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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粉?你是说,街上的杂货摊上有卖青石粉的?王溪亭惊讶不已。

    是啊,我也是才发现这个小摊!所以才过去看了看。

    可我之前为何从未发现?王溪亭不由得疑惑道。

    他们可是新来的呢!

    哦?那可有何发现?

    嗯,有一点倒是很可疑,卖家说有人去他们大辽买了很多青石粉,他听说卖了很不错的价钱,于是就以为这种大辽常见的石粉在大宋可能会很珍贵,于是也就运了些来卖,结果没想到到了这里却卖不出去了,看样子很生气呢,那人还用蹩脚的话跟我抱怨了许久呢!

    有人曾在大辽买了大批的青石粉?王溪亭惊讶不已。

    是啊,可是一般只有字画装裱时才需要青石粉的装饰陪衬,这样一来,字画无论是在日光和夜光下都可以显得极为好看,可是这也不会需要很多呀!于是我猜想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那些青石粉可能被拿去做了他用,比如说胡人杂艺摊的那个幻术,就极有可能会进用大批的青石粉。石真认真地分析道。

    如此来说,我们的猜测就极有可能是对的了,王溪亭突然发现了什么,她忽而变得激动起来,凶手要制造帽妖的假象就必须要这些能发光的石粉,而这些在大宋又很少见,如此一来,要想得到大量的青石粉就要从大辽获取材料,而辽人有很有生意头脑,高价卖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这么说,我们可以沿着这条线索去试一试了!

    你还记得那个杂货摊的位置吗?王溪亭看了眼窗外暗沉下的天空,不由得紧张道。

    记得是记得,只是那人卖不出去恐怕会换地方的。

    现在天黑大概还有一两刻钟,我们去一趟吧。王溪亭说着掀开被子就要出门。

    你就这么不在乎你的小命?若是这次真的晕死在了半路,我可不会再管了。张远辰冷冷地说道。

    我不管,我在这里反而心中有更多的不安,我必须要去看一趟。王溪亭语气坚决,那倔强的模样似乎在宣誓着谁也不会阻挠她一般。

    刚刚郎中来过了,说你这是老病根了,若是再不好好调理,以后就别想破案了。

    王溪亭刚刚摸到衣服的手突然悬在了空中,她试探性的问道,真的?

    张远辰没有作答,只是给了石真一个眼神,将他推到王溪亭面前。

    石真,是真的吗?王溪亭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会变得如此糟糕,她只有通过看石真眼神里的东西来获取些信息。

    没错,你现在很危险,一定要注意休息,不然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了。石真满脸担忧,他的目光都在祈求王溪亭不要再走动了。

    可是

    不要可是了,京师的事务我已经处理好了,这两天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我会在这里协助你们查案的,至于你,体格这么差就不要天天喊着破案了,等什么时候身体强壮了再出来罢。张远辰面无神情,他的话依旧不冷不淡,令人听后有种威慑感。

    王溪亭忍着一口气,却还是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确身体不佳,若是一味抵抗也只是以卵击石,根本不会得到允许,如今这个状况还是在府内待着较为好些。

    石真,把药给她留下,我们走。张远辰说着拿起她额头上已经捂热了的毛巾,将一块在冷水中浸着的拧干,他侧眼看着她眼中的不甘,他本想丢下不管,却还是无奈,轻轻地将毛巾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本是善举,可他却立马转头离开了,不等感谢,不等回应,给人的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石真愣愣地跟在后面,不放心的回看了好几次。

    王溪亭只是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伸手摸了摸额上冰凉的毛巾,此时竟被自己的额头染得滚烫,她知道自己的这次晕倒绝非意外,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谁也没有告诉她。

    她不想一直躺在床上,于是就用手臂硬生生地撑着床面挪到了床缘,她刚要伸手去够鞋子,却看到一双脚立在面前,耳畔一直的嗡鸣声再加上模糊的视线,竟让她没有注意到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就在她艰难起身的时候,还直接走到了她的跟前。

    这里是府衙,毕竟是戒备森严,也不会有什么人进出,她没有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只是不慌不忙地收回没有够着鞋子的手,平静地向对方看去。

    你醒了?吕珂的声音不大不小,与方才石真的那一通叽叽喳喳的烦乱声相比,显得极为好听,他看着王溪亭蜡黄的面色,眼神之中的关切似乎马上就要溢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王溪亭有些窘迫,立马盖好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她不想让自己这副憔悴的模样展露在他的面前。

    留你一个人当然不行,万一跑出去了怎么办?再者说,让一些不轨之人闯进来又该如何?

    不轨之人,这堂堂府衙怎么会有不轨之人?王溪亭扒出脑袋反驳道。

    刚刚站在门外的那个不就是吗?

    刚刚门外有人?是是谁呀?王溪亭一时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张远辰他们走后就没有人了。

    是你的旧相识。吕珂没有隐瞒,反倒是直接告诉了她。

    你是说何月?王溪亭试探的问道。

    自然是他,难不成你还有其他旧相识?

    当然王溪亭下意识焦急地驳斥道,可发现自己中了圈套,只好理直气壮地费力起身道,有又如何?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何而来吗?

    王溪亭缓缓摇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还没等吕珂说下去,她就紧张地看着他急迫地问道,你与他正面交流,会不会被他识破?

    你在担心我?吕珂不禁扬起了唇角,俊美的容颜掩在那张易容的皮脸下,看不出他平日里的阳光美好,却只有满脸沧桑的褶皱。

    都这么多皱纹了你还笑!王溪亭闪躲着那个话题,只是看着他脸上的皱纹有些心疼。

    反正都这样了,多几个皱纹也不嫌多,你可不要嫌弃我,现在不能后悔了啊!

    好了,别开玩笑了。王溪亭严肃道,何月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你呗。吕珂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

    他也知道我晕倒了?那我爹也知道了吗?这下坏了,我要是再出去查案就不容易了。王溪亭焦虑道。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这件事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可何月是如何知道的?

    这一点,恐怕正是问题所在。

    这么说,他知道此事,难不成是他看到了我晕倒的那一幕?王溪亭回忆着刚才的场面思索道。

    与其想得如此牵强,倒不如说就是他造成了你的晕倒呢?吕珂平静地盯着王溪亭的眼睛,她眼里澄澈的波光都在片刻间流转,消失不见。

    我就觉得这次晕倒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他王溪亭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中的明亮,可是可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他讲过的话就算不是真心,难道就如此没有分量吗?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对别人毫无保留的爱,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话语,又何必这么在意呢?吕珂看她失落的样子,也只能试探地安慰道。

    那你呢?你可也是如此?王溪亭紧紧地盯着吕珂,她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以至于迫切的想知道吕珂的心思。她突然感慨人心真的好复杂,为什么说过的话就如同走过的云,风一吹,就消失不见?

    我当然不是!吕珂因她的问题而感到些许的气愤,你务必记住,这个世界上全心全意待你的,除了你的家人,还有我。

    王溪亭觉得脸颊十分的滚烫,不知是因为身体原因还是因为吕珂刚才的话。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可真正的有人将这些真心话告诉她的时候,她竟有些手足无措,除了脸红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平日里不是英气得很吗?怎么我一句话就把你弄成这样?那以后我要是跟你说更多如此的话该怎么办?吕珂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无奈地换了块毛巾敷在上面,扶着她靠在床头。

    吕珂,你说凶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若是要真的放手不管,凶手会继续行动吗?

    你都知道答案,何必问呢?吕珂从桌子上端来药碗,用手掌仔细的感受药汤的温度,小心的舀起一勺又吹了又吹,这才递到她的唇边,看着她一点点喝下去这才放心地递上另一勺。

    他为她擦净嘴边残存的药液,坐在床边,帮她把被子掖好。

    你一定有打算了吧?不如告诉我,如果可以,我可以为你分担一些。

    目前来说,种种迹象都在逐渐清晰起来,但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如此我们的一面之词也根本无法说服众人,王溪亭深吸一口气,她看着吕珂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打算设一个圈套,将凶手引出来。

    如何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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