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城门官呢！”
当王昭追到肃乾门，发现城门闩丢在一旁，城门敞开。守城官兵影子都不见一个。
阿里汉的同伙裹胁着想逃命的胡人冲出城门，向肃州城外飞奔。
同一时刻，与窦斌等人撞个正着。
“嗖！”
一支长箭发出凄厉的鸣响，直插胡人的门面，血沫子在那人嘴中吞吐，他噗通一声倒地抽搐。
“杀啊！”
窦斌等人没有披挂明军的鸳鸯战袍，而是胡人打扮，弓矢兵甲也是草原人装备，刚一接触，双方陷入混战。
“杀……”
冯小子涨红了脸，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挥舞手中砍刀随楚更杀贼。
乒！
乒！
乒！
金戈如潮，在肃乾门外响彻天空。
窦斌迎上一名手持长矛的胡人，那矛他出城时见过，在一名城门小兵手里。
事出突然，胡人持矛下意识对准窦斌。
“杀！”
窦斌大喝一声。
手中长刀反握，避过矛尖狠狠刺入胡人心口。在胡人惊骇的眼神中，窦斌一脚踢开胡人，顺势抽刀正握，格挡住侧面另一名胡人的劈砍。
噌……
眼前擦出一串火花，刀与刀狠狠撞在一起。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下，窦斌眼眸凌厉之色一闪，他脚步后退，身子一矮，脚后跟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快速贴身向前。
在对面胡人不可置信目光下一刀横劈，将那胡人枭首。
“杀！”
满脸血的窦斌一声暴喝。
在十位伴读中，窦斌无论文武皆是上佳，启蒙恩师
黄裴松曾劝他考取功名，被窦斌谢绝，他义无反顾追随王昭。
周围胡人纷纷退后，但追兵已至，哪里容他们犹豫。
人群中，一名草原人一锤将身旁军汉砸翻，大喝一声径直朝窦斌冲来。
他身高九尺，宛如巨人，手拎一柄大锤，人未至，一股骇人气势先声夺人。
窦斌凛然不惧，持刀横立，做守势。
碰！
一锤砸下，窦斌横飞出去。
“杀！”
冯小子近前偷袭，一刀砍在巨汉腰间，哪知巨汉手掌握住刀刃，冯小子无论怎样使劲手中刀刃不能再进分毫。
嘭！
巨汉一脚踹飞冯小子。
“死来！”
楚更砍翻一胡人，见冯小子倒飞出去，双眼顿时血红，嘶吼一声，冲向巨汉。
城外战场，兵戈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双方皆杀红了眼，一方想逃离，一方要杀尽，血腥味与断肢到处都是。
囡囡被桃喜夹在腰间，无论她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
当看到战场，她整个人呆住了，记忆闸门打开，仿佛又一次置身于雪天。
无数匹野狼围住一家人的车马，群起而攻。
喊杀声一片。
桃喜叫苦不迭，一切与自己想的不一样。
王家人似乎不卖孙公公的账，他狐假虎威的计谋算是破产了，唯一确认的是王家与杀害戴田一案绝对有关系，但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性命，只要挟持手上这女娃，一定有办法离开肃州，等出了肃州自己就安全了。
一想到自己与他梦寐以求的
权力擦肩而过，桃喜就如百蚁蝕心，难受的要死。
突然，一抹光亮闪过，打断桃喜思路。
他嘴唇张了张，一股血液涌出，夹着囡囡的手也忽地松开，囡囡扑通落地。
……
楚更锃亮的脑袋上一片通红，巨汉实在难缠，三五个人近不得身，手中大锤耍的虎虎生风，军中几个能打的全部败下阵来，各个带伤，拼尽全力也只是让那巨汉身上留下几处伤口。
“还要不要打？”
“打，干死他丫的。”
“可……打不过啊。”
“那就硬打。”
“我……日你娘！”
“我日你媳妇！”
窦斌等人伤痕累累，将巨汉围拢在中间，巨汉几次想冲出包围，但都被娴熟的合击之术瓦解，一对一没人是巨汉的对手，但他们这边人多，每次巨汉想突围或是揪着一人狠锤，他们都会从侧面或后面偷袭，瓦解巨汉的攻势。
呼哧……呼哧！
一双小脚丫在坚硬的地面上奔跑，重重地喘着粗气。
不知道跑了多久，囡囡停下脚步，抽泣声断断续续传出。
呜呜呜……
“爹、娘，哥哥、你们在哪里？你们都不要囡囡了么？”
呜呜……
“小杂种，真能跑。”
一名胡人握着滴血长刀渐渐接近囡囡。
“不，不要，不要杀我！爹！娘！”
囡囡惊恐倒退，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还有对生的眷恋。
“囡囡！“
王昭红着眼，他终于找到了囡囡。
“哥！
”
囡囡一把搂住王昭。
“囡囡别怕，有哥哥在。”
“好小子，纳命来~”
碰！
……
乒乒~
哐！
“呃~”
金戈交织声传出，旋即是一声惨叫。
冯小子呲着牙，退到一旁。
“没事吧。”窦斌虚弱凑前，只见冯小子握刀的手有三根呈现诡异的形状。
“斌哥……疼疼死俺了。” 冯小子抽着凉气说。
能不疼么，手指都砸变形了！
还不是直接与锤子触碰，而是冯小子持刀格挡，被锤子生生砸在刀身上造成的挫伤。
“日他娘，田蒙在就好了。”窦斌还不知道田蒙也负伤，论力气田蒙是他见过力气最大的，对了，还有死胖子手下的一名小兵。
“斌哥，是我眼花了吗，我好像看见少爷了！”
“少爷怎么会在这……”窦斌话音未落，瞪大双眼。
就见王昭牵着囡囡的手向他们这边走来，而王昭身边哪里还有亲卫，显然是已经失散多时。
“囡囡一会儿记得闭眼。”
“嗯。”
囡囡乖巧听话，小脸蛋灰不溜秋，眼睛又红又肿。
似乎察觉到什么，巨汉转身，就见一年纪不大的男孩牵着个小女孩向他走来。
此时巨汉恶向胆边生，大吼一声，冲向王昭。
“少爷快躲开！”
楚更不顾身上的伤势要去救主。
其他几人也不分先后作势欲冲。
“捂住眼！”
囡囡迅速捂住双眼。
王昭面无表情看着狞笑的巨汉，就在巨汉即将冲到面前，
忽然抬起手对准巨汉。
“这样的距离，应该不会打偏。”
碰！
囡囡许久没听到其他声响，怯生生透过指缝，就见不可一世的巨汉轰然倒地。
其他几位哥哥跟大叔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看什么看，少见多怪。”
烟雾散去，露出王昭不屑的面容。
自己好歹来大明有些年头，又有鄂本笃教士当老师，弄支燧发枪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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