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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提干进行时【欠账加更6/9】

    湮灭小队的一年多“高原雪地战的试探性训练”被列入保密级别最高一级的“绝密”,三十年之内,将不会有人知道“阿萨姆事件”的真实面目……

    锦衣夜行啊!

    但国家绝不会亏待功臣:

    鉴于李奎勇、钟跃民、张海洋、宁伟在“高原雪地战的试探性训练”中,做出了重大贡献,皆被授予一等功。

    曹云清也受了嘉奖,在整个事件中,他“体现”出了极为敏锐的战略洞察力和预见性,显然一个军已经不足以施展他的才华了,大佬们认为适当的时候,可以给他“挪一挪”。

    吴满囤一定要倾家荡产给哥几个接风洗尘,四人喝得酩酊大醉,结果这帐是宁伟悄悄结的。

    一回来,宁伟就调任二班班长了。

    据说他的就职演说是这样的:

    “大家都知道了吧?从今天起我就是二班班长了,各位有没有不服气的?谁要是不服气就站出来,和我拳脚上过过招儿,我要是输了这个班长你当。要是你输了就老老实实当战士,别乍刺儿。怎么着,有不服的没有?”

    宁伟失踪一年多,二班战士哪知道他的厉害,再说一个新兵蛋子出了趟任务,混了个一等功回来,就空降班长了,谁服气啊?

    当时就有好几个老兵跳出来挑战,可把宁伟乐坏了,拉到操场里不到三分钟,地上就躺了一地人。

    “哎呦,哎呦”的举起双手、双脚全力拥护宁班长上任!

    新官上任,自然要请客吃饭啦!

    再说,吴满囤哪有钱啊?

    岁月静好,光阴如梭。

    在亲历了残酷的战争之后,四个人对“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带动整个连队疯狂训练,没过三个月侦察营“四大恶人”的名号就传了出来……

    这一天,侦察营一连全连在操场上列队集结,营教导员要宣布被选入军教导队学习人员的名单。

    从1966年以后,全军几乎所有的军事院校都停办了,军官的选拔全部出自现役中的老兵。

    各军、师级,甚至团一级单位都成立了干部教导队,这相当于变相的军官学校,被选中的老兵在教导队里受到几个月或一年的速成军官培训,然后再作为军官回到本部队带兵。

    这么短的时间速成一个军官,这在中国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当年闻名遐迩的黄埔军校,不也是个速成班吗?

    这并不妨碍它培养了大批名将,仅第一期六百名学员中就出了三百多名将军,他们从入学到毕业用了不到十个月。

    李奎勇、钟跃民、张海洋、宁伟和吴满囤五人是板上钉钉的,他们五个班目前是全营模范,考核成绩遥遥领先,提干势在必行,教导员之前已经分别找他们谈话了。

    钟跃民得知自己将提干的消息时,还犹豫了几天,他根本没打算在部队长干,要按他的想法,什么事都是玩一把即可,既然已经当了几年兵,那么就该换一种玩法了,老玩一种游戏多没意思?

    别人都在吃鸡,就你一个人打红警?

    要是提了干,你就身不由己了,不在部队干个十年八年就别想走。有种老掉牙的说法,叫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钟跃民认为这纯属扯淡,不过是种俗人的想法,就象人人都想发财一样,事实上发财的人永远是少数,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活法,关键在于自己的感觉,他从来也不认为当元帅这种活法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现在钟跃民已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如果选择再在军队干个十年八年,非要了他的老命,就冲这三个月每天例行的五公里越野,他就有点儿烦了,这意味着他还要再跑十年八年,等你跑不动了再让你转业,到那时他还有心思再玩别的么?

    张海洋是没得选,他父亲来信告诉他:

    这辈子不要想干别的,这身军装你就穿到死吧,张家的后代除了当兵,什么也不能干,什么时候你穿上了军官制服你随时可以回家,不然就别再踏进这个家门……

    还有吴满囤,他肩负着一家人的口粮,且等着升职加薪,给家里盖所大房子呢,这是一线曙光。

    宁伟就更没得选了,他觉得这辈子除了当兵,可能啥都干不了。

    几个人准备劝劝钟跃民,公布完提干名单的那天晚上,在熄灯号吹响之前,钟跃民被张海洋叫到操场上的双杠前,从当新兵时起,这里就是他们一伙人聚会的地方。

    钟跃民问道:

    “你叫我到这儿干吗?”

    张海洋说:

    “这是满囤的意思,他要请客。”

    “这小子平时一分钱都想碾成末儿花,不想过啦?”

    “我也这么说,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不就是提干吗?你家穷成那样,充他妈什么大头?结果这小子跟我急了,居然敢和我瞪眼,说你要不去就滚蛋,以后少理我,我艹,这要放在刚入伍那会儿,我非打丫一满地找牙不行。”

    李奎勇和宁伟也先后赶到,最后吴满囤抱着一包东西匆匆赶来,他蹲下身,把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罐头,香烟,还有两瓶白酒。

    大家默默地看着他开罐头。

    满囤打开罐头,又打开酒瓶斟满五个杯子:

    “还站着干吗?坐下喝酒啊?”

    四个人默默地坐下。

    满囤举起杯子郑重地说:

    “都端起来,干了。”

    五人把酒一饮而尽。

    满囤又重新斟满:

    “再干。”

    五人连干三杯酒。

    满囤突然变得很激动:

    “各位兄弟不是外人,别笑话哥哥……”

    他突然朝一个方向跪下,连连嗑了三个头便声泪俱下:

    “爹、娘,儿子给您二老嗑头啦,儿子没给爹娘丢脸,儿子在部队提干啦,咱们家有盼头啦,俺能养家了呀……”

    满囤嚎啕大哭起来,多年的委屈和压抑在一霎间都释放出来。

    钟跃民抱着满囤的肩膀劝道:

    “满屯,以后就好了,排级工资五十二块,你能养家了,这是好事呀,你该高兴,弟兄们也为你高兴呀!”

    满囤擦着眼泪哽咽道:

    “各位兄弟,照理说,和你们认兄弟,俺是高攀了,你们够意思,从没嫌弃俺,这几年你们连件新军装都没穿过,全寄给俺家了,俺一个穷小子,真拖累弟兄们了,俺代表全家给你们磕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