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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一样的花火

    闹剧终歇, 卞颖想搞事情,最终却是损人不利己,被当众揭穿, 骂了一通不说, 该失去的也一样挽回不了。

    华婕没有什么要跟余同霖谈的,事情明明白白,她说到那个份儿上如果还想不明白是卞颖在耍低头, 那他就是纯粹的傻子, 跟傻子说话又有什么意义。

    直到上课后,华婕安安稳稳坐在自己座位上,转头瞧见卞颖红着眼睛继续上课, 继续装可怜。

    余同霖紫肿着颧骨, 继续不高兴。

    她忽然明白——

    拳头震慑一切绿茶, 镇压一切大猪蹄子。

    回眸望望沈墨,不得不感慨, 在这个思想还不成熟, 逻辑还未与智慧连接的年纪,他的凶神恶煞和武力值, 简直简单粗暴。

    以后她也要跟他一样,做一个杀伐果断,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爽快人。

    绝不留贱人好好过夜。

    哎呀, 才跟青春期熊孩子们呆一个来月, 她已经近墨者黑了耶。

    沈墨被看了几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下头发。

    发现她还时不时瞄他,脸微微红, 他是很帅, 但不能作为她不专心学习的理由。

    伸脚踹她小腿, 目不斜视盯着黑板,嘴上却低斥道:“认真学习!”

    “是!”华婕忙应声,转头望向老师。

    孩子们挥洒青春的胡搞,最后终于还是要落在学习上。

    ……

    课后,华婕出去上厕所,廖珊珊从后排走过来,喊华婕等她一起。

    路过卞颖身边时,廖珊珊顿了下,脸上突然浮现狡黠笑容,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道:

    “华婕好厉害哦,广播体操做的超漂亮的,我听到隔壁班的男生们都在夸诶,说怪不得让我们班华婕当领操员,肢体好看,穿的超厚腿还那么细,真好看。而且做操认真,乖巧可爱,哇,完全就是为了领操而生的女孩子耶~~~~”

    她故意拿腔拿调,说的好浮夸,简直能气死个人。

    卞颖刚通过一节课时间,让自己的悲伤缓和下来,此刻听到廖珊珊的话,又气的脸红脖子粗了。

    华婕抿唇而笑,也跟着清了清嗓子,拿出自己这辈子最反派的表情和姿态,问廖珊珊:

    “真的吗?我在前面做操,被所有人看着,好紧张哦。”

    十足茶言茶语。

    “真的紧张吗?”廖珊珊挑眉,真的有点好奇,做领操员是什么感觉啊?

    “一点也不。”华婕恢复了正常表情,歪头做了个鬼脸。

    随即两人相视而笑,手拉着手走向门口。

    快出教室时,廖珊珊还专门回头看了一眼,见卞颖正气呼呼瞪人,她得意的摇头吐舌,挑衅的很。

    卞颖气的不行,又多哭了一节课。

    事实上,上一世当领操员的也不是卞颖。

    那时候,卞颖对高一领操员的身材、动作和长相做了长达半学期的冷嘲热讽,偶尔甚至上升到人身攻击和侮辱的层面。

    只是,上一次华婕只是个不受人关注的听众,这一世却成了当事人。

    上厕所回来看见伏案抖肩哭泣的卞颖,华婕想,哭吧,最好能擦擦眼泪长长记性,改邪归正当个好人。

    ……

    在成年人看来非常严重的打闹,刚上高一的少年少女们却很快将之抛诸脑后。

    但别人已经开始关注别的事儿了,沈墨却没有。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跟老母鸡护犊子似的,但凡余同霖下课时往华婕身边靠靠,他就一个冷眼瞪回去。

    晚上放学时,他看着华婕跟边鸿碰上头,才蹬上车离开,把余同霖当恐怖’分’子一样防着了。

    不过骑了两脚后,沈墨又停下来。

    他支腿撑地,转头看向华婕跟边鸿并肩骑行的背影,莫名又有点不舒服。

    不应该啊,有边鸿在,余同霖就算碰到华婕了也没事——边鸿那么高的个子,又是高二的,不可能打不过余同霖。

    小土豆安全了,他应该放心才对呀。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莫名有种不放心的感觉呢……而且,越看边鸿的背影,越觉得不顺眼是怎么回事……

    ……

    入冬后劲松天黑的很早,华婕跟边鸿骑了一会儿,天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两人披星戴月,到上山的大坡前齐齐下车推着走,边鸿回头问她:

    “冷不冷?”

    华婕扬起笑容,“不冷。”

    她总是很快乐,那么爱笑。

    边鸿目光扫过她围的严严实实的围巾,和戴的规规矩矩的帽子,又掠过她厚厚的手套,这才点了点头。

    华婕猛推自行车想与他并肩,书包忽然被人拽住。

    她“哎呦”一声停下,转头看身后。

    边鸿听到她惊呼,转头看她。

    一阵风掠过山坡,惊动了积在树梢上的雪,扑簌簌洒向三人。

    余同霖抿着唇,见边鸿一脸防备的瞪着他,犹豫开口道:

    “我没有恶意,我就想跟你说两句话。”

    “我以为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华婕皱眉。

    “我有。”余同霖倔强的拽着她书包不松手。

    两人瞪视着僵持,几息后,华婕叹口气,回头请边鸿哥稍等下,便带着余同霖走到山坡边的树下。

    “你说吧。”

    “传那张纸条时,我没有恶意。”余同霖站在月光下,少年正长身体,有这个年纪特有的瘦削和峥嵘,倔强低头瞪着她自行车手把的样子,让人很难继续恨他。

    华婕盯着他眉眼看了一会儿,忽觉释然了。

    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也许还不那么懂得喜欢。

    曾经那个与他同岁的华婕怨恨他,现在这个成年的华婕再回想那段青涩又痛苦的暗恋,已能心平气和。

    他未必有心伤害她,只是不喜欢而已。

    加上中间有个卞颖搞事情,才让她受了伤。

    现在,她已经不会再相信卞颖那些挑拨离间、故意贬低她的话,那么对于余同霖,也没必要心存芥蒂了。

    “我没有抢别人的东西,领操是因为我帮学校画了校园墙,然后跟老师申请的。教导主任说咱们学校倡导培养多才多艺的人才栋梁,才选中了我。”她争取了,恰巧得到了。

    就是这么简单。

    “我现在知道了,对不起。”少年没有痛斥卞颖在中间造谣生事,只垂眸沉声向她道歉。

    华婕更难生气了。

    “我不怪你了,这事儿就到这儿吧。”说罢,她抬头看到他最还肿着的颧骨,又道:“你也别怪沈墨,他以为你要打我呢。”

    “我没有。”余同霖霍地抬头否认。

    “我知道。”劲松市这个北方小城民风剽悍,在这个年代常有打架斗殴的事发生,但‘打女人’这种事却被所有人所不齿,男孩子们从小就被教育,打女人是最窝囊下作的行为。

    虽然华婕认为余同霖不懂事,但也不觉得他有那么坏。

    “……嗯。”余同霖点了点头,忽然又急道:“我今天起跟卞颖绝交了。”

    “……”华婕微微怔住,他不是喜欢卞颖吗?怎么说绝交就绝交?

    “真的。”他像是在跟她保证。

    “那是你的事。”她淡淡道。

    天色又更晚了,华婕肚子还有点饿。

    她转头看看等在路边的边鸿正一脸戒备盯着他们,微微一笑后,对余同霖道:

    “好了,我要回家吃饭了,拜拜吧。”

    “哎!”少年又伸手拉住她。

    “?”

    “那我们和好了吗?”他问。

    华婕一转手甩开他,然后拽着自行车用力后退两步,才正经道:

    “井水不犯河水,友谊长存。”

    一副划清界限的样子。

    “……”余同霖神色暗了暗,有些苦涩的笑笑,没说出话来。

    华婕也不理他,摆摆手告辞,推着自行车颠颠跑回边鸿身边,再也没回头。

    倒是边鸿走两步后回头瞥了眼还站在那儿的余同霖,然后皱眉威胁式的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回头后,边鸿问华婕:

    “追你的?”

    “不是啦,就是同学,今天产生了点误会,他跟我道个歉。”

    “这种小流氓,离他远一点,一看就不是好人。”边鸿难得讲了这么长一句话。

    “哈哈哈,边鸿哥你好像我爸。”华婕没点淑女样的哈哈大笑。

    笑的边鸿面红耳赤,一路没跟她再讲话。

    傻妞,啥也不懂!

    ……

    ……

    在教导主任给沈墨开的最后期限前,沈佳儒终于从自己的创作灵感中暂时抽身,来学校听儿子的罪状。

    车上他正琢磨着如何承受老师疯狂告状时的情绪,手机有些尖锐的电子音忽然响起。

    拇指挑起掀盖手机的大屏盖,按键后接通。

    又是个想请他提供画作参加画展的——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去年并入清华大学,更名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然后想邀请国内画家前辈搞一次画展。

    一通寒暄一通推拒,再抬眼时车已经到了校门口。

    推门下车时电话那头还在不放弃的争取,他无奈的应话,在几乎穿过一中校门时,忽然怔住,随即,后退两步,直勾勾盯向门边白墙上的画。

    之后,他与电话那头的人匆匆道别、挂断电话、合盖收起手机,做所有事都没再挪开视线。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越内行,看到的东西越多。

    第一幅人物在读书,画者为了表达宁静和女孩子的柔美特性,所有线条几乎都是圆的。

    而男孩灌篮图的转折处则全是锐角,线条收放利落,画面动感十足。

    沈佳儒又后退着看了眼全貌,之后一步一停的围着墙仔细欣赏。

    待看四五幅后,他就知道画者对画面所有要表达的信息的处理,不是偶然。

    除了充分利用线条外,画者还很懂得用颜色的搭配做更充分细致的表达。

    如用相近的暖色搭配,表达读书时的祥和;用冲突颜色的对撞,表达体育竞技的热血——

    不同的色彩搭配,完成不同的信息传递。

    画者非常知道怎么画可以给观者造成怎样的感受,非常熟稔的将观者的情绪操纵于股掌间。

    画这墙的人,一定是个对绘画非常热爱的人——

    因为只有充分的实践练习,才能达到游刃有余的效果。

    沈佳儒唇边逐渐浮现笑容,一直顺着墙走。

    南墙看完,绕过去继续看东墙,又到北墙、西墙,直至环校一周回到原点。

    沈佳儒饶有兴味的回想自己看到的所有颜色,忽然笑了。

    真是有趣。

    这画画的人,一定还是个很狂妄的人!

    外墙绘画用了无数种颜色,居然没有一种是从颜料管里挤出来就直接用的——

    画者不嫌麻烦的将多种颜色通过特殊的比例调配,变成不常见的颜色后,才会使用。

    她追求绝对的与众不同,绝不用别人直接提供的颜色,也避开了当下所有常用的色彩搭配。

    觉得自己这么特别吗?

    是这世上最特立独行的画者?

    他正猜想着画墙的人是怎样一个沉迷绘画不能自拔,满脸络腮胡子无心修剪,或者长发随便扎个马尾无心打理的画痴。

    兜里手机忽然又滴溜溜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时间,他明明提前10分钟抵达校门口,但现在距离约见教导主任的时间已经晚了半小时。

    40分钟过去了……

    接起电话道声歉,他忙暂且放下四面围墙,快步进校直奔主楼。

    路上还不时望望校园内墙,里面居然还有画……

    坐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里,耳边听着‘沈墨上课铃都响了还往校外跑’,‘沈墨在学校挑起群架’,‘沈墨上课睡觉’,‘沈墨不敬师长’……

    只是这些话没一句进到脑海里,他思维中还印着方才看到的那些画,想着那些冲突感极强的西瓜红配墨绿,西瓜红配湖蓝;

    想着墙上的颜色搭配可以直接作为配色教程使用,甚至能总结整理成一篇论文;

    想着如何用最简单抽象的线条,表达最丰富的内容……

    教导主任巴拉巴拉说完了,抬头盯着沈佳儒等答复。

    “……嗯。”沈佳儒终于回神,含糊的应了一声。

    “……”教导主任正考虑着要将沈墨班主任喊过来进行第二轮炮轰,一个精神瞿烁的五十多岁男人忽然走进办公室。

    他愣了下,忙站起身道:

    “校长。”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们也纷纷抬头打招呼。

    “嗯。”校长李龙点头回应,直走到大办公室最内侧独立开辟出的教导主任办公桌前。

    教导主任才要绕出办公桌询问是有什么事儿,李校长却朝他摆了下手,然后直接对转头看过来的沈佳儒道:

    “沈老师,您来了怎么没说一声?我正好新买了点好茶,想请您品鉴品鉴。”

    “李校长,您好您好。”沈佳儒也站起身,伸手与之相握。

    “……”教导主任愣了下,看看客气谦逊的校长,又看看从容不迫的沈佳儒。

    嗯?

    什么情况?

    “要不到我那坐一会儿?”王校长乐呵呵虚托了下沈佳儒的手臂,聊着聊着就聊去了校长室。

    教导主任一路跟着,终于逐渐明白过来,赶情沈墨的父亲不仅仅是家里有些钱而已,竟是一位影响力极强的艺术家。

    在校长室坐下后,教导主任开始忐忑,他……刚才教训沈墨的话,会不会说的太重了?

    “沈老师,一中很多爱画画的孩子,您不是收徒吗?我也想推荐几位好苗子啊。”王校长热情道。

    要是沈老师能在一中的美术生里选个徒弟,将来必定有大出息,那可就给一中增光彩了。

    “我精力也有限,现在已经收了3个徒弟,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沈佳儒四两拨千斤的将王校长怼了回去。

    现在儿子的事儿也说完了,他也承诺教导主任,回家后会跟沈墨谈谈,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他还想去看看校园内墙上的画……

    “或者您愿不愿意来学校做做演讲呢?咱们学校好多孩子都仰慕您啊。”王校长开口时,脑海中已经想好了如果沈佳儒来一中做一课分享,要如何写稿件发到市报上,怎样打打宣传,压一压其他几所高中。

    “今天清华才给我打了电话,也拒绝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沈佳儒笑的脸上肌肉僵,他已经太久没有出来应酬了。

    见王校长似乎还要想点馊主意,从他身上挖点好处,他忙率先开口,将话题引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上:

    “新绘的校园墙不知道是请谁画的?”

    “……”王校长愣了下,随即转头看向教导主任。

    还在反省自己不该对沈佳儒那么凶的教导主任收到王校长信号,立即道:

    “那是我们学校一位学生画的。”

    “学生?”沈佳儒挑眉。

    “对呀,叫华婕,高一七班的,还是沈墨的同桌呢。”教导主任逐渐找回笑容,热情起来。

    “啊。”沈佳儒微微愣住,这跟他想象中的画者差异大了点儿……

    而且……沈墨的同桌华婕……怎么又是她?

    那样一个看起来很乖的小女生,身体里到底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呢?!

    她在校园墙上所做的表达,可不像是15岁会有的样子!

    “沈老师觉得那孩子画的怎么样?”王校长捕捉到沈佳儒的表情,立即问道。

    “画的不错,挺有想法的。”沈佳儒点头,单以一个孩子来说,算非常令人惊奇了。

    “您愿不愿意收华婕当徒弟啊?”校长一下来了精神。

    “?”沈佳儒愣住,怎么就忽然进入到‘收徒’环节了?

    “我听说好多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里来的天才孩子您都没收,但您既然这么夸了,肯定是喜欢啊,要不现在喊华婕过来,您看看?”王校长如打了鸡血般。

    “!”教导主任双眉挑起,进入待命状态。

    只要王校长一声令下,他立即飞出去把华婕拎来。

    沈佳儒忙笑着摆手。

    “就算我想收,那孩子也未必愿意拜师。”

    毕竟他去劲松中专正好碰到华婕去学校给老师面试,老师都对她很满意,但她可一个老师都没看上。

    “那哪可能呢?咱中国除了那几位大师外,谁不想拜您为师?

    “我要是有点画画天赋,只要您看的上,我立马拜师。”

    王校长眼神格外真诚,沈大家的画卖到几百万一幅,但凡爱钱的,谁不想给这样的名家当徒弟?

    “您客气了。”沈佳儒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了笑。

    回想起之前见过的华婕,在劲松中专校园里挪动垃圾桶,使之与树木组合成更有美感的画面。

    给沈墨画的肖像画也非常不错,素描、速写和水粉底子都惊人的扎实,完全不像个15岁孩子的画。

    再结合今天她画的校园墙……真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啊。

    但他收徒也不光是看才华,还要看人品,看毅力,看学画的决心,看未来潜力等等诸多因素的。

    更何况,如果真觉得这孩子好,也是想办法让她来拜师嘛。

    回头倒是可以想办法接触下,她不是儿子的同桌嘛,他还可以通过儿子给她出题,考考她。

    又在校长室坐了一会儿,将对方抛来的橄榄枝统统打回去后,他终于找到了个告辞的契机,抬屁股就走。

    校长拉着沈佳儒的手,怎么也没留住,依依不舍的一路送,又陪着在校园内墙转了一圈儿,将沈佳儒送到车上,才撒手。

    看着沈佳儒的车驶远,王校长叹口气: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这也得不着呀。”

    沈老师都用上翻盖手机了呀,而且有专车和司机,早知道画画这么有钱途,当年也应该试试呀。

    他小时候画一笔鸡画的很好的。

    “沈墨高中要念三年呢,总有机会的。”教导主任安慰道。

    “行了,沈老师挺低调的,他的事儿你知道就行了,也别跟旁人说。以后沈墨再有什么事儿,你告诉我,我亲自给沈老师打电话。”王校长说罢,拍拍教导主任的肩膀。

    要是学校能挂上沈佳儒,‘进市一中就有机会成为百万画家的徒弟’这种消息一传出去,入学率得涨到什么程度……

    在这个时代,成功人士的号召力是非常惊人的。

    王校长用力摇头,叹息一声踱步回主楼。

    走了两步,又回头问:

    “那个画墙的孩子,叫华婕是吧?”

    “对的。”教导主任点头应是。

    “画的挺好的,跟她班主任和美术组的老师都说一声,好好培养培养。”王校长嘱咐完,感到又重拾了一点希望。

    如果华婕那孩子真画的那么好的话,再找机会将她送到沈佳儒面前,万一真看对眼了,非收为爱徒不可呢?

    到时候华婕被沈老师一指导,画技肯定突飞猛进。

    然后就送她的画参加省内外各种比赛,中奖后送稿到省报、市报刊登,让一中大大的露脸,标题就写【震惊!百万画家沈佳儒爱徒初参赛既夺冠!】【艺术圈哗然!百万画家沈佳儒爱徒成此奖项最年轻获奖人!】……

    脑内想象着一中将因此得到的荣誉,王校长且走且笑,越走胸膛挺的越直,头仰的越高,人逐渐狂放得意起来。

    仿佛将一中经营为省内第一高中的霸业已成。

    嘿嘿,哈哈哈!

    学生们瞧见王校长这模样纷纷避让,连招呼也不敢打了。

    “校长咋啦?”牵着廖珊珊的手上厕所的华婕问。

    “他可能疯了。”廖珊珊严肃推理,认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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