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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法医温雅,皮囊如画

    “乖,不疼了。以后小心点,别冒冒失失的。”

    白子衍蹲在沈凉依面前一边细心嘱咐,一边温柔小心的处理膝盖上的擦伤,轻手轻脚的模样像是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消毒棉一碰到伤口沈凉依的腿便忍不住颤抖起来,血水反而顺着小腿流到了地上,“嘀嗒”一声滴在了两人心上。

    白子衍面不改色的继续用纱布包扎伤口,轻柔的擦拭掉腿部的血液,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也算是初步止血了。

    随后,看着他习惯性的戴上白色手套细心的擦拭干净地板上的血液以及刚刚接触过的所有物品,沈凉依瞳孔缩了缩。

    她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盯着自己的胳膊像是松了一口气,眼角余光却瞥见白子衍擦拭医药箱提手的动作微不可见的一顿。

    他眸光明明暗暗,眼底突然闪过一点警惕与幽光,随后镇定自若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难怪,顾弈城一直盯着自己不放。

    有时候,就是这样深入骨髓的习惯让一个人所有的经营都毁于一旦。

    沈凉依面不改色的绽开一抹明艳的笑容,似乎漫不经心的笑道:“子衍,你好厉害啊!嗯……你身上的香味儿也很好闻,我都没有闻过。”

    正是因为稀有,标志性才更强。

    他的身上没有其他人所谓的淡淡的烟草味,没有沈凉依身上道不出名字的幽幽冷香,有的只是从血肉透骨生出的迷惑人的罂粟花香。

    只是,这样的香味应该很淡,如果不凑近了细闻是闻不到的。

    但,公文包里的似乎特别浓郁。

    这样,难免被顾弈城那个狗鼻子注意到,玩别人玩着玩着把自己先玩进监狱就尴尬了……

    白子衍听着不但没有异样,唇角的笑容反而平添几分轻松愉快,眸子晶亮晶亮的,兴致大盛。

    “喜欢吗?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人间丑恶的味道,痛苦挣扎的味道,上瘾的味道——接近死亡的味道。

    他转头温柔而专注的凝视着沈凉依雾蒙蒙看不清楚深意的眼睛,愉悦的询问道,像是人生突然找到了知己。

    沈凉依默然,喜欢?不喜欢!

    她只喜欢……他骨子里血墨色彼岸花的暖香……

    “不知名的东西总是好奇的。”沈凉依笑着,却突然不想笑了,“子衍,不知名的东西也可能有毒哦~”

    她低下头嗅了嗅,欲盖弥彰般掩盖了眸中的担忧与入骨相思。

    若一日不见,亦如隔三秋。

    白子衍饶有兴味的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将医药箱放好,脱下崭新的手套放回了公文包。

    纸巾,都没有随手扔在桌子下的垃圾桶里。

    沈凉依不禁笑了,笑容里有些莞尔,有些理解,却也不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调侃,只是嘿嘿笑了笑。

    凌晨一点了,窗外渐闻犬吠。

    白子衍也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抬起刚擦干净的手摸了摸沈凉依的头,温柔缱绻:“乖,睡觉吧,换衣服不要蹭到伤口。”

    看着沈凉依乖巧可人的一一应下,点头的模样像极了他前些年不晓得葬在异国哪里的一只折耳猫,软萌可爱。

    但是,她和它不一样。

    它会为了别人的吃的跟着离开他,背叛他,差点害死他——恰恰相反,她好像不会。

    转过身,白子衍笑的略有深意。

    他又不放心似的转过身,叮嘱了一句:

    “明天我帮你请假一周,以后我做饭。”

    沈凉依不敢置信的抬眸,猛地吞了吞口水,艰难的转头看着厨房,回过神来却已经没有他的影子。

    按照白子衍这样洁癖的性格,应该不会给她吃……

    她可是病患啊!

    出了门的白子衍笑容无限放大,平生第一次这么轻松而愉快。

    “猫儿,谢谢你。”他嗅了嗅空气中久久无法消散的浓郁罂粟花香,低头瞥了一眼公文包,眸子里闪过一道残忍的光芒。

    这一批,味道烈的不正常。

    掺杂了劣质品,他就不高兴了呢,后果有些严重……

    房间里,沈凉依用单手艰难的换了一身睡衣,她想着,要不要把客厅的那个装饰柜给拆了。

    再摔一次,她就真的哭死!

    隔壁又有阴阴惨惨的鬼叫声,沈凉依烦不胜烦的再次扔过去一道符。

    要不是手臂受伤,她就直接灭了他们算了!

    沈凉依坐在床上愣了愣,随后皱眉进入空间。

    那一株紫色彼岸花,还是静静的开着,孤芳自赏的开的惊心动魄,似乎压下了所有花花草草的光辉。

    它长高了,比以前更有灵气。

    沈凉依松了一口气,垂眸却望见趴在茎叶根部被盖的严严实实的白色小团子,它乖乖巧巧的睡在那里,不吵不闹。

    她突然鼻头一酸,水眸中有一瞬间的心疼却又迅速变得平静无波。

    你为什么要动他呢?这么些年,她最忌讳的,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他啊,任何人都不能动的……

    沈凉依眸色微冷,正准备离开,裙摆却突然被一爪子紧紧抓住,好像生怕她跑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对不起。他已经好了,比以前更强大,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了。”狸奴声音有些虚弱,能量还没有回过来。

    沈凉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宁愿倾尽全力也要做那样一件事情。

    有利可图?

    她轻轻呼一口气,终究是心情一松便心软了。

    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小软软的狸奴,眼眶一红,心中五味杂陈,酸酸涩涩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

    ag系统和她,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以前,她们很好,不是吗?

    物是人非事事休。

    沈凉依抱着狸奴的手不禁紧了紧,躺在花旁边,就这样呆愣着胡思乱想,最后悄然入睡。

    狸奴撑着眼皮看着她的脸,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再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没有人听到,远远的西郊河边细小绝望的呼叫声。

    “救命啊!救命!父亲,你放过我吧,我今年才初二,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啊!救……命……”

    呼救声渐渐消失,汹涌的波涛溅起一片水花。

    有一个中年老男人提了提裤子,“呸”的向沉入河底的14岁女孩儿吐了一声,满脸餍足的恶心笑容。

    他收拾收拾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凶器。

    一道闪电撕裂了天空劈了下来,惨白的光照亮了宽大的西郊河,黑压压的乌云在天空渐渐下沉,包裹了方才惊起的明亮。

    暴雨毫无预兆倾倒而下,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刚刚绝望的、不甘的、怨恨的呼救……

    大雨倾盆,天未亮,河水迅速上涨,那眉眼精致的花季女孩死不瞑目,脸朝着岸边,双手握拳握的发白,怨毒的盯着那男人离去的背影。

    一道惊雷劈下,女孩煞白的唇似乎蠕动了……

    “我要……你……死不瞑目……”

    嘤嘤鬼语戛然而止,她彻底断了气。

    或许,早就断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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