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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付老爷其实并不在乎付琅嬛的死因,人死如灯灭,即便这是他很疼爱的老来女,可日后终究是要嫁出去的,付老爷看重的还是顶门立户的几个儿子。
当然,如果付琅嬛真的能嫁给杨旭,即便只是一个妾,付老爷和付家也会把付琅嬛当成祖宗一般供着,绝不存在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
可付琅嬛惨死,还给付家带来了未知的危险和麻烦,付老爷甚至有些怨恨躺在棺木里的女儿。
此刻听到陶仵作的话,付老爷眼睛里精光闪烁,随即开口道“朱大人,按照陶仵作所言那伤害小女的凶手另有其人,如此一来周姑娘也算是被害者。”
朱县令摸着胡须老神在在的点点头,瞄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的付老爷,满是肥肉的脸上都露出不屑和鄙夷来了。
即便两个姑娘都被人下了药导致神志不清,甚至发疯发狂,可说到底卧房门窗紧闭,还是周家姑娘掐死了付琅嬛,付维民这感恩戴德的模样,难道还打算上门给周家赔不是?
不管心里怎么鄙夷商贾付老爷,朱县令也想着尽快了结此案,“虽然陶仵作查出了桂草,可到底是何人下的药,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要想找到真正的凶手难啊。”
“朱大人,小女惨死,小民实在心痛,家中老父母听闻噩耗后已经病倒在床。”付老爷给朱县令行了一礼,装模作样的露出悲痛之色,“还请朱大人准许小民先安葬了小女,让她入土为安。”
付老爷恨不能这个案子成为悬案,永远都查不到凶手,这样一来付家就不用担心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院子外的树下,湛非鱼听着付老爷和朱县令的话,眼底是莫大的嘲讽和冷意,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付老爷却是连畜生都不如。
察觉到小姑娘那清澈眼底的冰冷,殷无衍抬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在禁龙卫多年,殷无衍见过太过这样父不父、子不子的场景。
冰冷的凤眸看了一眼卑躬屈膝的付老爷,殷无衍可以肯定一旦朱县令准寻下葬,付家为了以绝后患,绝对不会把付琅嬛下葬,只会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日后再有人来查案,尸体都没有了,付家也可以逃过一劫,一个死掉的女儿远远没有付家和银子重要。
朱县令也知道付老爷着急下葬的原因,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湛非鱼,见她没有反对,朱县令这才开口“行了,趁着这几日天气晴朗就让小姑娘入土为安吧。”
“多谢朱大人体恤,小民感激不尽。”付老爷压住心底的喜悦,又给朱县令鞠了一躬,若不是因为湛非鱼和殷无衍这两个外人在,付老爷绝对要给朱县令塞银票作为谢礼。
片刻后,付家大门外,围观的百姓并没有全部散去,这过年了出了人命案子,而且死的还是付家千金,衙门还来开棺验尸,也难怪镶武县的百姓都好奇。
“湛姑娘,下官还要回衙门处理公务,就不护送湛姑娘回去了。”朱县令舔着老脸笑着,一想到丘宗羲那火爆脾气,朱县令绝对不敢上门打扰。
再者即便有了仵作的验尸,可案子后续还有不少问题需要处理,朱县令回去的确还有的忙。
送人出门的付老爷还有付家的男丁们走在最后面,此刻看着朱县令那巴结谄媚的态度,众人对望一眼,可惜琅嬛死了,否则若是能结交这小姑娘,绝对能给付家带来数不清的好处。
再想到付琅嬛的三个侄子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八岁,这年纪和湛非鱼匹配,如果能成就一门好姻缘,付家说不定就能改换门楣了。
可一想到付琅嬛已经死了,付家想要巴结人也没个途径,不说付老爷子暗自惋惜,付琅嬛的几个兄长还有叔伯们也是一脸失望,只恨付琅嬛死的不是时候,平白断送了付家的青云路。
“朱大人公务繁忙,我自行回去即可。”湛非鱼同样客套的回了一句。
验尸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付琅嬛的确是死于窒息,被人掐死的,身上并没有其他致命伤,所以周书瑶是凶手无疑,当然,她若不是被人下了大量的桂草,也不至于行凶。
“大人,出事了……”就在一群人刚走出付家大门口,一个捕快疯了一般的跑过来,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一看这摔个大马趴的捕快,朱县令气的一脚踢了过去,“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快爬起来!”
“大人,不好了。”捕快也顾不得痛了,也不敢从地上爬起来,仰起头就向着朱县令哭丧着脸回禀,“周小姐死了!”
“你说什么?”朱县令声音猛地拔尖,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中了一般。
付琅嬛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是商贾之女,若不是付家想要算计即将起复的将军府,付琅嬛不会牵扯其中,自然也不会有无妄之灾。
可周书瑶死了!朱县令头皮都要炸了,在他管辖之地接二连三的死人,这一次死的还是周家嫡长女,张同知的外甥女,朱县令顾不得官威和架子了,弯下腰一把扯住捕快的衣襟,“你给本官说清楚,谁死了?”
“大人,周小姐死了。”捕快又重复了一句,他们按照大人的命令守在别院外,虽然一个个被冻成了狗,可谁让那是周家大小姐。
朱大人都不敢把人带回衙门,他们这些小捕快只能守在别院外装个样子,可谁能想到周小姐会抹脖子,听说那血喷了一面墙。
湛非鱼也愣住了,回头看向殷无衍,“大哥哥,我们回去。”
朱县令也顾不得其他了,赶忙上了轿子赶去别院,一想到死的人是周书瑶,朱县令恨不能立刻辞官跑路。
……
别院外早就围满了百姓,张闵贤和张闵嬅此刻都在里面,下人们也都慌了乱了,自然没人出来驱赶围拢的百姓。
好在留在这边的几个捕快不敢进去,怕被张同知给迁怒了,这会尽责的维持着门外的秩序。
“听说死的是杀人凶手?”有围观的路人站在避风处,伸长脖子往别院这边看,一面得意洋洋的和四周的人显摆自己消息灵通。
果真有个胖婶子搓了搓冻僵的手,忍不住追问道“什么杀人凶手?大兄弟,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小老弟,你给咱们说说。”旁边的路人也跟着附和起来,这别院一看就无比精致,门口那石鼓,那高耸的围墙,还有透过树梢的飞檐走壁,这可是大户人家的宅子。
吊足了四周人的胃口,络腮胡子这才开口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几日县城里出现的人命案子。”
“这我知道,听说是付家的千金得急病死了。”有人接过一句话来,只要是这天寒地冻的,即便住在县城里,可没事也不会出门,这不一出门就听到有人说付家千金死了。
当然也有人说付家千金是被歹人给谋害了,还有人说是遭遇了采花大盗,各种说法都有,东边邻居一个说法,西边邻居又一个说法,普通老百姓就当听了个乐子,至于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也不清楚。
“我告诉你们。”络腮胡子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别院,粗长的手指看起来强劲有力,虎口处还有厚厚的一层茧子。
只不过四周的人都竖着耳朵听八卦,谁也不察觉到络腮胡子这手一看和普通汉子的手不一样,那茧子是常年握刀磨出来的。
“付家千金是被人给害了,而杀人凶手就是这别院里的人,这不畏罪自尽了。”络腮胡子这内幕消息一说出来,四周的人在怔愣半晌后,随后哗然一片的嘀咕起来。
胖婶子忍不住的道“这都快年底了,竟然接连死了两个小姑娘,我的老天爷,这是存心不让人过个好年。”
“老话说的好,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过五更,但凡要死的人,都死在年前,若是等过了年,估计就死不了了。”角落里的老婆子嘟嘟囔囔的接了一句。
而围观的人也都认同的点点头,家里有病重的老人的更是相信这话,基本上都会死在过年前,不会拖到年后。
“我听说付家小姐还是个小姑娘。”有心软的妇人小声说了一句。
这若是大人,有个什么仇什么怨的,真闹出人命了也正常,可没及笄的小姑娘,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最多是拌几句嘴而已,怎么就出人命了。
络腮胡子一声长叹,“是啊,听说杀人的也是个年轻的姑娘家,这些当官的和咱们老百姓不同,动不动就草菅人命,家中不知道偷偷打死了多少签了死契的丫鬟婆子。”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心有悲戚,的确如此,这就说为富不仁。
因为路上围了不少人,马车就缓慢而行,湛非鱼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议论声,不由皱起眉头,“这消息也传的太快了。”
这边周书瑶刚死,尸体还温热着,可畏罪自杀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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