直接的风味。

    再看看萧景曜,已经直接拿起一根来啃了,豪放的吃相一点也不粗鄙,反而透着一股潇洒劲。

    裴秀珠心痒痒的,干脆也扔了小刀,学着他的样子直接去抓羊腿。

    哪晓得竟忘了这羊腿是才离火的,手才触上去,登时被烫的嘶了一声。

    随着她这一声,萧景曜立时看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好烫。”裴秀珠一边甩手,一边嘶拉嘶拉的。

    萧景曜闻言搁下手中羊腿,道,“本王看看。”

    这倒叫裴秀珠不好意思起来,忙摇头,“没事没事。”

    自小喜欢下厨,烹炸蒸炖不知被烫过多少次了,这点小疼并不算什么。

    萧景曜却十分认真,硬是抓过她的手查看起来。

    她白嫩的掌心有一处红红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了,他吩咐福厚,“取烫伤药来。”

    福厚应是,赶忙去了。

    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从前哪儿见过王爷这么心疼过别人?二位主子真是应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福厚一路小跑,转眼就把烫伤药拿了过来,看他跑得气喘吁吁,裴秀珠还有些不好意思,对萧景曜道,“妾身真的没事,等会儿就好了。”

    语罢在羊腿骨上垫了块帕子,拿起来继续啃。

    唔,果然还是大口吃着爽,满口都是羊肉的浓香,真是过瘾!

    她兀自吃着,萧景曜却捉过她烫到的那只手,硬是打开药罐,给她涂抹起来,口中无话,神色认真,侧脸十分迷人。

    裴秀珠一边嚼着口中的羊肉,一边看着他,见他手中动作仔细又细腻,仿佛自己是什么宝贝一样,忽然就觉得,还挺幸福的。

    替她上好药,萧景曜又叮嘱,“这几天不要碰烫的水,否则会疼。”

    裴秀珠点了点头,他这才又继续吃自己的羊腿。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头顶皓月初升,叫这深秋的夜清冷又透净。

    天气有些凉,但盆中炭火未熄,坐在旁边还有些暖和。

    裴秀珠忽然道,“这样好的羊腿,怎能没有酒呢?今日重阳,该喝菊花酒才是。”

    说着便吩咐红豆去取酒。

    萧景曜挑眉,“你的酒量……”

    裴秀珠不以为意,“自己家中怕什么?”

    喝醉了倒头就睡就是了。

    “也是。”

    萧景曜颔了颔首,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忽然幽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羊腿的可以安排起来了。

    依然有正版答谢红包,么么啾~~

    2("皇家美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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