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鹏关。
古时边疆要地的名号。
早期大部分人类仅聚居于中心内海边缘一点点区域,钟盘大陆边边角角亦有些小部落。
中心国度的掌权人深知应当团结各方人类力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持续派出使者,冒着生命危险跨越荒野,前去寻找和劝说散在各地犄角旮旯的小聚落,让他们到中心区生活。
或许是邪物窥伺,或许是中心圈水土条件好,人类陆陆续续汇集,不同思想和文化碰撞,又在死生存亡大环境中必然妥协融合。
才有后世科技和修行水准的突飞猛进。
随后人类向外推进生存空间,建城筑堡,不断从邪物手中抢夺生存空间,获得更大的人口发展资源。
飞鹏关便是当时人类疆域推进的一处边塞要地,夹两山之间,外侧山坡极为陡峭。
城墙高逾二十米,平均厚度近十米,犹如罗生门般将大量邪物关在外头。
拿下这处要地的大帅在朝堂受封“飞鹏”,边关知名也由此而来。
谁曾想时过境迁,“飞鹏大帅”竟成为邪煞通缉名录上的一个代号,飞鹏关也沦为4星‘祸源点’。
期间故事千回百转,更牵动温久的是对应信息。
三百余年前的飞鹏大帅、南据邪物的边关。
不由让温久想到玲珑镇那位挨千刀的负心小将。
时间对得上,红嫁衣也说去讨要西瓜时,地点在旷野地区东面。
可惜当时的红嫁衣打不过大帅千金,更打不过4星‘祸源点’里那么本土邪物。
只见到生前真容,便被飞鹏大帅丢出城外。
“我问个事情。”温久微微抬起小臂。
“怎么说?”
“飞鹏大帅是不是有个女儿,非常浪荡勾人。”
静——
短暂沉寂后是一系列“我辈中人”的惊呼。
肃暗者猛拍温久后背。
“可以呀,小兄弟,‘祸源点’代号不清楚,花边新闻倒是清楚得紧。”
就连稳重兼憨厚的云翻也忍不住轻咳几声,掩饰嘴角勾起的笑意。
他一脸络腮胡子再留几年能比肩圣诞老人,面部肌肉一点点牵动,就是大片胡子跟着往上抬,哪是握拳咳嗽挡得住的。
看大伙儿的反应,温久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明明是非常正经的线索,表现出来却显得非常司机,而且还没法解释。
总不能说是从玲珑古镇打听到的消息吧。
“那个,我平时没事喜欢上网看点野史,凑巧看到的。”
大家伙都是男人,人之常情,肃暗者也没多矫情,顺着话题往下感慨。
“要说飞鹏大帅,其实是个颇为可惜的人物。”
边上的同伴态度类似,“那位浪荡千金真叫一个坑爹。”
飞鹏大帅戎马一生,带出无数军略人才,四十来岁才得一女,名曰飞蝴,年纪轻轻即是王城出了名的美人。
不过这一美名掩盖下是水性杨花的风流事,勾搭的名门俊秀没法估量。
邪物猖獗,飞鹏大帅常年在外征战,又是身负丰功伟绩的大人物,无人敢给大帅说飞蝴小姐的浪迹。
大帅只在偶尔听说女儿不太老实,单纯觉得等嫁人就成熟了,于是张罗着给安排亲事,结果王城上下无人应亲。
奇怪归奇怪,恰逢邪物攻城、边疆告急,飞鹏大帅再次领兵外出抗击邪物浪潮,哪知飞蝴居然在暗中前往边塞。
这位浪荡千金和另一位豪门闺秀赌气,说是也能亲上战场,杀几个邪物,拎着‘浊器’回来。
所谓知书达理的姑娘不过是烂白菜,自家男人都看不住。
平日里飞蝴常有类似醉言,没人留意,哪知道她真的去了,偷偷跟到边疆时亲爹也无奈,没法分心将之送回。
那天大帅带兵杀出城外,长驱邪物数十里,飞蝴见大局已定,当即让人开飞鹏关偏门,杀出去捡漏。
这一开不要紧,擅长伪装和蛊惑人心的邪物潜入城中,暗杀掌控各处城门机括枢纽的肃暗者,导致飞鹏关城门洞开。
飞鹏大帅惊觉后院失火,若不回防,大军当即沦为荒野汪洋中一叶蓬船,无岸系舟。
就这么不得不弃下优势,抽身折返,邪物哪能让人类如愿。
等大帅千辛万苦带队杀回飞鹏关,城池内早已污浊一片、劫火肆虐,大量兵卒邪物化。
进退维谷的关头,大帅下死命令,全员朝西面冲杀,绕过飞鹏关突围。
天险群山哪是那么容易绕过的,但直入邪物盘踞的城池,十死无生。
相比之下,九死一生好些…
大军绕路求生,大帅没有随军求活,而是带着亲信死士杀入飞鹏关。
一关失守,危及身后何止三四十城。
他要亲手将女儿的头斩下,带回朝堂请罪,而他自己也再无颜面对世人。
最后,大军领了飞鹏大帅的死命令,绕飞鹏关西面三十里突围,再走过没有补给的茫茫草原,最终仅有五分之一存活,回到后续城池中。
飞鹏大帅再未归去。
自飞鹏关开始,打出突破口的邪物浪猛进,军情传递得还未有邪物动做快,接连三十六城被吞。
又是百余春秋,人类收回部分区域,白鹿城市群略有规模;
天马城市群有暮家为主心骨,已有当今四座城市的古早版本。
旷野地区轮廓定死,留白给阴气地脉,让城市填平的‘祸源点’在旷野爆发,疏通淤积,不至于形成超大‘祸源点’爆发。
直到这一事情,肃暗者开始探查历史上的古城池,才发现飞鹏大帅、飞蝴小姐成为邪煞,位于飞鹏关中。
“有人说飞鹏大帅最后还是心软,没下手斩杀女儿,不管当时的飞蝴是否已经邪物化…”
“真是坑爹。”
“何止啊。”
云翻补充着,“坑了整个国度。”
曾经的技术与修行水准没有现代这么成熟,沟通方式极为有限。
信鸽之类的活物半空遇上的意外太多,往往靠各处哨点驿站跟送外卖似的相互传信。
数日陷落三四十座城池,近百年后才夺回。
其中损失当真没法统计。
几番沉默,温久开口,“我还听说那位大帅千金有亲事。”
“亲事?谁敢给她安排亲事呀?”
其他肃暗者显然不知道玲珑古镇小将的故事,倒是知道飞蝴不仅水性杨花,而且心肠歹毒。
看哪些个美貌的女子得罪她,就会想方设法砍下对方脑袋,以防腐手法留着作为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